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力气大,手指灵活有力,比她编得更松弛有度一些。
贺驭听她夸自己,心里就高兴了,“我帮你戴上。”
聂青禾的脸登时红了,如果是其他的络子,戴着就戴着了,这会儿俩一模一样的,还和别人都不一样,这也太打眼了。
只怕谁看一眼都能知道他俩是一对了。
贺驭却没想这个,反而觉得非常合适,这么别致独特的同心结,别人一看就知道他俩一对,以后再也没人敢打她主意了。
聂青禾撩起外面的比甲,让他帮忙戴在里面的衣裙上,免得露在外面太招摇了。
贺驭却愣了,不敢碰她。虽然她里面穿着衣裙,甚至比夏日的还厚呢,可撩起了外衣总让他觉得太过于亲密,怕亵渎了她。
聂青禾催他,“快点啊,别被他们看见了。”
贺驭就忙帮她系在腰带上,尽量不碰到她的身体。
挂好了,她立刻把比甲放下来,问贺驭一些京城的风物。
昨晚他俩就顾得你看我我看你了,聂青禾都没来得及问他之前的大事儿怎么样了。
贺驭之前没详细跟她说和安国侯的矛盾,只是简单说和他爹不和睦,就类似有后娘就有后爹那样子。
聂青禾还是听洛娘子说了一些,知道他上一次和安国侯发生了矛盾,要回去处理,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贺驭不想她担心,也不想说那些污了她的耳朵,只说无事。他岔开话题,问她铺子的事儿。之前洛娘子的信里也没有详细说,只是大概说她和六家合开了铺子。
他道:“银钱不够吗?你需要什么就跟阿大说,这么多年我总还有些积蓄的。”他的就是她的,她可以随意支配。
在他看来她开铺子和六家合伙,那是不是因为没钱?这样会不会受制于人?他不想她受制于人,银钱的事儿他可以解决。
聂青禾摇头,笑道:“当然不是,我和他们合作是深思熟虑过的,不只是银钱的事儿。你看就算你给我钱,让我用你的名头,在金台城也没人敢得罪我。可是如果我有问题需要他们帮忙,那他们可以帮可以不帮,帮了就得记住他们人情以后要还。如果我和他们合伙开铺子呢,他们不但不会给我使绊子,有问题不用我开口就会主动帮忙,比碍于你的面子帮忙要更加心甘情愿。以后我把生意推广向整个大周,后面就有六家做为后盾,比起我们一家那可方便多了。”
这就是合作的力量。
贺驭的注意力被她那句我们一家给吸引了,心底雀跃的很,他微微颔首,赞道:“你想得周到。这是合纵之术。”正如他要对付漠西部落用的方式一样。
两人聊了两句,聂青禾听他说要扩大榷场,顿时来了兴致。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贺驭,“那我们能预定羊毛吗?我们需要大量羊毛。”
贺驭垂眼看她,小姑娘可真是满脑子生意经呢,随时随地都想谈生意。他点点头,“当然可以。我们用东西和他们换。”
第129节
聂青禾笑道:“千万别给他们铁器,多给他们茶叶、瓷器、丝绸,对了我们美妆楼的口脂、面霜、面膜膏、护手油都非常适合他们草原气候,到时候可以试试。”
草原气候又干又硬,很容易把人的皮肤吹裂,如果有口脂和面霜面膜用着,那就会舒服很多。
让他们习惯了享受、讲究的美丽,那他们就不会那么想打仗,至少大部分人不想。
毕竟绝大多数人,都想过安宁舒服的日子,谁也不想打仗送死。
贺驭靠在一旁的廊柱上,薄薄的眼睑低垂着,视线却一直落在她身上,怎么都看不够的感觉。
等他去了北边,他就真的看不到她了,现在能看的时候,他想尽可能多看她两眼。
“聂老板这个主意好得很,我们会考虑的,一经采纳我们会跟贵铺定货,还请聂老板到时候优先发货。”贺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聂青禾没想到他还会开玩笑呢,之前不是沉默少言就是委屈撒娇,这会儿还会逗她了。
她脆声应承,“当然可以。我们铺子现在力量可大得很呢。”
说笑几句,洛娘子他们出来,喊聂青禾去铺子了。
聂青禾问贺驭:“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贺驭很想去,但是他还有事情,他摇摇头,“我晚上去接你。”
聂青禾:“不用特意接我们啦,你先忙去吧。”
如今聂父和聂母在家里守家,顺便带几个妇人勾发网,不过这几日他们忙着给堂姐张罗亲事呢。
聂红花则跟着去美妆楼了,她要么和张婆婆织袜子、手套,要么还出去玩玩,不过今儿她要勾聂青禾说的披肩。
聂青禾几个到了梳妆楼,杜玉兰已经在了,其他大部分梳妆娘也有条不紊地进行自己的工作。
梳妆楼原本有十五个妆娘,有卖身给温娘子的,也有自由身过来上工的。聂青禾让她们要么按照以前的惯例行事,要么跟着珍珠和杜玉兰做事。她现在主要做产品,梳头化妆就是相关副业,她们能赚多少是自己的本事。
她们大部分都心服口服,觉得比从前能赚更多钱。
有那么两三个在那里拉着脸,她们原本以为可以接温娘子的班,掌控梳妆楼,结果聂青禾突然空降,她们自然有些不平的。
而温娘子虽然知道梳妆楼原来那帮子妆娘,可能会有不服管教的,可她一副我交给你就是你的,你肯定自己能管好的架势,什么也不多管,只自己舒舒坦坦享福去了。
聂青禾根本不想为这么两三个人花费精力和情绪,她们安分守己的就继续做下去,如果想弄么蛾子的,那可对不起。对聂青禾来说,堪用的就用,愿意留下的就留下,有二心的那对不住是一定要踢出去的。
她也不是圣母菩萨,还想着收服什么刺头儿、感化什么同僚,让她们和她一起共建美好家园。她本质就是一个咸鱼啊,咸鱼是啥?就是想懒啊,最好没有什么麻烦,大家都本本分分做事情,谁搞事儿就踢谁。
聂青禾现在继续面试,要多招一批工人送到作坊去。三个工人能最终留下一个合用的就不错,大部分不符合要求,毕竟他们很多人没有做过工,不适应作坊的那种管理模式。
但是只要她最后留下的人,那就是作坊的主干力量。
这两天金台城书院、学府、读书人圈子里突然流传着一个很劲爆的消息,据说京城某位大儒要来金台城巡游,谁若是能得他一见点评指导一下学问,那必然是无比荣耀的事情。
金台城府学长官是王教授,他五十出头的年纪,头发胡子花白,但是精神矍铄。他正激情澎湃地给学子们打气,让他们赶紧写几篇好文章出来,到时候挑好的给大儒点拨,顺便也能让大儒看看金台府学的水平。
尤其是新生里的宋清远,这可是得意门生,必须得露脸。
他亲自跟宋清远交代,让他用心写篇文章出来,到时候会举荐给大儒看。他满眼慈祥地看着宋清远,关切道:“清远,近来读书是否太过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