第三百八十九章承认

杨云守并没有换衣服，他这次来纯粹就是做证人的，所以在堂上一切就绪之后，也只跟着苗林林跪在了地上。

堂上点了蜡，并不是特别亮，庄之凌也看得出，苗林林比以前单薄多了，这脸都瘦的不成样子了。

“堂下所跪何人，为何事击鼓鸣冤？”

苗林林没有造次抬头去看庄之凌，倒是转头去看了周氏一眼，周氏跪在那里已经有些哆嗦，可想而知心里也是害怕的很，觉察到苗林林看她，周氏真是很想要跪下求苗林林放过自己。

但是想到周正同自己说的话，周氏也只将那份恐惧又压了下去，她现在更担心杨广是不是看到自己了，有没有通知杨广荣。

苗林林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不仅是庄之凌的神色有变，就是周正也没有想到周氏竟然如此大胆，做了这种事情来。

“杨周氏，苗氏说的可是真的？”

惊堂木一拍，周氏瞬间就回魂了，不停的磕着头，“大人，民妇冤枉，民妇什么都没有做啊。”

周正也是急的倒吸凉气，他原本只以为是什么小事，没想到竟是想要毒害别人，周正偷偷的观察了县太爷的神色，心里不禁也为周氏捏了一把冷汗，只希望她不要留下什么证据才好。

“大人，卑职可以作证，卑职去看苗林林的时候，周氏正用被子捂着苗林林，意图让人窒息而死。”

杨云守能觉察到周正的目光的，但是他的说辞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于情于理都该站在苗林林这边。

杨云守将碗也呈了上去，庄之凌让仵作验了碗里的药，的确是有砒霜。

周氏慌乱的去看周正，周正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了，只能轻轻的冲着周氏摇了摇头，眼下，也只能死不承认了，这要承认了，只怕这罪就不会轻了去。

“大人，民妇冤枉了，这药不是我下的，我只是心里有愧，想要给苗林林盖盖被子，没想到就被人给误会了。”

说完，周氏都是被自己的话给吓了一跳，这县太爷还什么都没有问，她就说出了这么多话。要是再深问，自己恐怕就什么都兜不住了。

苗林林也没有想到周氏会这么说，方才周正同周氏说的话，她也听到了，所以对于周氏的辩驳苗林林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县太爷有没有那么容易相信她就不一定了。

庄之凌自然是相信杨云守的，但是这碗里有药，还真不能说明就是周氏下的药。

“你对苗林林有何愧疚，为何会去苗家？”

周氏愣了愣，她说完之后心里就已经放空了，现在又被问了一个问题，是在想不到要如何去说了。

“我民妇，民妇只是觉得我家与苗家夙愿已深，苗林林生病，我去探望探望，想要化解一些矛盾。”

周氏这话如此说倒也合理，只是细想之下，两家的矛盾，探望她就能化解矛盾吗？

“周婶子，那我看见你给我碗里放的东西是什么？你不是说是好东西，放完之后，还将纸包收进了袖袋。还非得抓着我的脸，让我喝下去，我的脸现在都还是肿的呢。”

苗林林皮笑肉不笑的，周氏也是瞬间想起来自己收起来的纸包，只是让她现处理掉那也是不可能了。

庄之凌使了个眼色，旁边的衙役已经去周氏袖袋里找那个纸包了，周氏哪里能让人动，自己就将纸包给掏了出来。

“大人，民妇没有说谎，那药的确是好东西，是对苗林林的病有益处的东西。”

“大人，如果真是我冤枉了周婶子，那我想请周婶子将这个纸包放进嘴里含上一些时候再吐出来，那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周氏是真想一不做二不休就将纸包给放进嘴里，可是这原先包的是什么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万一自己被毒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到了这个年纪，周氏最想要的就是活着。

苗林林略微抬头看着周氏，庄之凌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扫了几个来回，原先没有注意，现在仔细看看，苗林林的下巴两边的确是肿了，仔细看，还能看见一些掐痕，要说是巧合，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再看周氏现在的表现，庄之凌自然就更相信苗林林说的话了。

“将周氏手里的纸包拿下去，让仵作验看验看。”

一个衙役上手，周氏也是避无可避，只能看着纸包被拿走了。这里面肯定是砒霜，她是知道的，但是她只牢牢的记着自己不能承认。

周正也是急了，到现在都还不肯认罪，他只怕自己到时候没有办法救她啊。

仵作不一会儿就将结果送来了，庄之凌也不知道周氏为何如此的死心眼，他现在已经想起这人是谁了，心下只对周氏更没有什么好感了。

“周氏，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庄之凌的声音很冷，周氏想要为自己辩驳，却是被这威压给压了下去，瘫坐在地上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本能的，周氏就将目光转向了周正，爬过去就伸手拉住了周正的衣服，“阿正，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吧。”

周正面上也有几分难看，见县太爷也正往他这边看，周正的脸上也更复杂了。

“大人，家姐肯定是一时糊涂，还请大人网开一面，饶了她这一次吧。”

庄之凌看了看杨云守，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线，看不出什么情绪来。苗林林也是乖巧的跪着，无端的就让人觉得心疼。周正也是衙门里的老人，但是这周氏做的事情着实有些可恶，这次说是一时糊涂，那杨家未免就糊涂了太多次了。

“这草菅人命都能说成一时糊涂。周正，别忘了你的身份。”

周正的身子怔了怔，他知道县太爷这是什么意思，可是这个到底是自己的亲人，周正也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她。

“大人，您就饶了民妇这一次吧，民妇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周氏不停的磕着头，苗林林听着那声音都替周氏有些疼，但是她想要害死自己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自己也是活生生的一条生命呢。

第三百九十章追溯

苗林林并不觉得她可怜，可怜之人，往往必有可恨之处。苗林林也是一个心软之人，但是对于周氏，她真的是没有办法让自己不恨，这个可是前一刻还要害死自己的人。

庄之凌的眼神投注在苗林林身上，从第一次见，她就觉得这个小姑娘，有着平常人没有的冷静。他来到临县这么久，除了这些衙役，见得最多的就是苗林林了。

这跟他见过的其他百姓不一样，他们更多的时候都会憋着，据他所知，这个周氏是杨家村村长的夫人。不过，他倒也是挺欣赏苗林林的，能公然与一村之长做抗争。

“本官既然审理案子，自然要秉公处理。”

庄之凌的声音依旧带着些冷意，周氏的身子顿了顿，当即就又看向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