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给他创造,”皈依者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轮不到你来说!”
苦行者眨眨眼睛,哈哈笑了:“好可爱的小子,一定是新来的,”他看稀罕物似地看他,“这么招人喜欢的‘皈依者’,真想睡一次……”
“滚!”聆听者突然骂,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要骂,苦行者笑着耸耸肩,招呼偷盗者返身上马,马蹄扬起来,呼啸着从他们身边掠过,他扭回身,朝聆听者嚷:“不是这条河,”像是知道他之前的疑问,“是前头第三条!”
他们远去了,留下身后一条残损的花径,聆听者望着偷盗者的背影,一度怀疑他刚才背的是“另一个”银子,但现在看过去,斗篷里那家伙比他身形高大多了,猛地一下,后背被死死抱住,不用转头他也知道,是皈依者:“放开。”
“我不。”
聆听者挣了挣,挣不开:“你要怎么样?”
“我要你想起来!”皈依者拿额头抵住他的肩膀,十指狠狠掐着他的胳膊,“我不相信,就凭一滴破血,你就把我忘了!”
车上的苫布动了动,银子一只细手从里头伸出来,可能是憋闷,聆听者随即甩开皈依者,向他奔去。
“喂!”皈依者喊他,看他温柔地把银子抱在腿上,捋他的头发,摸他的肚皮,吸舔他的眼睛,他受不了,浑身的血都冲到头顶上,这时,几乎是不可能的,银子居然伸出舌头,在聆听者的嘴唇上舔了一口。
他愣了,聆听者也愣了,唰地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捂住嘴:“银子,这样很痒……”接着,银子又舔了他一口,聆听者这回是真赧了,想发火,又没法把这当做成人间的亲吻,哭笑不得地托着银子的下巴,“银子乖,别闹!”
皈依者觉得不对,他们刚出圣徒岛一天,那东西哪能恢复得这么快,何况舔嘴唇这套,他从哪儿学来的?更怪异的,银子撒娇地抱住聆听者的脑袋,有那么一瞬,他用那双尚生着膜的坏眼睛,朝皈依者这边扫来,像是一个对视。
挑衅吗?皈依者踢起僧袍,走上去。
他把两个人扯开,摁住银子的头,拿麻绳捆他的腕子,聆听者要阻止,被他一把推到地上:“马上收拾你!”
聆听者爬起来拉扯他:“你会弄伤他的,他……”
拴好银子,皈依者回身掐住他的下巴,稍一用力,把他掼倒:“妈的,”他一脚踩在他胸口上,踩住了,懒洋洋地脱僧袍,“不给你来点刺激的,你不长记性!”
聆听者扳着他的脚想跑,被他光溜溜地压制住,骑到身上,身下是红艳艳的花海,眼前是皈依者垂下的长发,一股没药和油膏的香味,他急躁地挺腰,想把他颠下去,颠得皈依者咯咯笑:“对,就这样,保持住!”
说着,他的手摸进聆听者的袍子,很准,一下就握住了。
聆听者涨红了脸不敢动,腰维持着挺起的样子,哆哆嗦嗦地说:“你……要干什么!”
皈依者一点点使力,把他的腰往下坐,坐实了,前后拱一拱,手上熟练地打起来:“性交啊。”
“不……”聆听者被他的用词吓坏了,使劲扭动,胯骨却因为陌生的快感而颤抖,“我不要!”
“你要的,”皈依者朝他俯下身,“你要的。”他用嘴唇去碰他的嘴唇,有些操之过急,把屁股往他的东西上蹭,没蹭两下,就支起大腿,以一种屈辱的姿态往里插。
聆听者突然不反抗了,震惊地瞪着自己的下身,皈依者握着它,正不知羞耻地做着龌龊的事。
“混……混蛋!”他自暴自弃地咬住嘴唇,皈依者满头是汗,模糊地看着他,那真是一张处男的脸啊,他苦笑,仿佛得到了他两回第一次,带着这种无妄的自满,他不管不顾地坐下去。
聆听者剧烈地打了个颤,两手抓住皈依者的大腿,不知道是要把他往下推还是往前拉,抓得皮肉都变了形。
“告……”皈依者垂着头,细如蚊呐地说,“告诉我你的编号!”
聆听者正被一种原始的力量绞缠着,想放肆,又拼命压抑:“系统会侦测到,”他两条腿曲起来,“再说有什么用!”
“那、那名字……”皈依者岔开大腿,在他肚子上蹲起来,无耻地起起伏伏,那样子聆听者简直不能看,一看,就要和他一起发疯。
水流出来,屁股里连续的痉挛让皈依者蹲不住,他轻哼着塌下去,上身朝后仰,两手往后撑住,拱起肚子在聆听者身上晃,交媾的地方看得一清二楚,他偏着头往车上瞧,银子的脸果然正朝向这边,捆在一起的双手偷偷夹在大腿中间,随着他的频率摩擦。
“名字,”皈依者突然扼住聆听者的咽喉,另一只手抄起刀,“告诉我!”
聆听者已经沉溺在这不道德的快感中,腰杆不受控制地往上耸,越来越强的窒息感加剧了大脑的兴奋,让他激动得绷直了脚尖。
“名字!”皈依者还在要求,暴风般的耳鸣声中,聆听者看见他自戕似地把刀架在脖子上,然后,一切就结束了。
名字……这是意识最后的余波,他向黑暗深处坠落,坠啊坠,直到后背触到了什么,猛地一下,仿佛从噩梦中惊醒,他眨动着眼睛,就要睁开。
第9章 圣徒岛 λ
沿着幽深而崎岖的走廊,他往前走。墙是石墙,油黑发亮,因为湿冷,总像是结着一层霜,石缝里有暗绿的青苔,被灯槽里微弱的火光照着,滴下细小的露水。
从每一面墙,从石墙的每一处缝隙,传来起伏的唱诗声,还有连绵的弥撒:凡外肾受伤的,或被阉割的,不可入耶和华的会……
聆听者拎着一袋银器,身上是暗褐色的僧衣,粗麻扎得皮肤刺痒,他抻了抻衣领,忽然扔下袋子,往回跑。
皈依者!他要去找他,立刻,马上!为了四十八小时的等待,为了分别时愚蠢的自己,为了能在一起……他冲进修士院,莽撞地敲响那个异教徒的房门。
“我!”不等里面应声,他亟不可待地喊。
静了片刻,门咔哒一响,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说的却是:“你是谁?”
聆听者的笑容僵在脸上,门缓缓打开,确实是那张脸,长卷发、猫儿眼、鼻骨上一颗小黑痣,但眼睛里的光他不认得,晦暗、陌生。
皈依者光着脚,看得出,僧袍是急忙穿上的,聆听者知道他正在擦身体,犹豫着,他走进去,漂亮的弯刀放在桌上,被佛晓的晨光轻轻照着。
苦行者的话他一下子明白了,“你会后悔的,后悔这一刻”。
捏紧拳头,他头一次这么心慌,他们是恰巧没被分到一个副本,还是那家伙压根就没进来?不管是什么原因,这都是一片倒错了方向的多米诺骨牌,一错,可能就没有以后了。
他晃了晃,差点扶不住桌子,皈依者在身后递水过来:“有什么事?”
“我……”聆听者哽住,“我在寻找我的爱人,”他握住弯刀,仔细抚摸上面的花纹,“可能找不到了。”
皈依者笑了:“‘聆听者’的爱人,不就是我么?”
你?聆听者跟着他笑,半回过头,那么突然的,像乍然引刀的奥赛罗,狠狠抹了自己的脖子,皈依者叫了一声,血涌出来。
沿着幽深而崎岖的走廊,他往前走。墙是石墙,油黑发亮,因为湿冷,总像是结着一层霜,石缝里有暗绿的青苔,被灯槽里微弱的火光照着,滴下细小的露水。
聆听者拎着一袋银器,身上是暗褐色的僧衣,粗麻扎得皮肤刺痒,他抻了抻衣领,忽然扔下袋子,往回跑。
皈依者。他念着这几个字,像是疯魔了,眼前是那个人绝望地把刀架在脖子上的样子,耳朵里是他一遍遍的呼喊: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