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邀请他约会（反正韩雨觉得是约会哈）的表情，跟刚才吩咐他等下去地理老师办公室把整个班的作业都搬过来再发掉的表情一模一样。

“好啊”

韩雨的大脑反应得比身体的每个器官都要慢。鸡巴起立，嘴上应好，脑子吱悠悠地才转过来。

何止好啊，那真是太好了，他恨不得现在就睡死过去，一觉醒来快进到明天。

“那忘 ? 憂 ? 艸 ? 獨 ? 家 ? 付 ? 費 ?我回去再具体和你说。”范叶荷朝他抬了抬下巴，利索地转身走了。

韩雨忍不住偷笑出声，美滋滋地跟着她去地理办公室拿作业。

市图书馆在韩雨他家这边，他真是火烧眉毛一刻也等不及，本来说好是九点在图书馆门口碰面，一起学一上午，争取把作业做完一大半，中午就在后街的饭店一条街挑个两个人都爱吃的小饭馆一起吃个午饭，至于下午嘛……下午没想好，等到时候再说吧。

啊啊啊啊他其实想好了，就想找个地方跟她亲近亲近，但是怕她又误会他就图她身子……他确实图她身子，他图她整个人，她这么好玩的一个小女孩，真是喜欢了就放不开了。

所以这早上啊，他也想早点见面。图书馆九点开门不假，但是去图书馆前这不也得吃早饭的嘛！韩雨家附近确实有家全市连锁的知名早餐店，一直到现在还是一副两联的票，付完钱，收银台的老板娘就会撕下凭证，在上面写好数量，让顾客去窗口取。生煎是白色票，馄饨是浅黄色的票，小笼包是浅粉色的票，别的什么粥啊紫菜汤啊，她没点过，记不清是什么颜色的票了。

这种店面人很多，尤其是周末八九点，想要坐店里吃，就要盯着快吃完的顾客，趁他一起身，就把自己的东西放凳子上，然后叫服务员拿抹布给收拾下残渣。

好吃是好吃，麻烦也是麻烦，每次点餐落座都跟打仗似的。范叶荷都做好心理准备了，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五分钟到，正想给韩雨发消息，问问他到了没。没想到一抬头就看见他已经滋着牙隔着窗玻璃对她笑。

他占据了靠墙的狭长两人位，桌上摆着两碗馄饨、两盏小笼和十六个生煎。

嗷嗷嗷，都是她爱吃的！不过她不爱吃虾皮，忘了跟他说了，不知道有没有放虾皮……

咦，两碗都没有虾皮呀？

“喔喔……因为我不爱吃虾皮，我印象中你好像也说起过不爱吃虾皮，我就没加虾皮，你要加的话我再端过去跟师傅说，让他给你加。

“没事！我正好也不爱吃虾皮，嘿嘿。”

范叶荷把手里提溜的一根油条从竹签上往外撇，那是她刚刚顺路看到的新出炉的香脆大油条，印象中这家滋味早餐店是不卖油条大饼这类东西。韩雨接过油条，顺着中缝掰成两个长条，再双双对折。

“我是这么吃的，你是这样吃的不？”

“哈哈，俺也。”

没想到在吃东西上面这么合得来，范叶荷美滋滋地解开塑料袋，里面是她从油条店里堂食桌上打包来的酱油。油条蘸酱油，美得很啊。

范叶荷平时的食量，是一碗馄饨八个生煎或是一碗馄饨一盏小笼，反正吃了生煎就吃不下小笼包，吃了小笼包就吃不下生煎。不过这次跟韩雨一起吃早饭，难得遇上跟她合的来的饭搭子，既可以吃到小笼包，也可以吃到生煎。

这生煎新鲜出炉，底脆得很，还有一股锅煎出来的香味，配上酸溜溜的本地米醋和这种早餐店特制的有点稀的辣椒酱，真的鲜掉舌头。她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早餐还是店里吃最好吃啊，比打包的软塌塌的好吃多了！

韩雨就是喜欢跟她吃饭，看她这幸福的吃相嘞，感觉这一天都充满了元气。一天里面，就睡觉和吃饭的时间最宝贵，那是纯纯的享受，不用去想什么学校什么作业的烦恼。

最后，她吃了一碗馄饨，半根油条，六个生煎和六只小笼。和平时比算是超常发挥了一点点，范叶荷偷偷摸了摸肚皮，这上腹真是已经有点弹着了。不过还好剩下的都有韩雨包尾，这一点粮食都没有浪费的感觉真好啊。

两个人摸摸胀鼓鼓的肚皮，原本去图书馆还有一站的公交车要坐，这下也不坐车了，书包里都是些作业卷子，本身不太重，刚好走过去消消食，这美好的一天才开始呢。

大晚上的越写越饿，先给他俩吃饱吧，折腾也挺要体力的。

我要，给我

小男高中生和小女高中生坐在一块儿吃饭，坐在一块儿学习，那还真不能说人家就是一对在恋爱的。但是只要你把眼睛往桌底下看看，那大腿包小腿、两只脚跟合页似的扣在一起的，那肯定就是小情侣了。

韩雨这种看上去很时髦的帅哥，内心还是相当土的，他就想这么干。腿刚捆上去，就被范叶荷一个眼刀逼退回来了。

想什么呢？要是腿这么夹着，在图书馆干什么，直接去那个啥小书吧不好吗？谁还跟你装这套啊啊啊啊！她就是想去图书馆，大家都安安静静的，不写作业会有很强的负罪感。上午就叫韩雨一起，那不是想着有他在，不会的题还能草稿纸问问他嘛……

她可没有想什么有的没的，纯纯滴想把不擅长的作业写写完啊！

不过韩雨就是那种人，人呢，确实会有很多想法，那种很多情的想法，就是给他点阳光，他真的非常灿烂的小男孩一枚吖。但是与此同时，也可以说有点老实在身上。骂了他，狠狠瞪他，他就往心里去。一开始有点委屈，后来也完全沉浸在自己本来要做的事情里。范叶荷是有点看明白了，想要成绩好，做事情就要专注，学习得讲究效率，脑子里不能同时想着接下来想做的事，得先把手头这件要做的事做了，再提别的。

边上这位老哥被她瞪了之后，这就一门心思乖乖写作业，看他这翻面速度，数学卷子前面一面已经都写完了。范叶荷也写完了选择填空，分班之后，文科班的数学老师不再给大家布置原来那套作业本的题目，改成难度相对来说较小的卷子，对她来说，还算是深入思考下能又点头绪的程度。

等她又花了半小时，把能写的大题写了，韩雨也差不多把能写的题目写了，还剩下最后两道题的后两问，他知道这基本没半小时一小时，那是写不出来的。考试的时候也没这功夫琢磨，那种题一般就是创新班的人才会去嗑。他把会做的写了，只要写得都对，那就有一百二一百三，剩下的题，能撞到题眼那就算他运气好，前几回考试，他就上过一次一百四，就是那次运气好，灵机一动找到了窍门。

这数学作业一做完啊，人心里就倍儿轻松啊。范叶荷也是贱贱的小女生，人家不去烦她，她心里也有点落寞。写了张小纸条递过去。

中午吃什么？

我有点想吃披萨 ? 但是别的我也都可以 ? 看你想吃什么

本来只是想打断他，想让他把注意力放到两个人身上。但是看他这样老老实实地写了喜欢吃的东西，也觉得很可爱，比什么都不说，然后只说随你，要更可爱一些。

好呀 ? 我也想吃披萨 ? 我们去吃文化中心后面新开的那家吧

爱干饭的遇上食性相同爱干饭的，那真是一拍即合。

两个人把数学两张卷子写完，这一上午也差不多了。快一点钟，周围出去吃饭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他俩倒是默契，书包一背，也不占座，直接走了。

谁出来学习是真的学一天啊。

确实，新开的披萨店确实有点东西。韩雨一边吃一边如实称赞。但是两个人似乎有些默契，只点了一个八寸的披萨，没有点别的什么小吃。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现在要是吃太饱，等下开干的时候yue出来，那才是大事不妙。

两个人都没说接下来去干什么，但吃饭的时候，眼神对上就不自觉地躲开了。

身体就像潮汐，有的时候涨得溢出来，有的时候又一退三千里。范叶荷现在正是涨潮之时。排卵期总是黏糊糊的，有能够拉丝的透明液体黏在裤裆上，也不知道是情动的还是生理的。

“我今天想要，可以吗？”

她抬起头，无辜地对上韩雨措不及防的眼睛。

这还有不可以的吗？他要是对她说不可以，那估计他们也没有未来了。

“我当然是可以的。”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也想不出更好的。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