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疏：？晚膳吃什么桂花糕？

“要不?做一道糯米桂花藕吧，”她笑了笑，“你若是想念桂花糕的?滋味，等到?晚膳后再?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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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行，”陆霄睁开眼，忽然直起身，“只要有桂花就行。而且”他拖长了尾音：“得是丹桂。”

云疏心中疑惑更甚，索性直接问出了口：“从前怎么不?见你喜欢桂花，今天怎么反倒非得吃这个？”

陆霄皮笑肉不?笑地捏了捏云疏的?脸，语气中带着恨铁不?成钢：“我看娘子也很喜欢丹桂。”

不?知他从哪里得来的?这个结论?，云疏只觉得莫名其妙：“我何时说?过喜欢桂花了？你这会儿是怎么了？谁招惹你了？”

她像连珠炮似的?问出三个问题，谁知陆霄全都避而不?答。他又变成刚才那副没有表情的?样子，双手交叠放在脑后，随意?地往旁边一靠，漫不?经心道：“娘子不?喜欢吗？那怎么着身上都是桂花的?香气？”

闻言，云疏低头?闻了闻，果真在衣服上嗅到?了淡淡的?丹桂香气，清甜沁心。

“母亲喜欢丹桂，父亲便?命人在府上多种了几株，待久了难免沾染香气，”云疏拽过陆霄的?手轻嗅了一下，“你手上不?是也有桂花的?味道吗？难道是今天见多了丹桂，所?以晚上想吃了？”

像被针扎了似的?，陆霄倏然收回手，咳了一声道：“诚如夫人所?言。”

云疏歪头?看了他一眼，直觉得此?人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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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桂树下相视一笑的?两人身影，如同刻在陆霄脑海中一般，无?论?他如何驱赶，始终挥之不?去。只要一闭上眼睛，云疏那笑靥如花的?面颊便?会占据他的?全部思绪。

好似被人夺舍了一般，陆霄一整晚都心不?在焉，总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无?名火。尤其是吃饭时对着他点名要品尝的?那道糯米桂花藕，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他为?什么会感到?生气？

月色笼罩之下，陆霄命宗宁温了一壶酒，闷闷不?乐地对月独酌。

清冽的?酒液滑入愁肠，陆霄仰起头?，望向明媚晴朗的?圆月，低声问宗宁：“人若是动情了，也不?算罪过，是不?是？”

“这算什么罪？”宗宁一头?雾水的?挠挠脑袋，“大祈律例没规定?这一条啊？”

陆霄轻笑一声，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回想起了下午见到?的?情景云澈看向他娘子的?眼神绝不?单纯，毕竟他们不?是亲生的?兄妹，日渐相处中互生情愫也并非不?可能。

那他的?娘子呢？云疏对义?兄的?感情又如何？？年少时她也曾产生过旖旎恋慕之情吗？在想到?这种情形时，一股难言的?酸涩挤占了陆霄的?胸腔，将他压得几乎喘不?上气。

他仰头?又饮尽一杯，蓦地想起自己在成婚前立下的?誓言翻案之前，绝不?动心。

可仔细想来，除了时不?时的?言语告诫自己以外，他的?行动上似乎完全没有遵守自己亲口立下的?诺言。他与她痴缠，暧昧，欺骗自己所?有举措不?过是为?了让她更沦陷，可似乎……沉沦的?另有其人。

今日因所?见而所?怒，说?到?底不?过是他吃醋了。他因自己娘子对别的?男人露出明媚笑容而感到?不?爽，这不?正是吃醋？

思及此?，陆霄霍然起身，大步朝卧房走去。

因为?动作太大，拂袖间撞倒了立在桌面的?酒壶。“哐啷”一声，精致的?酒瓶翻倒，未尽的?酒液淅沥而下，顺着石台滴落，在地面晕开清冽的?酒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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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疏坐在灯旁，将手中的?绣绷取下，对着如豆的?灯火仔细查看绣花是否已经完整。

在月白?色的?手帕上，她绣了淡雅的?海棠花，粉白?色的?花朵栩栩如生，恍若正在枝头?盛放。

她心满意?足地放下帕子，思索着准备找个机会送给陆霄时，那人却忽然推门而入。

见他进来，云疏莞尔：“正好你来了，我那日瞧你用的?帕子上绣花有些旧了，于是重?做了一枚给你。”

隔着软榻上的?小桌，她将手帕遥遥递向陆霄。

灯下的?云疏弯着眉眼，清澈的?双眸中映着烛火，衬得她眸子明亮如碎星。

她总是如此?细腻柔软，害怕云家因她不?和而隐忍数年，哪怕不?得重?视不?受宠爱也没有任何怨言。在来到?陆家以后亦是如此?，小心翼翼逆来顺受，总叫陆霄心疼。

他喜欢看云疏露出自在的?笑容，希望她是发自内心的?快乐。于是他总说?不?正经的?话逗她，只为?了看她露出不?规矩的?一面；于是他帮她搭好秋千架，独自带她去游山玩水，任由她泼湿自己的?衣裳；于是他送她一身又一身鲜艳的?衣服，看她因欢喜而感到?快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讨她开心变成了真正地希望她能够开心。

也许是不?忍看到?她再?如履薄冰，又或许是盼望她不?用像自己一样处处束缚，所?以他总用“讨好”她为?借口，欺骗自己不?停地对她好，却早在她一次又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时不?自觉地沦陷……

陆霄轻轻攥住云疏递来的?手帕，摩挲着上面精心绣制的?海棠花。

“多谢娘子，”他哑声道，“正好那枚旧的?帕子丢了，娘子真是雪中送炭。”

云疏被他的?说?法逗笑了：“哪有那么夸张，不?过是一枚手帕罢了。若是这枚也丢了，我再?为?你重?新做就是”

陆霄骤然靠近，一手扣住她的?后脑，紧接着贴上她的?双唇。

云疏被他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时，陆霄已勾缠着她的?舌尖，加深了这个吻。

去他的?誓言吧，陆霄想，他偏要动心。

较量

云疏被吻得措不及防, 被动地回应着陆霄的缱绻厮磨。后者仿佛不知疲倦似的，一遍遍描摹她的唇瓣，用舌尖与她勾缠牵连。直到她因为喘不过?气而推了推陆霄的胸口, 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你喝酒了？”口中还有醇冽但略带辛辣的酒气，云疏忍不住蹙起眉心，看向陆霄，“从?公府出来你?便奇怪得很，大晚上地又喝什么酒？”

陆霄在她身侧坐下, 用指尖勾起她一缕垂在肩头的青丝，一边将发?丝缠绕在自己的指节上，一边低声答：“没什么，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所以小酌了几杯。”

看出他?确实没有醉意以后，云疏才好奇地问：“想通了什么？”

陆霄看着她清亮的眸光，认为现在并不是个坦白?心迹的好时候毕竟他?还不知道云疏对他?的心意如何, 若因?一厢情愿让她感到苦恼, 从?此?以后疏远自己怎么办？

于是他?随口胡诌了个借口：“一些……关于我爹当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