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雪，你到底是怕你自己会动心，还是怕你当年拿我换了五千万的丑事被揭露？”

24

周慕雪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

五年了，这件事一直是她藏在心里刻意回避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情，如果可以，她希望沈厉川永远都不要知道，就这样恨着她也没关系。

“你以为，偷偷把五千万还回来，这件事就能当做没有发生过吗？”

沈厉川其实什么都知道，只可惜他知道地还是太晚了。

他想起半年前，沈母去世之前，曾单独把他叫到病床边，病重的人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但仍清晰记得昔日 逼走周慕雪那件事。

“这些年你一直一个人，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说起结婚的事，你总是说不急，但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在想着那个人。厉川，我始终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好，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沈厉川在沈母面前越来越沉默，但那一天，他才知道当年周慕雪离开的真相。

“他们周家陷入绝境，她母亲也等着拿钱救命，所以我抓住了她的软肋，拿钱让她离开你，她同意了，她果然拿着钱走人，再也没有来找过你。这种女人，并不值得你为她付出感情，对她来说，你们的爱情可以用金钱衡量。我听说她包养了一个小白脸，感情很稳定，你想着她，可她早就忘记你了。”

“看着你这几年就像变了一个人，我也想过当年是不是做错了，但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你是沈家唯一的继承人，婚姻本就由不得你自己做主。”

这还是沈厉川第一次知道当年被分手的真相。

他一直不肯相信周慕雪会那么绝情，却原来是他母亲在背后捣的鬼。

那年，周慕雪发了狠对他说的那些狠话犹在耳边，那是令他陌生的周慕雪，他一直在想，究竟为什么，让周慕雪变成了那样，时至今日才知道，是身不由己，是无可奈何。

也是他母亲逼她做出的抉择，她也根本没有另一条路可走。

“不过，两年后，她还是把当初从我这里拿走的钱还回来了，我承认她没有我想象得那么差，但做你的妻子，她不够格。”

得知这一切的沈厉川没有愤怒，只是眼睁睁地在那一天看着母亲说完这些后就闭了眼。

等处理完沈母的身后事，沈厉川把自己置身于工作之中，逼迫自己不去想周慕雪。

直到周家破产，周父到处为周慕雪选结婚对象的消息传开，沈厉川才动了心思，他找到周父，承诺帮周家渡过难关，才得到周父的点头。

终于在一个月前，当听到周慕雪点头的消息，沈厉川激动、彷徨、欣喜、意外，谁都没有想到，五年后，他们会以这种方式再度重逢。

“周慕雪，从前是你做了亏欠我的事，你把我卖了换钱，所以，你打算怎么偿还我。”

这下她彻底慌了，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你怎么会......”

“我可以不计较过去的事情，好好做你的沈太太，别妄想再从我身边逃走，也别想着这只是一场交易，我沈厉川不会娶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

他花了半年时间迅速拿下沈氏和沈家的话语权，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能娶自己心爱的女人。

他的婚姻，偏要自己做主。

周慕雪面对这几乎相当于告白的“威胁”，脸色阵阵发白，怪不得沈家会同意联姻，原来沈母已经去世了。

早在答应跟他联姻的那天，她就想到他可能是为了报复当年的事情，所以时刻提醒绝不可以有任何杂念。

她不敢放任自己对沈厉川的感情，更不敢去想，他们仅存的那点可能性。

然而事情与她预料的截然相反。

“沈厉川，你......不恨我吗？”

沈厉川的语气波澜不惊：“恨，最恨的时候恨不得跟你同归于尽。”

“但我更爱你。”

25

自从那天被沈厉川突如其来的表白后，周慕雪对待这段婚姻的态度也有了极大的改变。

沈厉川救过她两次，五年前和五年后，极其相似的境地，每一次都是靠他才能安然度过。

所以，她没有什么可不满的，是她亏欠在先，无论他对她做什么，都情有可原。

沈厉川带周慕雪回了趟沈家，亲自把她介绍给沈家人认识，宣告她沈厉川妻子的身份，她看得出来沈家人对她这个沈太太十分不满，却敢怒不敢言。

后来他又对外公布周慕雪的身份，大大方方地带她出席各种公共场合，所有人都称赞他们般配恩爱，周慕雪在他身边努力扮演妻子的角色，有时候都分不清究竟是演出来的，还是真情流露。

一个月后，周慕雪在朋友圈看到了陆时晏的死讯，她接到好友的电话。

“你应该知道了吧？陆时晏回来后整个人都变得十分阴郁，江梦瑶不肯相信陆时晏居然真的不爱她了，一直逼着陆时晏娶她，想证明陆时晏是爱她的。可陆时晏直接跟她提了分手，把江梦瑶给惹怒了。”

“江梦瑶对陆时晏应该是又爱又恨，但又舍不得陆时晏，她放下身段去求陆时晏，被陆时晏当众赶了出去，她还是企图想证明陆时晏心里有她，于是开车制造了一场车祸，结果，陆时晏的确按照她想要的救了她，但他自己却因为重伤，当场死亡，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我们都在猜，陆时晏是一心奔着死去才故意落进江梦瑶的圈套的，慕雪，他去找你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过他过去那么对你，最后死在江梦瑶手里也纯属活该了，陆家只有陆时晏一个独子，江梦瑶恐怕要完了。”

周慕雪张了张酸涩的喉咙，只说了一句：“人都走了，就别再提他了。”

听说，陆时晏后来在相同的位置，纹上了周慕雪的名字，那一片肌肤被毁的不成样，唯有她的名字是清晰可见的。

往事随风，随着陆时晏的死也终于飘散了。

和沈厉川领证的第三个月，他忽然给了周慕雪一场盛大的求婚仪式。

“虽然你一直说你不需要，但别人有的你也要有。”

沈厉川单膝下跪，看着她的眼神里既忐忑又期待，这是他五年前没来得及的求婚，终于能在这一刻圆了当初的遗憾。

周慕雪眼眶湿 润，心跳快得惊人，每次和他同床共枕的时候她总是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羁绊，才让他们两个人走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