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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木氏特意拉着桑叶落在了人群的后面。
“你跟黄婆子说啥了?这老虔婆又狠又毒,老娘那么揍她,她还敢威胁老娘,咋你跟她才说了几两句话,她就差点对你磕头求饶了?”木氏好奇的很,本来想等回家再细问,可是越琢磨就越想知道。
“没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桑叶卖了个关子,想在自家老娘面前装个叉。
“臭丫头,还敢掉书袋,欺负老娘没念过书是不是?”木氏没好气的戳了戳大女儿的头,不满她在这种时候耍皮。
“不敢不敢,在您面前哪有我放肆的份儿啊!”桑叶讨好的拉了老娘的袖子,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这事儿是个秘密,我答应过黄婆子不会告诉第三个人知道,娘,您就别问了。”
不告诉第三个人知道,是桑叶自己忽悠了自家老娘。毕竟黄婆子背着人红袖出墙这事儿确实不好回答,要是实话实说,自家老娘定会问她怎么知道的,这让她怎么说?难道就说黄洼村的花花草草们成精了,是它们告诉她的?恐怕娘她老人家听了,得先怀疑她脑子有病。
看出桑叶不想说,尽管心里十分好奇,木氏还是打消了追问的念头:“行,只要黄家不作妖,这事就到此为止。”
“放心吧娘,整个黄家就黄婆子最作,如今咱们捏住了她致命的把柄,她肯定不敢再作了。”桑叶信心十足,就算哪天黄婆子脑子犯抽了,她也有办法在第一时间阻止她。
她用黄婆子的把柄,跟黄婆子约法三章。其一,不许败坏桑榆的名声。其二,不许再欺负桑枝。其三,凡是有人诋毁桑家或是桑榆,都会算在黄婆子身上。另外还有个附加要求,就是黄婆子一家明日要到桑家请桑枝回去。
至于桑枝愿不愿意回,全凭她自己。
这样一来,黄婆子和黄家不仅不能给桑榆安上纵亲行凶的名声,还要在有人如此议论时去维护,也不用再担心黄婆子用婆婆的身份磋磨桑枝了。
她自己么,就是保守黄婆子红杏出墙还跟奸夫生下黄老大的秘密,不对任何人提起。
“哼,这样最好。”提起黄婆子,哪怕出了一口恶气,明儿个还能看到黄婆子一家来家里跪着求二女儿回去,木氏还是愤愤的,觉得就算打死黄婆子,也弥补不了这么多年二女儿受的委屈。
“您老别气了,留着力气走快些,我都快饿扁了!”桑叶岔开话题,抱着木氏的手揉自己的肚子,里面确实空空,要用一顿大餐来填补。
“行行行,听你的。”
回到家的时候,月亮都升的老高了。桑枝桑榆用中午酒宴上剩下的饭菜,做了足足四大桌,够全家人以及请来帮忙的几十号人吃了。
那些人也很饿了,桌上的饭菜香直往鼻子里灌,于是一个个也没客气,将饭菜消灭的干干净净,一点不浪费。吃完后,就三三两两的告辞离开了。
“娘,我跟凛哥也该回去了,明儿个再带两个孩子一起过来。”
桑叶心里记挂着一天没见的两个孩子,尤其是还只能吃奶饱肚的元宵,不知道他有没有耍脾气,孟氏能不能哄的住。
木氏赶苍蝇似的摆了摆手:“赶紧走赶紧走。”
桑叶急着回去看孩子,难得没有同木氏皮。临走前,又拉着桑枝叮嘱了几句,让她做好明天面对黄家人的准备。
其实,她觉得黄家人不来更好,就算是来磕头请桑枝回去,桑枝心里怕是要膈应。可是谁让自家老娘给桑枝许诺,要让黄家人跪着求桑枝回去呢,那也只能依了她老人家了。
两口子出了桑家,摸黑往家里赶。好在有月光,路上不算难走。就是走着走着,桑叶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扭头看向身侧的男人:“你怎么不说话?不对,从黄家回来,你就没怎么说话。”
郑凛也看向桑叶,看不大清楚脸上的表情:“我在想一个问题。”
桑叶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什么问题?”
“唔,没什么,为夫觉得你并不想听。”
郑凛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但是桑叶跟他孩子都生了俩,哪怕他一丝微弱的情绪变化,都瞒不过她:“我猜这个问题与我有关,还不是什么好的对不对?”
“不亏是我媳妇,一猜就中。”郑凛夸了一句,顺势揽过桑叶的肩头,带着她步履一致的往前走:“今晚的月色真美,不可辜负!”
桑叶伸出一只手,拧在他的腰上,暗含威胁:“别扯淡,快说!”
郑凛似乎怕了,月光下看着桑叶,声音变得低沉:“那年同你定亲后,我到你家去的次数多了,对岳父岳母他们就有所了解。当时我就想,岳父岳母他们性情平和,怎就你脾性如此火烈,今日目睹了岳母的所为,为夫才发现原来是虎母无犬女!”
说罢,他飞快地收回揽在桑叶肩头的手,身形一转退到三丈之外,成功的避开了腰间那重重的一掐!
“姓郑的,你竟然敢躲,今晚你睡地上!”桑叶整个人气炸了,这厮膨胀了,竟敢当着她的面说她是母老虎,哼!
第484章 病重
夜深露重,地上寒凉。
桑叶到底没舍得让郑凛打地铺,让他带着铺盖卷睡到书房去。
郑凛没有说什么,抱着两床被子就老老实实的去了。到了后半夜,本来趁爹不在跟娘亲亲热热的睡在大床上的汤圆儿,被一双大手轻轻地抱到了小床上,丝毫没有干扰到她的美梦。
于是,明明睡前还是娘仨躺在床上,睡着后,就变成了夫妻俩带着小儿了。
白天累的慌,桑叶睡得深沉,对身边得变化一无所知,只是迷迷糊糊间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就下意识地滚了过去,在宽阔温暖的臂弯里睡的更沉了。就连夜里元宵尿了饿了也不知道,是郑凛给他把尿喂奶,没让小家伙把她闹醒。
黑暗中,郑凛笑的露出了四颗大白牙,将怀中的妻子搂紧,闭上眼睛安心的睡去。
等到第二天桑叶醒来,发现本来睡在书房的人睡在了身边。她无语了片刻,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见男人没有苏醒的迹象,她眼珠乱转,使坏的捡起男人四散在床头的几根头发,用发梢去搔他的鼻孔。
夜里要照顾元宵的吃喝拉撒,郑凛一晚醒来了好几次,这会儿睡的正熟,一点没有察觉到桑叶的举动。等察觉到鼻孔里有异物,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人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谁让你爬床的?”桑叶收回作乱的手,故意板着脸开始翻旧账,借以掩饰把人闹醒的事实。
郑凛的眼里带着一丝失落,刚醒时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为夫担心两个孩子闹你让你睡不好,所以夜里就过来了,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嫌弃为夫。”
他的表情太过真实,不像是装出来的,听的桑叶内心一阵愧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过分。心里这么想着,嘴巴还很硬:“那是你先骂我在先,我才让你睡书房的。我还没原谅你,你就跑到房间里来睡,本来就是你不对。”
郑凛的表情变得委屈:“昨晚为夫就是跟你开玩笑,并非是骂你。在娶你之前,为夫就知晓你的性子,若是介意怎会有你我的姻缘,连孩子都生了两个?”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变心了。”桑叶睨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都说男人专情,永远喜欢年轻貌美的姑娘,以前看在我有几分美貌,还算年轻的份上,你觉得性子坏不是问题,如今生了两个孩子,腰粗了,人老了,成了黄脸婆,你见我脾气还差,自然就越看越不顺眼了。”
其实,桑叶还不到三十,哪怕生了两个孩子,腰身也就多了点肉感,远远达不到黄脸婆的地步。她这么说,就是故意堵郑凛,想听听他怎么说。
“叶儿,你竟如此想为夫?”郑凛震惊的看着一脸委屈的妻子,只觉得一口大锅即将扣在自己头上,让他顾不得继续伪装,博得妻子的心疼了:“别的男人喜不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为夫不知,为夫只知道这辈子就喜欢你这样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
“大清早的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胡话,也不怕教坏了孩子。”饶是桑叶脸皮厚,也被这番直白的表白羞红了老脸,捶着男人的肩膀嗔怪道:“昨天是你先说我母老虎在先的,现在倒是怨我污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