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敦亲王福晋进宫请安,在桃花坞中留了许久,似乎与皇后话了不少妯娌间事。
而后不久,敦亲王便登门向张霖致歉,言辞竟颇为恳切,见往日最是桀骜不驯之人低头认错,众臣不再发作,此事平息不少。
甄嬛也因此事,被默允自由出入勤政殿,宠爱更甚,与皇上更见亲密。
其实剧中,是由甄嬛亲自劝服敦亲王福晋去说动王爷,她自觉与皇上恩爱不疑,是皇上的独一无二的知心人,不仅自告奋勇去做,又当众以妯娌身份自居,无视中宫皇后,虽办好了此事,却遭皇后忌惮厌恶,太后敲打,为日后干政之罪埋下隐患。
余莺儿知道了这与原来剧情不同的些许变化,也并不诧异,她随意想着,大约是甄嬛爱的少了,心才更透,不敢再自视甚高,言行僭越。
不知不觉已经十二月了,梅花初开,雪连下许久。
她肚子也快六个月了。
年下了,娘娘来得很少,或许忙着除夕事宜不得空,或许是被戏弄后的胡思乱想,兴许躲着自己。
她在等流言四起,隆科多倒的那一天。
娘娘可以再选择一次,不愿的话,她也不想等了。
第72章 年家暗祸
皇后身子不好,许多事都要皇贵妃操持,近来皇贵妃为除夕事宜忙碌,不得空侍驾,昭贵妃自然不必多说,这一下少了两个长宠不衰的,众人便眼见着莞嫔的地位一日日渐起,宠爱愈盛。
莫说这流水的赏赐,连日的召幸,单看她家中之势也可见一斑。
她父亲原先犯错,从好好的大理寺少卿一朝贬成了从五品的督察院御史,现不过因女儿极其得宠,他也跟着得了皇上圣心,一跃升至正三品左副都御史,负责监察百官,弹劾谏议。
这实权是没有多少,可往大了说,也算皇上半个耳目,亲近臣子,也足可见女儿得宠有多要紧,这枕边风还是厉害。
而甄嬛的母亲,竟也是得了三品诰命夫人的封赏,真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全家跟着得势。
这日难得不下雪,天晴,莞嫔便来昭贵妃这探望。
余莺儿见她着装不似往日清淡素雅,衣裳首饰富丽,颇有招摇之意,便更明了她和皇上演戏呢。
甄远道当初明面看似被贬官,实则潜在督察院寻求对年羹尧行事不忿却苦于无法的可用良才,如今人选想来已经有了眉目。皇上升他官位,给予他更高地位才得更好行事,这便是预示着他们一干人等可以真正开始行动,待年羹尧多番罪证如数被寻得证据,年羹尧多年嚣张跋扈以致人心尽失之时,便是年家一朝被连根拔起之日。
需要证据,需要时机,缺一不可。
若不等年羹尧声名狼藉,皇帝便杀他,便会落得一个杀害大清良将之名,毕竟年羹尧虽德行不能服众,但收复部族,屡次平叛敌军的赫赫战功却做不得假,也早已深入人心。皇帝最是看重脸面,只会更加一日日更骄纵年羹尧,骄纵年家,令他越来越放肆,最终走向绝路。
甄远道是被年羹尧打压下去的臣子,皇帝若不师出有名便给他越级升官,还是这样监察百官的敏感位置,难保年羹尧不心生怀疑警惕。
而甄嬛的盛宠,恰好掩盖了这一层目的,不过是就是个沾了女儿光的臭墨庸臣罢了,大大降低年党戒备之心。
甄嬛这时候来,不会是只来看看她这么简单。
而也不出所料,她先是说了一些其他无关紧要的话语,而后便暗暗提醒她远离年世兰,虽承蒙她多日照顾,可应尽量不与之交好,落水相救之恩,日后总有机会报。
余莺儿似乎看出她的为难,也不多问,只装作不知,一一应下,叫她放心。
其实也可见,甄嬛倒对她是姐妹真心,虽不能明言,却也冒险提醒,就是怕年世兰受年家倒台,她若与其过于亲近恐有祸患。
可惜,她的真心却太少,除了对自己,便只容得下一人。
若不是因为娘娘,她的心思算计能少上许多,何必殚精竭虑,处处为她思量许多。
不过世事如此,有失必有得,她也甘愿。
谁让她也鬼迷心窍,美色蒙眼。
第73章 生辰礼物
十二月初九,小雪。
皇贵妃生辰,皇上此前提及,有心为她好好办一场,皇贵妃却推拒了,说一则眼下事情繁琐,二则除夕将至,众人也很快相聚同乐,就不必大摆宴席庆贺,铺张浪费。
皇上见她比往常更懂事几分,惊讶之余也很是欣慰,今日一早,就命人赏了库里许多珍稀玩意给她,皆是些贵重,华美又精致无比的,他知道她喜爱这些。
皇贵妃这次虽说未曾大肆宣扬,宴请同饮,可闻声而来的各路大臣献的好物件是一波接一波地送进清夏斋,合宫嫔妃自不必说,更是早早地遣人送了贺礼,连太后也叫竹息送了东西来贺她生辰。
一上午过去,只绛妃轩那还没半点动静。
年世兰看着宫人忙碌清点,一张艳丽的脸是越来越黑。
颂芝这时恰好从外头进来,福了福身子,说:“娘娘,昭贵妃遣人来,请您一同用膳,想来是午间打算为您贺一贺。”
年世兰脸色稍霁,一时也没说去还是不去,只看着懒懒的模样:“知道了。”
颂芝晓得就是去的意思,忙出去回了话。
时辰差不多,年世兰才打算从榻上起身,她可不想显得自己好像太过急切似的赶去,她堂堂皇贵妃,这宫中要她操持的事,可多着。
临到殿门前,她脚步又顿了顿,往回折返几步,着意在镜前看了看。
颂芝笑说:“娘娘这个发髻配这身衣裳,花团锦簇,华丽大方,格外好看呢。”
年世兰没说话,只傲然笑着,镜中人凤眸上挑,轻抚弄鬓角,说不出的美艳夺目。
踏过风雪,等到了绛妃轩,入了寝殿,还未见人,便听一声轻唤,再映目是一张灿然笑脸。
“娘娘。”
神态欢欣,似是等了她许久。
年世兰满意勾起一点笑,手微扬,颂芝为她解下斗篷,遮掩褪去,极尽美丽的身段便显露无疑。
她走近榻边,步伐迈得格外端庄,似乎要比往常慢上几分,仪态万千窈窕,行走间颜色落缀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