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1 / 1)

对方却猛地将手抽回,又掩饰地捂在自己唇上,演技浮夸:“你怎么猜到的!圣上说,婚礼事务他与皇后娘娘全权负责,什么都交给宫里,你我只需及时赶回去就可以了。”

“……”萧越无奈地看了看她的手,见几处扎在指头手掌上的针孔结着胭脂痣,心疼又满足,配合道:“陛下隆恩。”

乔婉眠不疑有他,满心琢磨自己差几针收工的荷包,仰着小脸道:“将军,我们可以用一会你的马车么?”声音甜得发腻。

萧越压着笑意平声道:“现下眠眠才是‘大人’,自然听你的。”又是那样微妙的读音。

乔婉眠对于夸赞抬举,一向很受用,招呼着桑耳她们“噔噔噔”跑上马车,耳语几句后难掩得意地对萧越道:“那你一个时辰后来找我…本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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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刚到,萧越就喊停车队。

几个女郎笑嘻嘻从马车钻出来,看到跟在车后的他时,都一下鹌鹑似的老实行礼。

萧越大步流星登车,小心翼翼敲门,“眠眠?”

门猛地被拉开,溢出一股甜腻糕点味,乔婉眠兴奋的眉眼与唇边一块糖饼碎屑一同撞入他眸中。

萧越弯身入车,反脚关门,单手揽腰,将茫然的乔婉眠压在铺着虎皮的侧位上,在她腿侧单膝跪下,舌尖勾下少女唇角点心,在齿间轻轻碾磨,品味。

乔婉眠躺倒的瞬间,与萧越的种种越界涌入头脑,更觉身上伏趴着的男子气息火山般灼人,便扭过脸用拳将他推开,躲着他的唇正经道:“别闹我就给你礼物。”

萧越亲亲乔婉眠颊侧,配合地从她身上起来,将人抱在怀里坐好,声如夏日沁泉:“什么礼?”

乔婉眠摸索一阵,从胸口掏出刚被捂热的小荷包,突然不好意思,攥着荷包别别扭扭结结巴巴地道:“这个…我、我,路上有点颠簸,回去重新…”

话还没说完,手中蓦地一空,墨色荷包在她眼前划过一道弧度,被萧越举到眼前。

乔婉眠后悔又期待,从萧越身上下去,坐到一旁打量萧越的反应。

萧越始终嘴角含笑,怔怔看着眼前荷包的一针一线,应该是感动坏了。

乔婉眠心悬的石头落了地,腰杆笔直地抬着下巴骄矜问他:“怎么样?”

萧越珍而重之地将荷包放入贴身衣襟内,由衷赞叹:“眠眠,你的银箸也绣好了?可否拿来与我瞧瞧?”

乔婉眠瞳孔瞪大,头就像被山顶和尚敲响的那一口大钟,“嗡”一声,神魂震颤不休。

“你说什么?”她艰难问。

萧越已经明白自己不该多嘴,谨慎回答:“我曾听闻,送银箸代表夫妻恩爱不移、相携同老才勉强附会的,如今看来,倒也不像。”

乔婉眠眨着红彤彤的眼睛,认真问:“那你说,绣的什么?”

萧越装作不经意地一瞥,表面胸有成竹地试探道:“简单,大”他看乔婉眠脸色不对,将“雁”字咽入喉咙,“宝剑?”

少女涨红脸,猛地起身,头上钗环步摇磕碰。

萧越从没想到过,女子身上饰物的轻撞声,有一日会如此牵动他的心神,令他紧张。

他小心翼翼道:“枪?”

乔婉眠神色稍缓,方才一瞬憋红的脸也逐渐恢复正常,只眼神里还有藏不住的小别扭与挫败。

“眠眠,是我不好,”萧越正色道,“我佩荷包香囊时年岁尚幼,母亲走后更是没有一件正经饰物,莫要因为我的无知伤了心。”他又温柔抚过荷包,“我只知荷包可绣花鸟鱼虫,杯瓶用物,却没想到眠眠别出心裁,特为我绣下兵械。”

乔婉眠心口一拧。

她没亲眷教导,所以不懂针线;

萧越又何尝不是?

方嬷嬷说过,他自母亲去后,一直不肯穿新衣,直到皇帝皇后发现抽条的少年常年穿着那双几脚小鞋,才逼他换上御赐之物。

但所赐玉珏香囊一类,始终不曾一动,都躺在仓库里。

乔婉眠头脑一热,承诺道:“今后,你的香囊鞋子我都包了!”

萧越眼皮垂下良久,将乔婉眠牵到膝上,低声道:“你这样说,我很欢喜。”他轻轻摩挲乔婉眠指上几个新生的血痣,“但你应有广阔天地,我也不愿做缠住眠眠的线。”

“不必看旁的女子如何做,你只需自在活着。”他又道,“这一件已足够我余生慰藉。帮我系上,可好?”

乔婉眠有点不知所措,半天才道:“你以后……当真什么都听我的?”

“当真,除非你要犯什么大错。”萧越郑重道。

“大错?”乔婉眠鼻子哼哼一声,“我能犯什么大错?”

小将军眉尾一挑,慵懒道:“比如……吃太多,积食太过致使昏迷。”说罢,拥着乔婉眠,向后斜靠在软枕上。

少女后脑重重磕一下萧越胸膛,表示不满。

萧越轻笑一声,可怜兮兮地说:“但我也不该时刻夫纲不振,眠眠可否每日给末将一点时间做主?”

乔婉眠警惕:“什么时间?”

“每日梳洗到入睡前……好吗?”

乔婉眠美滋滋应了。

梳洗要花好久,她又向来沾枕头就睡着,萧越没多少机会命令她。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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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阳不到十里,远远看到人山人海分列官道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