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有权,只有手中握紧权力,才有和李翰抗衡的?底气,才能为他的?疏儿报仇。陆霄轻轻攥住云疏伸出被子的?右手,放在掌心轻轻摩挲。他的?神情看起?来异常平静,可心里却?早已恨意滔天。
他誓要将李翰从高台上拉下,让他受万人唾弃,遗臭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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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后,云疏缓缓睁开眼,只觉得受伤的?掌心凉凉的?,很舒服。
借着微暗的?天色,云疏才发现?是?陆霄正在为她?上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什么时辰了?”她?嗓音有些沙哑。
“一会儿该吃午膳了,”陆霄一边小?心翼翼地在云疏的?掌心涂上伤药,一边回答,“肚子饿不饿?”
云疏微微支起?身子,摸了摸肚子后,诚实答道:“有点。”
“那?一会儿就带你?去吃饭,”陆霄重新为她?包上纱布后,一边刮了刮她?的?鼻尖,“我让宗宁去街上买了你?爱吃的?,他马上就回来了。”
说着,他动?手将云疏从被子里剥了出来,转而抱着她?坐在了自己腿上云疏暗自腹诽,他真的?很喜欢抱着自己。
实实在在哭过?一场后,云疏的?心情放松了不少,虽然还有些后怕,但只要看见陆霄便安心了不少。
“这段时间都会住在这里,”陆霄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客栈不必家里舒服,若睡不好一定要告诉我。”
云疏点点头,忽然想起?陆霄刚才说的?话,于是?推了推他的?胸口,小?声?道:“一会儿宗宁不是?要进来吗,这样坐着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陆霄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他不会乱说的?。”
“哦”
话音还没落下,宗宁“砰”地一声?撞开门,双手各拎着两个巨大的?食盒,脸上满是?高兴:“公子!夫人!我把吃食都买回来了!”
当然,若只是?被宗宁看到是?没什么的?,毕竟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陆霄和云疏都没想到,在他身后还跟着一条尾巴罗绍义兴冲冲地随着宗宁走进屋内,高声?笑道:“若川,买这么些好东西?肯定吃不完,为兄和你?一起?吃如何?”
他边说边转头,终于看见了抱在一起?的?夫妻二人他们两个像石头一般,完全僵硬在了原地,连眼睛都没眨。
“哦哦哦实在是?冒犯!”罗绍义捂着眼睛往外跑,“陆若川你?怎么在客栈里找漂亮姑娘!照花楼不是?离得不远吗!你?你?你?小?心这事儿让弟妹知道了,我可是?不会帮你?说话的?!哎呦!!”
因?为是?捂着眼睛走的?,所以罗绍义没有看见脚下的?凳子,他结结实实摔了个四脚朝天,像被人故意翻面的?乌龟。
宗宁依旧拎着食盒,诚恳地对?罗绍义说:“罗大人,那?个就是?我家夫人。”
捂着屁股龇牙咧嘴的?罗绍义惊讶地瞪大眼睛,再回头去看时,只见原本还黏在一起?的?一双人不知何时已经分开了,那?小?娘子红着脸对?他行了一礼,道:“实在抱歉,罗大人,我正是?陆若川的?妻子。”
温暖
直到坐上饭桌前, 罗绍义还?是一脸茫然,同时还有心底难以言说的尴尬。
“实在抱歉啊弟妹,我之前没?见过你, 不小心认错了,”他再一次对云疏道了歉,“另外,若川是从来没?去过什么照花楼的,这点你放心, 我一直看着他呢。”说着,罗绍义十分骄傲地拍了拍胸脯。
云疏哭笑不得地将盘子朝罗绍义那边推了推,柔声道:“没?什么的,罗大?人,是我事先没?将此事告诉若川,您不知道也是正常。”
罗绍义笑眯眯地吃了口饭;“弟妹果真名不虚传,难怪若川那个家伙成天把你挂在嘴上, 没?事而就同我说你如何你踢我干嘛?”他不满地瞪了一眼?陆霄, 借着道:“他总是在我面前夸你,听得我耳朵都哎不是,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接连被踹了两脚后, 他一连无语地看向陆霄:“你自己做的事情, 如今还?不好意思了?”
后者飞来一个眼?刀,示意他少说两句。于是罗绍义低声咕哝了几句,转而开始专心吃饭。
“咳,”陆霄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对云疏解释道, “罗兄他说得夸张,娘子听听就好。”
云疏忍着唇边的笑意, 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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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沐浴过后,陆霄拉着云疏坐在床边,将徐州的案子悉数告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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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你都告诉我,不会?招人口舌吧?”云疏有?些忐忑地问。
“不会?的,”陆霄揉了揉她?的头?发,“如今我们身?在徐州,山高皇帝远的,就算被人知道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事的。”
“不过娘子,”陆霄正色道,“我将此事告诉你,其实是想让你帮我一起为卢大?人伸冤。”
话虽如此,可云疏不可避免地有?些担忧:“你确定,卢大?人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徐州刺史左瑞民?当真做过那些事吗?”
“虽然卢翼已经?打算认下罪责,可我始终认为他隐瞒了什么,”陆霄皱着眉长叹一口气,“至于左瑞民?,他是李翰的人,娘子认为他会?是无辜的吗?”
一听到那个名字,云疏还?是忍不住气得浑身?发抖,还?好有?陆霄在一旁安抚。
“这段时间我打听了很多关于左瑞民?的事,他为官不端,常常三两月不到州府工作,流连烟花柳巷,身?边女子不断也就罢了,我还?听说若谁家的人犯了罪进了牢狱,只需备上黄白之物送到他府上,不日便会?将有?罪之人放出来。”
听到此,云疏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翰手眼?通天,他的人几乎遍布朝堂,最近几年?陛下越发懒政,对于宸王的所作所为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曾深究,”云疏幽幽道,“背靠李翰的人自然也越来越无法无天,这才?是一个徐州刺史而已,便做出这么多令人不齿的事情,可见朝中的蛀虫不知有?多少。”
陆霄替她?拢了拢鬓发,轻声道:“陛下重?视徐州,不然也不会?派工部尚书亲自过来治水。若我能将左瑞民?所做的一切告诉他,或许能让李翰知道收敛。”
“可若是如此,你便是他的眼?中钉或许我们已经?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云疏原本还?有?些担忧,却转念想到自己给李翰脖子上戳了个血窟窿后,忽然便没?那么害怕了。
看着她?神?情的变化,陆霄不由得轻笑一声:“我娘子不仅拿簪子刺伤他,还?拿着大?花瓶把他砸晕了,他自然会?因此连带着将我也记恨上。”
“那怎么办,为了公平,你要不也砸他一下?”云疏眨眨眼?,歪着头?问。
陆霄被逗笑了,承诺道:“以?后一定会?的。”
“不过……”陆霄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拢起眉心,“以?李翰的性格,一次不成便会?有?第二次,我得给你准备些防身?的东西,如此若我不在你身?边,也好不叫他钻空子。”
“好。”云疏将头?枕在陆霄的肩上,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