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没?有母亲!!

“娘子。”卫嬷嬷递上?蜜饯。

霍玥感觉不到口中的苦,还是捏了半块杏脯放在嘴里。

“今日二?公子的车坏了, 跟出门的人也病了两个,还有一个吃酒不经心,摔断了腿,一时?又补不上?人。”卫嬷t?嬷小心说?着,“二?公子生了气,没?去怀远侯府,只叫人送了礼去,让说?……让说?娘子还病着,他要?留在家里陪一日。”

霍玥没?生气。

虽然?即便她病着,这话说?出去,也像在咒她,宋檀也根本没?来“陪”她,她也没?生气至少,没?立刻动怒。

“他有本事,就说?我死了。他守孝,头几十日里,连衙门都不必去。”慢慢地,她躺回去。

“娘子啊,这话可?不能再说?了,这才是真不吉利。”卫嬷嬷叹着,扶她,“二?公子的话,也没?想让娘子知道,不过对别家的借口。虽是二?公子有错在先,可?他也没?少赔礼,这么别扭着僵着”

“赔礼?”霍玥反问,“就是那叫别人问的两句话,送的几件不值钱的东西?”

“他不来,只作出这些张致,我一个病人,”她冷笑,“难道还指望我坐起来去讨好他、体贴他?”

咳了两声,她慢声道:“他自己缩头乌龟,敢说?不敢当,连见我都不敢,活该受着乱。”

“我睡了。”她闭上?眼睛。

卫嬷嬷只得噤声,拉起一半床帐,叫丫鬟来守着娘子。

她自己出了卧房,来到堂屋,叫凌霄:“快把这东西也收起来,娘子不想看。”

凌霄忙端起桌上?的托盘。

这托盘里放着四五对小瓷人,衣衫、动作、神情各异,但五官样貌相同,是同一对小夫妻的几种情状:有两人闹着别扭,丈夫哄妻子的,有喝交杯酒的,还有妻子送丈夫荷包的……一看便知是哄年轻女子开?心的玩意儿。

这些瓷人,也确实是宋檀一早派人送来,要?哄霍玥高兴的东西。

但和前两日一样,他的赔礼,霍玥看都没?看。

从初二?病倒到现在,只有初三那日,她看了眼宋檀送来的簪子,余下的几日,她甚至不许丫鬟把东西递上?来。

她没?有回门,也不再掌家。她病着,当然?也不能再出门去别家吃年酒。家中一切事务,不论大小,一件不再理。有人来找,她也见都不见,直接让撵去前院找宋檀。

宋檀也当然?还没?有无耻到,让病着的、还没?与他和好的妻子挣扎着起来,还和以前一样,事无巨细,给他打?理好所有杂事。

但,没?人在后宅掌着,这才三五日功夫,康国公府已开?始乱起来,今日他连出门都狼狈,只能找借口不去怀远侯府,免得人家笑话!

午饭宋檀一口没?用。焦躁走?累了,用力拍了拍满桌酒菜早已透凉的桌子,他扭头问人:“娘子那里怎么说?!还没?有消息?!”

“回二?公子……”男仆揭开?一角帘子,瑟瑟在门外回,“还、还没?……”

“知道了!”宋檀喝道,“下去!”

男仆瞬时?就把脑袋缩了回去。

瞪了门帘片刻,宋檀发怒,又把桌上?杯盘拍得跳动,半晌,无奈长叹,抱着头坐了下去。

这事,可?怎么了呢……

……

霍玥也在想,该怎么结束这次争执,什?么时候结束这次争执。

她虽然?几日不管事了,却叫人一直盯着前院的动静。她不能不让人盯着府里的动静。她没有办法。这是她仅剩的安身之处。她不想去思考宋檀是否已在悔恨,又不能不去想。因?为她是宋檀的妻子。今后,她若还想在康国公府过得和以前一样自在,只能……靠着宋檀。

忍耐着,霍玥没有落下眼泪。

躺到天色将暗,她叫人拿来嫁妆账册,翻看她出阁时?就颇为丰厚,这些年用心经营,更显丰盈的财富。

是买,还是

“娘子?”卫嬷嬷轻轻进来,“娘子啊……”她低声说?,“二?公子又让人送了许多东西来……”

“送的什?么?”霍玥没?抬头,“又是那些破烂?”

从前她会为宋檀搜罗来的那些小玩意儿欢喜,仔细收在一处,当做念想,时?时?翻看,今后,不会再有。

“那、那倒不是!”卫嬷嬷忙说?,“是几匣首饰。我看了眼,都是娘子日常爱的样式。”

“哦?”霍玥抬起了脸。

卫嬷嬷知道这是要?看的意思,忙出去叫人端进来。

三匣首饰,簪、钗、镯、环、步摇、耳坠、项圈,应有尽有,在烛火下,熠熠闪出金翠珠宝的光华。

看着,霍玥点?一点?,挑出一对合欢花样的金簪。

“凌霄呢?”她问。

卫嬷嬷又忙去叫了人来。

让把其他首饰登记了收起来,单拿着那一对合欢金簪,挥退众人,斜倚床头,霍玥笑起来,看着凌霄虽然?无妆清素,却依旧明丽不减的容颜。

“你对二?公子”稍稍地,她拖长声音,“怎么看?”

娘子这般阵势,凌霄自是有所猜测,心中忐忑不定。

娘子又第?一句话就问得这样直白,她回了神,立刻跪了下去。

“娘子,我……”

“你心里爱着二?公子,是不是?”微笑着,霍玥轻声细语,“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他。他病了,你比谁都担心;他有一吩咐,你立刻就抢着去办;我几次想让你做他的人,你都听?着,也是愿意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