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称不上惊叫,声音很小,憋在喉咙里,随着呼吸一点点挤出来,像正在遭受酷刑毫无生机的小动物,在猎刀前发出沉闷的嘶鸣。
顾望眼底是无法直视的心疼和痛苦,两只手臂紧紧抱着他,用毯子将他裹紧,有点着急地哄他:“云际,不要怕,我什么都不会做,你相信我。”
周云际还是怕得发抖,牙齿控制不住打颤,他死死抓着顾望的睡衣,一边极度恐惧顾望的接触,一边又害怕自己的表现让顾望厌烦。
他的身体和灵魂在和若莱曜结婚的当晚就被撕碎,对情事的认知全是无法忍受的疼痛和满目血红。
他还记得那一天下午他跟到机场送别周家人,他急于抓住什么,微弱地期盼着有神灵降落,能将他带回返程的飞机上。
然而这是做梦。
当天晚上他就被若莱曜撕碎,每一片灵魂上都溅着血。
他无望且绝望地过了半年,尝试过各种逃跑方式,之后是自杀方式,再之后是放弃,等死,死在不知名的时间和角落,再不被人记起。
后来顾望来带走了他。
还有人记得他。有人肯爱他。他当然也要回报所有的爱给顾望。
“我可以的,顾望哥,我真的可以的……”
周云际哭了一会儿,用力擦一把眼泪,一咬牙,将睡衣扣子解开,跪坐在顾望怀里,去亲吻顾望的嘴角。
他很笨,永远学不会接吻,顾望每次亲他,他都紧紧闭着眼,连呼吸都不会。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去亲顾望,两只细弱的手臂环住顾望肩膀,希望自己看起来自如一些。但他的身体反应出卖了他,全身发着抖,呼吸打着结。
11、
吻在周云际的主动下逐渐变了味道。
顾望刚开始还想要等一等,等周云际适应一下,或者等过几天也可以,不必非要急在一时。可他低估了自己对周云际的渴望,那渴望是一团藏在废墟下的火,一旦遇风,便一发不可收拾。
周云际的睡衣只解开两颗扣子,锁骨处的肌肤微微凹陷,瓷白滑腻,带了点沁人心脾的凉意,贴在顾望手心里。
“真的可以?”顾望嗓音低沉,沉沉盯着周云际的眼睛,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炽热的欲望。
周云际手指微颤,将额头抵在顾望胸膛上,不敢看他,但嘴里依然说着“可以”。
12、
顾望的手有很厚的枪茧,掌心划过周云际的脖子,一路往下,慢慢包住周云际整个肩头,再往下,粗糙的触感让周云际控制不住发抖。
气氛越来越热,顾望将周云际压在柔软的被褥下面,一开始的吻还能控制,可渐渐变得凶狠起来。他含住周云际的嘴唇,撬开牙齿,将口腔内每一寸地方都不放过。
他们之前的亲吻是克制的,周云际没经过这种,呼吸被一寸寸掠夺,快要喘不上气来。
“顾望哥……”周云际快要哭了,闷闷地喊人,后面不知道是求饶还是想说什么,都被顾望的吻压下去。
Alpha的信息素变得咄咄逼人,欲望挟着很强的攻击性将周云际裹住。他没见过这样的顾望,一直以来顾望都是得体而温和的,他甚至没见过对方发怒,即便他们刚逃出来的时候,顾望看到他身上的伤时,也只是出去抽了很久的烟,再回来,用了最稳定的情绪面对恋人。
但顾望就是这样的人,周云际想,他善于伪装和隐忍,等待时机,然后一击毙命。不然他绝无可能带得走周云际,也不可能杀得了若莱曜。
周云际的睡衣已经被剥光,两只手开始无意识地推拒。但顾望没停下,眼底是周云际从未见过的一种占有欲。
13、
顾望跪坐在床上,一只手托住周云际光滑的背,另一只手握住他小巧圆润的臀,然后稍用力,将周云际腿分开,让他跨坐在自己大腿上。
周云际已经被剥得精光,像一块散发着润泽芬芳的白玉,让人为之发狂。顾望忍得额头青筋直跳,伸手去床头柜抽屉里拿润滑――那些东西都是婚前周云际准备的,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他也不太懂,只知道用一颗诚挚的心想要献祭一般交出自己。
冰凉的膏体涂在后面入口处,顾望怀里的周云际剧烈抖了抖,像是痉挛一般,顾望手一顿,想要将一直抵在他胸前的周云际的脑袋挪开。
周云际用力躲着顾望的手,不肯将脸抬起来。
“乖,让我看看。”
顾望说着,俯身往下压,撑着胳膊直起上半身,发现周云际满脸眼泪。
14、
周云际哭得悄无声息,嘴唇咬破了,胸腔高高隆起,一口气卡在喉间,眼泪不要命地往下淌,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云际!”顾望立刻把他放平,按压他的心脏,用力揉他的小腹和胳膊。
“是我,云际,我是顾望。”
周云际散掉的瞳孔渐渐聚焦,“哇”一声哭出来。
顾望俯下身来,听他喉间断断续续发出几个音节:
“对不起……”
15、
顾望将睡衣给周云际穿好,又给他喝了热牛奶,等他缓和下来,才抱着他重新躺回床上。
顾望很温柔地将他搂在怀里,搂得很紧。等周云际情绪稳定下来,顾望试着慢慢和他说话。
“云际,不要说对不起,你没做错任何事。”顾望轻轻揉着周云际虎口,让他慢慢放松,“开心就笑,难过就哭,害怕了就和我说,好不好?”
顾望的声音有一种魔力,轻易就将周云际的苦难抹平。
“那你现在和我说说,刚才是让你想起来很不好的事情吗?”
周云际趴在顾望怀里,睫毛上还挂着眼泪,尽数擦到顾望睡衣上,慢吞吞地点点头。
“那你喜欢怎么做,不喜欢怎么做,可以提前告诉我吗?”顾望拍着他后背,昏暗的灯光下,周云际像一只小猫,脆弱敏感,但只要有人全心全意爱它,它就会慢慢露出脑袋,慢慢积攒出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