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青撤开手里的刀,眼眸紧紧地盯着说话的闫时,依旧面无表情,可房间里的压迫感却更明显。

“所以,你是要我救他?”钟青冷眼看着眼底氤氲的闫时,“他们要你做什么?”

“我不敢求您救他,只是日后遇见,还请您留他一条命。”闫时的额头磕的通红,眼角湿润,脸上都是真挚的恳求。

“您也要万分小心,那伙人要我…”闫时重新磕下去,“伺机杀了您。”

闫时一直垂着头,藏起眼底的算计,这些话钟青不会信,但也能种下怀疑的种子,不管封是死是活,都不能再回到钟青的身边。

他听见钟青一声轻笑,男人淡漠压迫的声音响起,“那你为什么不杀?”

随着话音落下,男人手里的刀也掉在闫时的面前,“当啷”一声,砸在闫时的心上。

第32章 血一直流淌浸透了他的衣领/那天我看见你杀人了

闫时看着面前闪着寒光的刀刃,心跳如鼓,钟青的目光紧盯着他不放,他抬起头正对上钟青幽暗深沉的眸子,和地上的那把刀一样,只是此刻的钟青杀人不见血。

闫时动作极快地拿起刀划向自己的脖颈,钟青见眼前寒锋闪过,眼神一凛,抬腿踢向闫时的手臂,那把刀被抛开,落在了地板上。

尽管钟青动作已经够快,但刀刃过于锋利,还是在闫时的脖颈划开一条血痕,沿着伤口流下血来,疼痛让闫时更加清醒,他伸出手碰了碰伤口,白皙修长的手指上都沾满红色的血。

闫时就这么任伤口流着血,一动不动地看着钟青,血一滴一滴地流下,浸湿了闫时的领口,白色的衣领被红色染透,因为失血过多,闫时的唇色发白,但眸子依旧坚定,无声地和钟青对峙。

钟青暗骂了一声,一把提起闫时的手臂将人从地上拉起,架到床上,扯下干净的毛巾捂在闫时的伤口上,又翻出药箱,找着止血的纱布和伤药。

钟青找东西的动作不熟练,因为这些平时都是闫时在归置,但好在伤药和纱布他还是熟练的。

可惜闫时不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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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想死。”钟青眉毛皱起,眼底一片冰冷,大有一种闫时但凡说个“是”就会直接送他归西的架势。

“您还没有原谅我。”闫时向后靠着,伸长了脖颈,血迹从毛巾的边缘洇出来,但他还是躲着钟青的手。

“行。”钟青直接将闫时压在了床上,一只手握住闫时的手腕压在他的头顶,翻身坐在闫时的腰腹上,这个姿势他们两人都熟悉得很。

钟青坐的很实,闫时被他全身的重量压着,一时也挣不脱,双手也被握住,只能任由钟青动作。

终于将伤药洒在伤口上,钟青看着闫时的伤口慢慢止血,就再上了一遍药,然后缠上纱布,中途没有跟闫时说一句话。

直到做完这一切,钟青就将闫时踢下床,突然摔在地板上的闫时有些发愣,他不懂钟青到底在唱哪一出。

这么阴晴不定的脾气,他真是快要伺候够了。

闫时的视线落在手上的血迹,伤口还有些疼,但已经不流血了,钟青既然会为他包扎,应该暂时还是不想他死的。

闫时坐在床边,帮钟青收拾着药箱,不经意地抓住钟青的手指,“您晚上要我来伺候吗?”

钟青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指,气不打一处来,又看到闫时手指上沾染的血迹,满身的怒火强行压下,他嘲讽的笑了一声,“来,他们都没你睡起来爽,只要我没说腻,你就得一直陪我睡。”

闫时听到这话,没说什么,握紧了手中的手指,看着钟青笑得艳丽勾人。

得了回复,闫时放心的离开。

钟青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才放心地躺在床上,他叹了口气,视线又落在地上的刀上,湛蓝色的眼眸里有一丝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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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养的小兽变了,现在像个瘟神一样难搞,还会撒泼自尽了。

床上的被子都被一股脑地丢在地上,全给钟青充当了撒气的沙包。

闫时呼吸着牢房外的新鲜空气,他今天算是赌赢了吧,钟青肯继续见他,看来还算是相信他的。

闫时擦擦还有些湿润的眼角,讽刺的笑了一声,为了演的更像,他连眼泪都用上了,算了,就当是给封哭丧了。

他拍拍并没有沾上灰尘的膝盖,这样跪来跪去的日子,得快点结束,他的腿可快要跪不下去了。

闫时已经做完白天的工,无事可做照常回了牢房,路过隔壁牢房时,想着那个格外活泼的男孩,往里瞥了一眼,见牢房门开着,但没有任何动静。

他好几天不见那个男孩了,估计已经被啃的渣都不剩了吧,那样招摇不知收敛,活该被教训,就像刚开始的他一样。

闫时换了身衣服,将沾满血迹的衣服泡到洗手池里费劲地搓着,这样的衣服不能拿去洗衣房里,会被人针对的,他望着盆里的衣服皱起眉,虽然在监狱里待了几年,但他真的不会洗衣服。

以前在家里过着少爷的日子,这些活连见都没见过,后来进了监狱,他分的不是洗衣房的活,也很少洗衣服。

闫时放弃了,就这么泡着吧,没了这件衣服还有钟青的。

他刚坐下,门就被强行推开,陈晨一脸笑意地跑进来,看着闫时的双眼发着光。

“哇,我今天可见着你了,”陈晨的鼻子皱了皱,深吸了几口气,又捂住鼻子,“闫时,你杀人了!”

闫时放在身侧的手指一抖,他面无表情地转头看着咋咋呼呼的男孩,“你说什么?”

“你牢房里都是血腥味,你闻不到吗?”

闫时看着陈晨的眼神里都是审视,他仔细观察着男孩的表情,确认他说话的真假。

“呀,你的衣服上怎么都是血,还泡在这里,怪不得一股子腥味。”陈晨拿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皱着眉头。

“嗯,不想洗。”闫时拿起书看着,不想理会自来熟的男孩。

“哎呀,知道你以前是公子哥,我帮你洗帮你洗,洗完衣服我们就是好朋友啦!”陈晨说完就撸起袖子,走到洗手池边。

“你到底要做什么?”闫时拉住男孩的手臂,警惕地看着他。

“好疼啊,”陈晨带着稚气的五官都皱在一张娃娃脸上,“闫时快松松手,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