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真是太厉害了,认识了一个大人物,要不然,我们今日就别想脱身了。”
“相公,你不知道,方才我都吓死了,万一那凌举人把我们抓走怎么办,民与官斗,永远都是斗不赢的。”
“相公,你把玉佩拿出来的那一刻,那凌举人一下子怂了,看着不知有多解气!相公,那样子的你简直帅呆了。”
李建兰明白自己这一段时间来,真是锋芒太露了,特别是这两日,给师傅和县令出了不少点子,他们对自己的印象很好、很热情,可对待自己的相公却有些不咸不淡的,尽管文智轩的神经有些大条,可他不蠢,一定看出来了,只是不说破而已,心里定然是极不痛快的。今日是他解了围,她便不遗余力地夸他,那些好话不要钱似的哗啦啦直往外倒。
可文智轩却听得耳朵起茧了,什么“帅呆了”之类的古怪词儿也不知她是如何组织起来的。好笑又好气地弹了弹她的额头,“现在知道害怕了?逞能的时候,脑子忘带了吧,下次还敢不敢如此鲁莽?”
“嗯嗯,我不会了。”李建兰是真的害怕了。
这个社会不是原来自己那个社会了,这里是皇权至上,有钱有权的就是大爷,没有什么公平、公正可言的,她得罪了权贵,结果只有死路一条。她一个人不打紧,可身后有一帮亲人,如果她出事了,倒霉的还是这帮亲人。
见自家媳妇真的被吓倒了,文智轩又弹了弹她的额头,“不要怕,有为夫在,没人能伤害到你的。”
他眼眸里有着宠溺和款款深情,使李建兰的心都化了。摸了摸被他弹的地方,撒娇似的嚷嚷,“相公你又弹我,会变笨的!”
文智轩低沉的嗓音里带出笑意来,“本来就笨了,再笨一些也没什么。”
“相公,你……讨厌,我不想理你了。”李建兰跺跺脚,往前跑了。
“媳妇,别,我错了,还不行么?”文智轩紧张万分,狂追。
两人都极有默契地没追问彼此心中深藏着的秘密。
夫妻俩正追着闹着打情骂俏,忽然闪出一个黑衣人,“二位请留步。”
李建兰现在都有些草木皆兵了,一看出现个满身杀气的男人,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躲在了文智轩的身后。
第42章 虎皮卖了一百两
文智轩拽住她的小胖手,将她护得滴水不漏,才沉声问那黑衣人,“你有什么事儿吗?”
黑衣人指了指他包着虎皮的包袱,“阁下这张皮子可否卖与我?我出一百两银子。”
李建兰从文智轩身后探出头来,狐疑地盯着黑衣人,只是下一刻又被文智轩的大手给按了回去。
文智轩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面前之人双目精湛,气息沉稳,黑衣下的肌肉虬结,定有修习内功。如果自己真和他打起来,两人估计都不分伯仲。所以,对方意图不明,他不能草率行事。
见他如此防备,黑衣人有些无奈,双手抱拳,很诚恳地道,“这位兄台,不要误会,这虎皮我是买来给我娘子做衣裳用的,还请兄台割爱。”
文智轩依旧沉默不语,暗自耳听八方。他感觉,暗处还藏有几个人。
李建兰忽然在他耳边说,“相公,卖给他吧。反正是货银两清之事,管他是谁、买来做什么呢!”
文智轩便不再犹豫,将包袱从肩膀上解下。
黑衣人却十分爽快,直接把钱袋递过去,“这里是一百两,阁下先清点清点。”
文智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一般人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吗?这人倒好,直接先给钱,那虎皮他看也不看一眼,似乎他的目的是为了给钱,而不是为了那张虎皮。
李建兰可不管,直接把包袱递了出去,“给。”
黑衣人别有深意地多看了她两眼,伸手接过,抱拳行礼,“多谢夫人。”
李建兰眼尖地看到,他的手背上,有个黑鹰一样的图腾。
……
黑衣人拿着包袱,在镇上七拐八绕地走了好几圈,日落西山了,才走进一条小巷。
那儿停了一辆马车。也不大,外表灰扑扑的,很普通。
黑衣人四处看了看,确定无人,才钻了进去。
马车里边的空间却很大,四下里铺着软和的动物皮毛垫子,马车中间还摆放着茶几、茶具、点心、棋盘等东西。
一个长相俊逸的公子爷,手里执着一卷书,有些慵懒的斜躺靠在榻上,狭长的眸子淡然地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单膝跪下,“主子,幸不辱命,一切按照主子的吩咐进行。”
公子爷撩开帘子望向窗外,狭长的眸子里带了几分幽怨。良久,他放下帘子,语气变得森寒无情,“你方才吓到她了。”他方才见她都缩在了那莽牛的身后了。
黑衣人内心有点崩溃。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妇人,身手比他还好,就凭那一招错骨分筋术也能称霸武林了,何况身旁还站着武功比他还好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怕他这个小喽啰?公子真是偏心哪!
面上却没流露出半点情绪,“还请主子责罚。”
公子爷目光微凛的抬起,眸底深处是一抹教人心寒的冷光。
黑衣人心中一凛,冷汗自额角滑下,双脚都忍不住发了颤。
良久,公子爷缓缓坐起身子,嘴角一侧扬了个冷魅的弧度,缓缓说道,“找几个人远远跟着,小心点,别让文智轩发觉,只要她没有危险,就绝对不可现身。反之,如若没能保护好她,你们就……都不用回来了!”
“是!”
黑衣人退出,守在巷口。
劫后余生的他,这才惊觉冷汗湿透背脊。主子的性格一向阴晴不定,他每次见主子,都特别紧张。不过,受了伤的主子性格更加乖戾,他很好奇,几日前救了主子的人是什么样子的,还把伤口包扎得那么好,难道她都不害怕的吗?
正想着事情,另外几个护卫也陆续回了。只不过,他们身穿寻常百姓的衣服,一回来迅速脱下,换上了黑衣,而后,才进轿子中复命。
他们,也就是方才混在群众中煽风点火之人。
黑衣人不知道主子跟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只是半刻钟便起了轿,几个属下留下,听候他派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