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不是很少有心平气和与嫔妃一同散步的时候。”余莺儿总是率先打破安静的那一个。

“你倒是自信。”华妃说,却并没有驳她。

“嫔妾耳聪目明,自然看得出娘娘对皇上的一片真心。”余莺儿笑道,“您既然说嫔妾并非狐媚之人,自然也是看出了嫔妾与您同样的心思,娘娘又怎会厌恶真心为皇上好之人呢?“

”自然,嫔妾也是真心喜欢娘娘。”余莺儿又加了一句。

“喜欢。”华妃冷笑一声,故意讥讽道:“怎么?这样示好于本宫,是迫不及待要来做本宫身边的狗?”

余莺儿失笑,这是在报复她当日在御花园与她说的话,她那时说了很多,可若说“狗”,那便是

“娘娘,您费心养了两条狗,可那样的蠢货能帮您什么。”

“刘畚的事很让娘娘苦恼吧,您说他会逃到哪,会不会被莞贵人抓住了,若皇上知道了,那可怎么好。”

“不如叫他死了,怎么样?”

“杀了她,嫔妾来帮您。”

“噢,您还不信嫔妾吧,没事,嫔妾愿意先让娘娘看见嫔妾的心,等娘娘知道谁才是真正能帮您的人,嫔妾再等娘娘送上那份大礼。”

“......”

余莺儿侧头看向身旁的人,略有深意地打量着那张脸,笑道:“嫔妾不爱吃骨头。”

第43章 加更

“想当本宫的狗,你还没有资格。”华妃冷冷觑了她一眼。

她本意想问,她如此示好,到底想从她这得到什么,可这样问,倒像是被余莺儿牵着走,她不愿在这人面前落入下风,话出口,又是一副睥睨嚣张姿态。

“嫔妾有没有资格,娘娘心里清楚。”余莺儿急促笑了声,并未被她激怒。

不论是刘畚,还是其他,她给的诚意可不止一点。

狗?她可不爱咬人,除非。

“你一个贵人,得了两分宠爱,以为耍点小聪明帮了本宫一个忙,便敢来本宫面前顶嘴了,若他日你为嫔为妃,是不是还要在本宫面前拿乔,叫本宫供着你了。”华妃侧眼看她,轻蔑笑道:“本宫,可不喜欢不听话的狗。

“娘娘害怕掌控不了嫔妾,没有自信叫嫔妾听话,那才是嫔妾的厉害之处。”余莺儿从容道,“若只知道听人吩咐便汪汪两声,华妃娘娘尽可满宫寻去,多的是愿意被娘娘提携的美艳宫女,想为娘娘分忧呢。”

“可若是有用的话,华妃娘娘又怎会容许嫔妾在御花园里犯上冒昧。”

“伶牙俐齿。”华妃一噎,搜肠刮肚也只说这四个字。

“嫔妾曾说过,一岁时间必然坐上一宫主位,届时会奉上一份您喜爱的礼物给您。没成想上天也怜我喜爱娘娘,想为娘娘分忧之心,竟让卫临研制出了解疫法子,娘娘您说,皇上论功行赏,会给些什么予嫔妾呢。”

余莺儿笑了起来,侧过脸,直勾勾看着她,眼中似乎闪烁着今夜天穹的星光,十分耀目。

是少有的恣意张扬姿态,这般模样,甚少有人敢在华妃面前表露,若有,现在也早已投胎。

华妃不悦地眯了眯眼睛,想要发作,却不得不承认这做作东西说的是实话。那太医是她的人,她不仅举荐有功,救治皇上和百姓,又不顾危险日夜看顾龙体,皇上那样疼爱六阿哥,自然顾及生母身份,只怕真要给她升位份。

一个宫女,现在竟也要爬到丽嫔和曹贵人头上了,养她们这么多年有什么用,当真是叫人笑话。

“至于礼物,娘娘尽可安心等着,只要您不背信,嫔妾自然一心一意。”

华妃没说话,只是冷哼一声,听着颇为不屑。她年世兰有什么好背信的,不过就是不对那狐媚东西甄嬛下手罢了,能为她对付皇后,她忍忍又如何,迟早了结了她。还有这个余莺儿,也是个黑了心肝的,不过能叫那沈眉庄和甄嬛尝尝遭姐妹算计的滋味,也格外不错。

想到余莺儿瞒着沈眉庄助她假孕一计,又设计泼了脏水给皇后,虽然茯苓那个东西敢阳奉阴违,但叫甄嬛那个坯子恨上皇后,为她做马前卒,当真痛快。

她不仅助她杀了刘畚,绝了后患,还顺道为皇后树敌,的确是个中用的,她既然能把自个的把柄递上来,也算有几分真心为她做事。

想到此,她止了脚步,用那种惯常带着三分轻视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几眼余莺儿,算了,看着也有几分顺眼。

华妃心中的不悦消散不少,她是把心情都写在脸上的主,余莺儿看了也笑了笑,去雨花阁的路上,她偶尔提起话头,她也敷衍回应两句,余莺儿想,也还算融洽吧。

第44章 昭嫔

卫临的药见效很快,大约五六日后,皇帝晨起只觉身上沉疴已去,十分精神透快,开始处理起积压的朝政。

这日午后听张廷玉回禀,京城内外疫病基本已控制住,局势逐渐好转,许多死里逃生的百姓都聚集跪拜紫禁城的方向,群民高呼“皇上万岁”,他更是顺心不已,抚掌大笑。

如此,也是该好好嘉奖一番了。

他沉思片刻,便动身去了寿康宫。

網 阯 : ?? ?? ?? . ?? ?? ?? ?? . ?? ?? ??“她日夜侍奉在侧,德行也算是不错,这次又举荐有功,皇帝要赏她也是应当的。只是,也要考虑合宫嫔妃的感受。”太后沉沉说道。

胤禛拨弄着手上的珠串,静默几息后才道:“儿子是想,六阿哥是儿子多年才盼得的皇子,儿子亦对他寄予厚望,他的生母若只是个贵人,出身难免略低些。”

“她福气深厚,即便没有此次,迟早也会是一宫主位,晋封又何必急在一时。”太后点他,“皇帝如此厚爱,别叫宫里的老人寒心了。”

皇额娘的话的确有理,可他总还是想起病重昏沉而醒时,身旁那张温柔流泪的脸,每每叫人心中妥帖慰藉。总也是想给她多些荣宠,别叫人看低了她,她的一腔炽诚真心亦是配得上他的这份偏爱。

拨弄珠串的手微顿,他看向太后,“莺儿颇得儿子心意。”

见他执意如此,太后也只提醒说:“花不常好,月不常圆,眼前此间未必不会瞬息而变。恃宠骄纵,则势炽日甚,皇帝也该心中有数。”

见太后虽然不赞同,却也松口,胤禛自然知道她的忧虑,他道:“儿子便请皇额娘多多费心调教了。”

“也罢,这宫中得皇帝宠爱开得娇艳的花也从来不只一株,百花齐放总也比一花独放,无出其右的好看。”

太后此言也正是他所考虑到的,这个时机是最恰当的,胤禛道:“是,皇额娘的话儿子受教。”

知道他勤勉于政事,太后也不多留他,微微点头,“去吧。”

很快,册封的圣旨便传遍了满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