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算计她呢,狐狸尾巴都藏不住。

不过误打误撞,也造就了个时机,便只好以身作引,请君入瓮。

再瓮中捉鳖。

多日来的亲昵纵爱她早就发觉,到如今想调走卫临,年世兰想干什么,一目了然。

她醉后无意一言,让她害怕了。加之娘娘本身又极不情愿叫她与旁人交好,平日多说几句便要恼怒。是真想让她乖乖待在永和宫里,逃不开,走不掉,才不会“不见”。

为她调养身子,只怕药一日日喝下来,她真就要弱柳扶风,吹风就倒,浑身无劲。

余莺儿盯着掌间的小玩意,眼有兴色。娘娘困在翊坤宫里,不也挺好。

“收起来吧。”

她又淡淡一声。

“不必放得太深。”

因很快就能用上。

花不只有静静开着才好看。被风雪吹打,枝头颤动,滚落下点点水珠,当别有一番风味。

第111章 再次算计(已删减)

新来的太医姓秦,年世兰次日便带着他来号脉。

与卫临所说大差不差,并无大碍,只是还有虚亏,需要多食温补之药,夏日也尽量少用阴冷之物。他会开了药,为防有人动手脚,每日在太医院亲自熬过了,送来永和宫。

“你可要听太医的话,药都要喝尽,苦就嚼几个蜜饯子。”年世兰叮嘱她,“将身子养好来。若不然你这样内里一直亏着,后面容易落下病根。”年世兰又说,像是劝她,声音慢慢轻轻的,“太医说了,你产后亏损。若再受个寒什么的,往后可不得病歪歪的,倒要累得我成日守着你。”

余莺儿与她坐在一榻,便往她肩上靠了靠,随意说着:“你自然愿意如此。不是正合你意。”

年世兰心中一跳,面上镇定,“你胡说什么呢,你身子不好,叫我和永明弘冀怎么办。”

原是说这个。她暗自松口气之余,不忘将余莺儿无法无天的手狠打下去,美眸斜了眼门口的方向,再瞪着她,“青天白日,你又想作死?”

“轻点。我手都红了。”余莺儿嘶一声,控诉她说。

年世兰可不怜香惜玉,斜眼看她,“以往是谁说,叫我打了,还怕我手疼。如今就娇气了,反倒跟我卖起软来。”

“还不是姐姐纵的。”余莺儿甜腻腻地说,又坐直了,有些正色,“我有一事,想与你说。”

“嗯?”年世兰还有些意外,这人脑子里最近都糊着那事,就知道动手动脚没个安分,没得以为是个要傻了的,如今竟还有正事了。

“皇后那,娘娘不着急么。”余莺儿也不再放肆,就规规矩矩坐着。

年世兰眼神一顿,再忌惮似上下瞥她两眼,含有探究,这是又有算计了?怎她色欲熏心之余还有这样多心思,自己如何却想不出什么良方,真是可恶。

她话里颇有不忿,“又打什么主意了?”

“无论我做什么,你会跟莺儿生气么。”余莺儿不答反问,扯了扯她的手,软声亲昵,“世兰姐姐。”

年世兰垂眸看着自己被她小猫小狗似的抓住轻晃的手,强压了压想勾起的唇角,心里明知这人故意装软却难以抵抗,实在是颇为受用这套。

“是打算做了错事,便又想凭撒娇打滚蒙混过关。”

她轻哼声,身子朝后斜了斜,半靠在榻桌上,半撑着头,姿态骄傲随意,面上却摆出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白日做梦。做错了事,就该罚,岂有任你耍赖的道理。”

“有错当罚。世兰当真如此想。”余莺儿一双灵动的杏眼倏然亮了亮,更添清丽,脸上微微笑着。年世兰心里却突突跳起,只觉看到了一个得逞的奸笑。

她不懂这人莫名其妙地在想什么,却感到不妙。说到惩罚,余莺儿怎么一副上赶着要,求之不得的状貌。实在诡异。

就在这疑惑的当口,余莺儿突然欺身而上, 似感慨着,“娘娘这么说,我心里好受多了。”

年世兰浑身的汗毛都猛然炸起,她有点瘆得慌,硬声问:“你到底说些什么。”

“没事。莺儿喜欢被娘娘惩罚还不成么。“余莺儿嬉皮笑脸的不多解释,转而又步入正题,“现下有关二点,正有个良机。”

年世兰忽略心底发毛的感觉,“你说。”

“自然是侍寝与皇后。”余莺儿依次说来,“你我自然不愿侍寝,可这原不在你我,而在于他。那点去子的药每每他来咱们宫里时,总掺在各处喝下不少,他年岁大了加之一点点作用,迟早永绝后患,再无子嗣。但若绝了侍寝,却还用不得药,必得是他自己不愿踏入咱们宫里。”

叫人无法怀孕事小,这不是明面上的东西,太医即便诊断出来也无人敢告知皇帝,糊里糊涂下去也就是了。可若是下药使他没了那起来的功能,皇帝也不是傻子,他必然难堪震怒,发疯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对这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来说,这一尊严若失去了,大概比死还叫他难受。绝对会暗中彻查是否是有人想蓄意谋害他,意在断绝江山,在他药用饮食里动了手脚。

余莺儿暂时不敢。这事跟时疫那次不同,她不想冒险。即使想让他彻底废了,也得有其他名头,比如皇帝自个不慎受伤,或是病重…….有了契机,才能循序渐进,顺理成章。

“你有什么办法。”年世兰一听了便急声道,面上是毫无遮掩的嫌恶。一想到他,真是令人作呕。

“欢宜香。”余莺儿言简意赅。

“什么。”年世兰却一时没懂。

余莺儿给她解释,“你得了公主,近日便用子嗣挑衅皇后,最好叫她在人前动怒。而后,寻个机会与她单独同处一室,出了景仁宫便开始魂不守舍,必得让人看见你这副模样。再匆匆去端妃宫里,打发走所有人,别让人知晓你们说了什么,呆久一些。最后,晕倒在翊坤宫。”

年世兰这回总算懂了,忙接起她的话,“我醒来后,便疯了一般去请太医院所有太医,让他们为我诊治身体,求一个亲生子嗣。”

“卫临不在,他自然避开风波。”余莺儿笑说,“你私下寻江慎,让他给你看探查,你常用的欢宜香,常用的胭脂水粉,常吃的东西是否有异。”

“江慎寻常时候的确是你的人,忠于你。一旦涉及到这,他必然只忠于皇帝。他不敢,自会去告诉皇上,如此,你得不到欢宜香真相。但皇上知道,是谁挑起了你的疑心,让你伤心,险些坏了他多年谋算。”

“皇后再次被卷入,且无法为自己辩解,谁让她,是太后的亲侄女,什么都知道。失势又盛怒下忍不住说了一些模棱两可刺激人的话,令你起了疑心,无可厚非。加之端妃,亦是知晓真相之人,谁知道你又听到了什么呢。皇上他多疑,不会轻易放过皇后和端妃。”

“而等他急匆匆来哄你,又从江慎口中确认身边所有无异,你放心下来,却又紧紧追问当年如若不是端妃,是不是皇后害得你,你这样一番,虽然言语有失,却能让皇上放心,你并未对他起疑心。你与皇上依旧情深意浓。可他应当,暂时没有心思面对你。”余莺儿摩挲她的掌心,“能避一时是一时,日后我会想办法彻底解决,好吗。利害很大,我需得捋一捋。总之,皇后失了靠山早是强弩之末,再加些火,马上你就能得到想要的。”

“一石二鸟,又将那老妇拉下水。你怎么想到的,将这秘密的突破口嫁祸给皇后。”年世兰呼吸紧张,“你还有什么想不到的。”

“不知道。那你有什么瞒着我吗。”余莺儿温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