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猫咖很大,给客人提供的东西也很多,余恨暂时不愿意和宁嗔说话,拿着一盒开了的罐头去了角落,和一块已经被抓烂的猫抓板待在一起,也丝毫不显得奇怪。

猫咖里很多情侣以及结伴而来的女生,有人见余恨长得帅,胆子大地上前要微信,被他礼貌地拒绝也不生气,而是教他怎么和猫咪相处。

余恨很少见到猫,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单捧着罐头却无人造访,只好按那些女孩子说的试探性地将罐头喂给离自己最近的猫咪,又小心翼翼地伸手摸摸它的脑袋。

软毛蓬蓬的,却是和毛绒玩具截然不同的手感,余恨捻了捻手指,很奇妙的感觉。

他想起余皎皎写的作文,小女孩说云朵是用棉花糖混了夏天的彩霞做出来的,到了晚上就融化,散成月光,大概小猫咪和云是一样的做法,才都这么软绵绵又暖乎乎的。

看见他手里有吃的,猫就都凑上来,月份小一点的猫更是伸长手臂去够他的勺子,恨不得整个把脸埋进罐头里才好。

余恨喂猫喂得自在,宁嗔就坐在不远处看他,正好瞧见有小猫爬上他的腿,盘踞在他腿上不肯挪窝。

幼猫并不怕人,被余恨摸舒服了当即就在余恨腿上开始踩奶,余恨也不敢动,整个人都快被猫埋没了,一盒罐头没喂多久就被清了个空,还要和猫解释真的没有了,不是不肯给他。

宁嗔再知道他不过了,就是纸老虎,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依旧学不会怎么去恨或是怎么拒绝,永远只会良善待人,装凶也只是猫炸毛。

看上去一大团,只要摸上去就知道那尖刺一样的皮毛柔软无害。

余恨看着在自己身上蹲坐的小猫咪,正手足无措,小小的三花猫就被宁嗔抱起来,托在怀里亲了好几口。

“怎么光踩他,小宝贝,也来踩踩我嘛。”

宁嗔把没经历过蹂躏的小猫咪亲了个遍,才把愣神的小猫放回地面,余恨拿着空罐子和勺子,手上摸着贪睡的布偶猫,眼睛却落在宁嗔身上。

他今天的衣服虽然很酷很帅,偏偏粘毛,一条黑裤子已经被猫毛粘成了白的,但他依旧不在意,银戒反着光,被好奇的小猫咪伸爪试探,他就摘下来去逗猫。

两个人在猫咖里光是看猫睡觉都坐了一下午,等到反应过来时间的时候,都已经快下午三点了。

离开猫咖则是一个大工程,余恨发誓自己绝对给宁嗔用粘毛器粘了十分钟才让他看上去像个人样。

“接下来去哪里?”

余恨跟在宁嗔身后走出写字楼,有些好奇的看街上各种各样的店铺:“我去,那家店还有瓜子口味的冰淇淋。”

“想吃吗?想吃买一个,”宁嗔挨得他近了点儿,怕把人给丢了,余恨摇摇头:“我还没有独特到可以花钱去吃这种黑暗料理的程度。”

两个人最终挑了一家火锅店坐下,两个半大小伙子,又饿了半天,最适合吃这种快的东西,基本上菜刚下锅就没了影,等到吃完,天都快黑了。

从火锅店出来,整个人都像是染上了火锅味,宁嗔从收银台顺手拿了两颗薄荷糖清口,一路上都在念念不忘余恨吃掉了他最后一片烫好的肥羊卷,把余恨气得半死。

“吐出来给你行不行?”

“嘴对嘴给我?”

“你真够恶心的,”余恨又羞又恼,被余恨塞了一颗百香果味的薄荷糖:“好了好了,是我的错,请你吃糖。”

“什么叫你请我吃糖,明明是人家火锅店请我吃糖。”

他嘴里是清新的百香果甜,带着凉气,缓缓地和宁嗔走在初秋的夕照里。

少年并肩行,宁嗔齿关一紧,虎牙将那枚薄荷糖碾成粉末,他含着满嘴的糖沫,薄荷凉意直钻脑门儿,可他心却不静。

他只想着,这样的味道,是不是也适合接吻。

“天都快黑了,回家吗?一会儿还要接皎皎,还要去哪?”

“去我家,”宁嗔回头不动声色道:“天黑好办事。”

那视线分明扫过余恨胸口,他心里一紧,压低了声音:“我没有漏奶。”

“我也没说是啊,”宁嗔装得纯良无辜:“人家只是想请哥哥看看我新买的荧光手表。”

“......有时候真的很想和你痛痛快快吵一架。”

话虽然说得离奇,余恨最终还是来到了宁嗔家里。

和自己家的朴实不一样,宁嗔家显然装修颇费心思,阳台的月季开得一簇簇,娇媚鲜妍,处处都充满情调。

打开宁嗔的房门,余恨先是被一排整齐的鞋柜给晃了眼,再是被巨大的液晶显示屏吸引视线,他看着随意扔在床上的switch和游戏手柄,摇了摇头。

“宁嗔,这样吧,房租不要了,我全部退还给你,顺便倒贴,我和你一起住你家行不行?”

“算了吧,每天上下学路上时间都够你做一张数学卷子了。”

宁嗔开了电视,连了手柄递给他:“你先玩着,我打个电话。”

他快步走到阳台,等了片刻才打通电话:“皎皎,还在朋友家吗?”

“嗯,对呀,你们要回家了吗?”

“还没有,帮哥哥再拖两个小时行不行?我要等天黑一点,好妹妹帮帮忙,你再在朋友家里等一等好吗?”

“哦,可以吧,加油。”

“谢谢妹妹。”

安顿好余皎皎,宁嗔彻底放心下来,和余恨打了几把游戏,菜鸡互啄了半天,终于磨到了天黑。

屏幕上再一次出现失败的字样,宁嗔终于受不了,把手柄一扔:“真够菜的,我以为我已经打的够烂了。”

“明明是你连招没接上,怎么好意思怪我?”

两个人争辩了半天,除了让血压升高以外没有任何作用,宁嗔气得手上戒指也摘了,冷静半天,才拉着余恨的手带他上楼。

电梯一路直达天台,余恨看着他开锁:“干什么,游戏打输了拉我来天台打架?”

“我可是很不记仇的人,自然是以德报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