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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黑,今日御花园中本有赏花宴,可是却?传出了太子?遇刺的消息。

太子?差点就遇了害,然?而,好在刚好有一参加赏花宴的官宦女?子?路过,为太子?挡下了致命一剑,太子?受了小伤,那个女?子?挨了一剑,现下正躺在东宫养伤,也不知是死是活。

天子?知晓太子?出事?,盛怒难消,马上发?动锦衣卫去查清是谁人?派来的刺客,然?而,所来此刻皆为死士,没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夜色深重,帝王赶去了东宫之中,看望遇刺的太子?。

贞元帝听?说齐扶锦没出什么事?,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他去问过是哪个女?子?救了太子?,为太子?挡剑。底下的人?回话,说是杨家的表姑娘。

他还是觉着哪里有些古怪,最后赶去了东宫。

贞元帝深夜赶赴东宫,见到了太子?。太子?大氅已经脱去了一旁,身上还有尚未清理的血迹,也不知道是谁的。

齐扶锦想要起身来迎他,却?被他阻止,他道:“既受了伤,便?不要乱走动了。”

齐扶锦如?实?解释道:“就是手臂上不小心被刺了一刀,我没什么伤的,倒是她受了不小的伤,现在还在偏殿躺着呢。”

贞元帝走到他的面前,让他伸出手来,他二话不说,缕起了他的衣袖,果见到他的手臂上被划拉了一条大口子?,只草草止了血,尚还不曾让人?包扎处理。

那道血口子?,在他的劲瘦白皙的肌肤上十分刺眼,贞元帝脸色沉重,视线又注意到了他的手腕,似乎还有一道陈旧的疤痕,扭曲丑陋,在他的手腕上格外地?明显。

那些手腕上的疤痕,竟比那道血口子?还要刺眼。

贞元帝面色一凝,竟不敢再看下去。

贞元帝开了口,他道:“怎么不叫太医来包扎。”

齐扶锦道:“没来得及,父皇就来了。”

贞元帝深深地?吸了一口,忍着怒气?道:“今日的刺客,是不是你自己找的。”

御花园里面有太子?的亲卫,而且皇宫之中,哪里这么容易进刺客,又这么凑巧,那个李挽朝也在。

他从一开始就压根没有想去选太子?妃!

他今日去答应办这场赏花宴,也就是为了做这件事?情!

齐扶锦倒没想到,他竟这么快就猜到了。

本来还想卖可怜的。

他拉回了自己的衣袖,掀起眼皮,看向了站在面前的帝王。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贞元帝看他这幅神情,险些气?个半死过去,他后退一步,怕自己又忍不住气?,动手伤了他。

他气?得声音都有些发?颤,问他道:“你到底是想要干些什么?!”

他今日让他选妃,他倒是好,弄出这么一桩事?来。

刺客,他现在都敢在宫里面做这些手脚了?!

往后还能做出些什么事?来。

他看他真是有些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形了。

他气?极,指着他骂,“若是被人?发?现你自己做了这么一场戏出来,你就毁了,齐扶锦,到时候你就毁了知道吗!”

他这么些年的好形象不要了?他当了这么些年的君子?,结果在背地?里头却?做这样的事?,若是被群臣知道,若被天下人?知道,该如?何揣测于他,往后他这个太子?,在他们的眼中又还有什么公信力。

沈家人?不是真心对他,林家又欲置他于死地?。

可他在这样的关头,还去做这样可能会给出把柄的事?来。

他不是疯了是什么?

他上次又是怎么答应他来着?

他答应他不会授人?以柄的!

殿内门扉半开,将烛火吹得跳跃摇晃,幢幢灯影中,齐扶锦垂首坐着,他挨了骂,竟然?难得有些烦闷,随便?揉了把头,可那股燥郁始终不散。

他的耳朵嗡嗡发?响,此刻让他更难以忍受,他开始自虐地?挠着着手臂上那亲自被他割破的伤口,好像只有身上的疼,才能让他的灵魂不那么焦灼。

从前在恩文?府的时候,他总是想着赶紧离开那个讨厌的地?方,想着早点抛下那个他不大喜欢的妻子?,他以为回了京城后,这一切都会被他自然?而然?的抛下,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是事?与愿违。

至少在恩文?府的时候,他的耳鸣没有那么厉害,头也不会成日成日得去疼。

他总以为,自己想要离开的是恩文?府。

事?实?好像根本就不是那样。

他生于京城,长于京城,可也被这个地?方永远囚困住了。

毁了?贞元帝说这件事?情败露,他就毁了。

齐扶锦听?到后,只是一直喃喃道:“我早就已经毁了啊。”

贞元帝听?到他这样的话,看着他这样的动作,脚步都有些发?颤。

齐扶锦本来已经止住了血的伤口又重新涌出了鲜红的血。

“你住手,住手!”他反应过来,上前抓住了他自虐的手,颤声问他,“那你做这些究竟是想干什么?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齐扶锦在思考贞元帝的问题,他的脑子?好像已经转不动了,过了许久,他终于想起来他一开始为什么要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