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三叔三婶在玩亲亲,我们也来玩吧?”是文智轩的侄女文清荷。尽管已将声音压低,可嗓音清甜,十分讨喜。

子辰对眼前这种状况似懂非懂,却也知道,一男一女抱在一块儿是件羞人之事,便低声喝斥堂妹,“小孩子不懂不要乱讲话!”

文清荷不解,“哥哥,难道你不是小孩子吗?”

子辰,“……”

两兄妹静静看了一会儿,清荷憋不住又问,“哥哥,三叔为何一直捏三婶儿的手和腰啊,三婶儿会不会好疼?要不,咱们去帮帮三婶吧?”

子辰莫名的就红了脸,“多事!咱们快些走吧,去晚了大牛他们就不等我们挖泥鳅了。”

“……哦。”清荷意犹未尽,瞧得滋滋有味。

子辰相当无奈,去拽她的手,“偷窥别人是不对的,以后咱再也不能那么做了……快走吧。”

清荷敷衍地应了声,却没半点动静。

“清荷,你不听话是不是!”子辰生气了,用力地一拽,却把她的小半截袖子给拽了下来,清荷一个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忍了忍,可实在太疼了,便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哭声惊动了李建兰夫妻,忙从树后边转了出来,把她扶起。“怎么摔着了?疼不疼?”忙帮她检查有没有跌伤,用散发着独特香味的手帕帮她擦眼泪。

可是,清荷却哭得更伤心了。

李建兰这下子没辙了,好在,其他大人也闻讯而来。一再追问之下,小丫头才哭哭啼啼地道,“婶婶你人真好,我刚才偷看你和三叔玩亲亲,哥哥说我这样做不对,还要把我拽走,我才摔了……婶婶,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李建兰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了,小丫头却以为李建兰不肯原谅她,哭再起。

李建兰为了安抚她,只要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婶婶不怪你。”

“真的吗?婶婶,你真是太好了!下次你和三叔玩亲亲,我发誓再也不偷看了,而且哥哥也说了,看多了会长针眼的。婶婶,什么是‘长针眼’?”

“哈哈……”所有人大笑。

李建兰严重怀疑,是不是这个坏丫头在故意整她了,这话题一直围绕着“玩亲亲”上面打转!她皮笑肉不笑地道,“长针眼就是,你偷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多了,会慢慢从眼睛里长出一根针来。”

小丫头毕竟才四岁,见识、理解有限,真的被李建兰的话给吓住了,脸色变得雪白。

……

拜清荷所赐,李建兰夫妻现在又称为村里人无聊时的谈资。他们时常模仿小丫头的语气、口吻说,“婶婶,对不起,我不该偷看你和三叔玩亲亲的……”个个笑得前仰后俯。李建兰被笑得白日都不敢出去见人,将文智轩的胳膊都掐淤青了。

而在这段小插曲之后,很快便到了文家新房子入伙的这一日。

第238章 无花夫人

因李建兰声名在外,这一日,很多人慕名赶来。其中,人数最多的要数白马村、那鞋村。这两个村因李建兰而受益良多,特别是白马村,在被投毒这一场浩劫中,整个村活下来的人不多,可这些人几乎全是李建兰几人救活的,如同再生父母,他们怎会不来?

另外,还有别村跟着一起采草药的村民也来了人。接下来,周智怀、潘凡青、林初九等人更是亲自到场。

令人意外的是,凌举人、司马家也都备了大礼过来,谷米、家具、酒水、布匹、牲口……等等不一而足,送礼的马车从李建兰家门口一直排到了村尾,令所有的乡亲都赞叹不已。

这让李建兰很是为难,农村做酒席,送来的礼怎么都要意思下收一点的,而且他们这又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都是很实在的,如若不收,实在说不过去;可如果收了吧,就等于承了他们的情,这关系以后就很难撇的清了。

“丫头,大大方方地收下,然后用礼金回礼,比礼品还高出两分,这样就等于告诉他们,你不想承他们的情。”潘夫人如是提点说。

“哦,还可以这样。”李建兰忙吩咐在账房忙碌的父亲安排。

这才松了一口气,刘春桃带着一帮伙计也到了。

“兰丫头,你这当老板的,再不来开店,我的门槛便被那些贵妇人小姐给踏烂了。”大大咧咧的刘春桃人未到声先至。

李建兰自己租下的小店在刘春桃的监督下,已装修得差不多了,可离她承诺开店的时间就到了,她却毫无动静,那些贵妇人全都坐不住了,打听到李建兰还有个合伙人,便齐齐到刘春桃那儿打听消息。

其实,她们哪儿是为了自个的衣裳着急?不过是从家里的渠道得知了一些秘事,故而急着巴结拉拢李建兰罢了。

李建兰的心如明镜儿似的,微微一笑,福了福身子致歉,“我回村后发生了一些事情,给耽搁了,还请姐姐原谅则个。”

“别介,我也就是那么一说,”刘春桃忙扶起她,左瞧右看,皱着眉头,“怎么才几日不见,又清减了许多?”

李建兰不自禁地摸了摸脸,之前是有点婴儿肥的,现在只摸到骨头了,却也不以为意地笑道,“看来我是瘦身成功了。”

在场之人都会心地笑了起来。

大家都知她曾经体胖、丑陋,眼下却大变样,可谓是逆袭得相当成功,因此都发自内心地替她高兴。不过,只有文智轩愧疚不已:都怪他,总是让媳妇受罪了!

里边正热闹着,外面又有人送东西来了。

李建兰出去一瞧,顿时惊呆了。

一个个超大的楠木箱子,外面镌刻着复杂的图腾,厚重、沉重,瞧着便让人感觉有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两端用红绳子拴着,有两名赤膊大汉抬着,似乎很沉的样子。令人瞪目的是,箱子有大有小,大的走在最前面,小的在后面,长长的一排队伍,一眼还望不到头。

所有人都在猜测什么东西,天花夫人从轿子中下来,李建兰忙上前跪拜。

天花夫人将人扶起后,李建兰便埋怨她,都是自己人,不该搞如此大的排场。天花夫人慈眉善目地笑了,“老身的徒弟新房子入伙,自然不能太寒碜了。”啧啧,好似她家有座矿似的,口气好大啊!

李建兰却有些发懵,徒儿?自己不是加入天一门而已吗?什么时候拜她为师了?

然而,不等她发出疑问,周智怀便从里边急哄哄地冲了出来,“什么人敢抢老夫的徒弟?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还送了一长溜的礼,这不是“啪啪”打他脸吗?

天花夫人早就知道李建兰有个挺孬的师父,此番前来,也是想劝服兰儿解除这段关系,毕竟,她天一门人的师父只能是天一门里的人,并不是谁都可以当的。

而且,她一听周智怀这般无礼地咋呼呼,心中更加不屑。

她天花是什么人?天下第一的医药世家二夫人,想拜在她门下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她想收李建兰为徒,那是给她面子。而周智怀不过一个凡夫俗子而已,也配与她争?

不过,她的教养是极好的,心中是那般想,面上却不动声色,露出一个完美无瑕的微笑来,缓缓上前,“这位老先生,兰儿已拜入天一门下,是我天一门的人了,她之前与您的口头约定,便作不得数了。”

周智怀一听,肺都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