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我说多了姐姐不好,你会觉得我在挑拨……你,你最近对我冷淡了很多,我很害怕……姐夫,你相信我,我真的好害怕……”

陆远洲看着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心头的疑虑渐渐被熟悉的怜惜取代。

静怡这么单纯,怎么会故意骗人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他轻轻拍了拍乔静怡的背:“别哭了,我会处理。”

乔静怡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手臂却抱得更紧了:“姐夫,你对我最好了……”

陆远洲走出诊所,站在报亭前,再一次看到了那份刊登着她文章的报纸。

他盯着那份报纸上乔月舒沉静自信的照片出神,照片旁的简介写着:“乔月舒,A大学文学院优秀学生,《青年文学报》专栏作家。”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姑娘,会小心翼翼仰头问他:“远洲哥,我写的作文好不好?”

当时的他是怎么回答的?

“还行吧。”他头也不抬地说,“别总写这些没用的东西,多学学你妹妹。”

陆远洲猛地攥紧拳头,报纸在他手中皱成一团。

他第一次意识到,或许他从未真正了解过乔月舒那个在他眼里只会围着灶台转的女孩,原来有着如此耀眼的光芒。

而这份光芒,如今正被另一个男人珍视着。

第十七章

雨水拍打着军部办公室的窗户,陆远洲盯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出神,自从乔静怡学历造假事件曝光后,上级已经找他谈过三次话,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私生活影响军纪。

他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走向档案柜。

抽屉拉开时,一个粉色日记本意外滑落,“啪”地掉在地上。

陆远洲皱眉捡起这是乔静怡上次来办公室落下的。

他本想合上放回去,却无意瞥见内页上自己的名字。

手指不受控制地翻开了日记本。

【今天又成功让爸妈误会姐姐了。只要我假装咳嗽,他们就会骂姐姐没关好窗户。我就知道,他们从来不会怀疑我的话……】

【高考志愿终于改成功了!果然我掉掉眼泪姐夫就会帮我, 不过我还是觉得他配不上我,等我有了更广阔的天地,一定能遇到很多优秀的男生吧?以我的魅力,一定能成为富太太的!】

【姐夫送我的项链真漂亮。我故意放在姐姐枕头下,看着她被扇耳光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我最见不得她那副清高的样子,恶心死了!】

【我就是故意烫伤自己的,本来想取她脸上的皮肤给我移植,结果竟然不行,感觉姐夫还是有点在意那个贱人的,我就不信,我说她找人毁我清白,姐夫还能在意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不要的东西,也不能给她!】

纸页在陆远洲手中剧烈颤抖,他猛地合上日记本,胸口剧烈起伏。

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细节突然清晰起来每次乔月舒被冤枉时乔静怡闪烁的眼神,每次冲突后她嘴角转瞬即逝的笑意……

军车在雨夜里疾驰,溅起一路水花。

乔家客厅里,乔静怡正对着镜子试戴新买的耳环,见陆远洲浑身湿透地闯进来,惊喜地迎上去:“姐夫!你怎么……”

“这是怎么回事?”陆远洲将日记本摔在茶几上,声音嘶哑。

乔静怡脸色瞬间惨白,她扑通一声跪下,泪水夺眶而出:“姐夫你听我解释!这些我不知道是什么!是姐姐,一定是她写的想要陷害我!”

“乔月舒能偷走你的日记本写下这些东西放在我哪里陷害你吗?”陆远洲冷笑,“静怡,我看起来像傻子吗?”

乔静怡突然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抵住手腕:“你为什么不信我,你如果不信我,我现在就死给你看!这样可以了吧!”

刀刃在白皙的皮肤上压出一道红痕,陆远洲条件反射地夺下刀:“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乔静怡借势扑进他怀里痛哭,“我就是因为我太爱你了……从小到大,你眼里只有姐姐,甚至要和她结婚,我,我只能这样……”

温香软玉在怀,陆远洲却感到一阵寒意,他僵硬地推开她:“我们都各自冷静一下吧。”

翌日清晨,《青年文学报》头版刊登了乔月舒的纪实文学《被偷走的人生》,文章详细揭露了高考录取通知书被调包的全过程,引发全国轰动。

“……那时我躺在劳动改造场的水泥地上时,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人天生就活在阳光下,而有些人,必须自己亲手撕开黑暗,才能看见光明……”

周铭轩将热牛奶放在乔月舒桌前:“已经成立调查组了。”

乔月舒望向窗外,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不在乎他们会不会受到惩罚,写下这些,只是为了告诉所有被欺负的人我们可以反抗。”

第十八章

A大的清晨本该被琅琅书声填满,却在这天破晓时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阴影。

当第一批早到的学生踏入校门,便被教学楼外墙上密密麻麻的大字报惊得停下了脚步。

泛黄的宣纸上用猩红墨水写满了不堪入目的字句,标题“A大荡妇乔月舒:靠色相勾引多位男老师”尤为刺眼,配图是不知从何处偷拍的乔月舒与周铭轩在图书馆交谈的侧影,模糊的黑白照片被裁剪得暧昧不清。

“这什么东西啊?”一个女生捂着嘴惊呼,“乔月舒不是那个拿了文学奖的学姐吗?”

“胡说八道吧!我跟她上过课,她跟周老师一直很正经!”立刻有同学反驳,伸手就要去撕海报。

消息像野火般在校园里蔓延。

乔月舒刚走进宿舍楼,就被室友拽进了房间。

舍友气的脸色通红,手里攥着半张从公告栏扯下来的大字报:“月舒你看!肯定是乔静怡干的!昨天我就看见她鬼鬼祟祟在学校附近晃悠!”

纸张上的污言秽语像针一样扎进乔月舒的眼睛,她指尖冰凉,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别慌,清者自清。”

话虽如此,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抽痛她以为逃离了那个家,就能躲开那些恶意,却没想到乔静怡的报复会如此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