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糊不清地道,“我亲到你主动说为止。”
说?说什么……
李建兰努力地集中精神想了半天,将与他的对话承上启下,终于明白,他这是等她主动说如何谋杀慕容琪而不受罪的方法呢!
李建兰的内心有些小得意,有些小膨胀,揶揄道,“怎么?骁勇善战的文大将军,也会向我这一个小妇人讨教事情?哟哟,真是受宠若惊呢!”
文智轩翻身在她身旁侧卧,懒洋洋地道,“媳妇,你这典型的过桥拆板,方才你怎么没说脚疼?”
李建兰脸红红,支支吾吾,“我方才……方才不是集中精力,时刻堤防来着?”
文智轩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头,“好个口是心非的坏丫头。”
李建兰讪讪然,说了一句令文智轩更加抓狂的话。
“好了,我不顾脚疼犒劳了你,你也该好好跟我说说,跟慕容琪的那些个恩怨了吧?”
文智轩瞧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很是无语。
有哪个女子在跟自己心爱的男子温存后,不缠着他说些甜言蜜语的?他媳妇倒好,满脑子都是别的事情。便没好气地道,“以后不准在这种时刻提起别的男子,破坏气氛!”
李建兰可委屈了,嘟嘴道,“相公,你有没有搞错啊,为了逼我说出整治慕容琪的方法,你方才都对我……这样了,眼下我主动说,你却不想听了?哪有你这样的,反复无常!”
媳妇不高兴了?
好吧,哄媳妇第一法则,便是,毫无原则的道歉,“媳妇,我错了。你说,我洗耳恭听。”
“……”敢情这厮是道歉道上瘾了!
李建兰揪起他的耳朵,凑近大吼,“相公,我让你将与慕容琪的情说清楚,我才好想办法,你都没听见吗?”
“听见了,听见了。”文智轩被她吼得耳朵嗡嗡直响,掏掏耳朵,忙妥协。
“这还差不多。”李建兰松开手,淡淡的命令,“说吧。”慈禧似的。
文智轩内心忍不住叹气,别人家的媳妇对自家男人是千依百顺的,可他家倒好,反过来了。可是,他也羡慕不来,因为,别人家的媳妇,他不喜欢啊!
当下便一脸认命地将说道,“那几年,我们跟着皇帝收复失地、清理乱党,虽然艰苦,倒也还算惬意。可因他早年出外学武,千辛万苦夺得皇位后,又总在外东征四讨,他的三个儿子缺乏管教,个个都是不省心的。太子慕容睿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二儿子慕容琪却四处拉帮结派,野心勃勃;三儿子是个傻子,只知整日里与宫女追逐戏耍。皇帝时常在我们面前长吁短叹,说自己后继无人,我们听得多了,就给他出个主意,不如全力培养太子,毕竟日后是他继承大统。皇帝同意了,并让太子拜我为师……”
李建兰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了,“不得了了,枕边人竟然是太子的师父,小妇人惶恐!”说着就要起来跪拜。
“媳妇,你能不能安静地听我说完!”文智轩抓狂了。
李建兰忙叠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请继续。”
媳妇儿也有跟自己道歉的时候!
文智轩颇为满意,便摸了摸她光洁的小脸,“乖。”
李建兰仰头看他,“你既是太子的师父,那不安分的慕容琪当然视你为眼中钉了,所以,他便想方设法打击你,甚至毁了你,是不是?”
文智轩曲指,在她额头上一弹,“聪明。”
第201章 不动声色解决掉
“相公,你又弹我额头。”李建兰委屈地摸了摸头,愤愤然也在他额头上弹了下。文智轩不在意,拿起她的手亲了亲,继续道,“慕容琪制造舆论,说我与太子交往过密,有替他谋权篡位的意图。皇帝初初时不信,可当很多人都这么说的时候,他也起了疑心,多次在我面前试探。我知道他多疑狡诈,在与北狄国最后一场战役结束后,便带着众兄弟向他请辞。他二话不说便同意了,不过,要求我们各自归家过平凡的日子,不许日后再聚首。为了活命,同时我们也都有些疲倦了,便同意了。可结果……”
文智轩没有往下说。
李建兰便将阿海说的那番话与他的对印,得出一个结论:他们解散后,慕容琪还是将昔日这帮猛将一一找到,替他操练私兵,目的只有一个,篡位!又怕这些人将消息泄露出去,所以,利用完了之后,干脆杀了!
“我明白了,相公。”李建兰的语气有些沉重,“慕容琪杀了你的所有兄弟,只有阿海机灵,逃脱了出来。只是他为何会落在凌举人手中,又为何装傻扮哑?”
“初步怀疑,慕容琪早已和凌举人狼狈为奸,且凌家有收藏阿海的画像,所以当又伤又残的阿海流浪在街头,姓凌的一眼就认出他来,便把他带走。那日我把阿海送走后,凌举人有上门来探口风,我再次把那枚玉佩拿出,以身份压他,他才愤愤离去。慕容琪原本对我有几分忌惮,一直按兵不动,可却突然铤而走险的假传圣旨、要收服我们,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姓凌的通知他赶来的。”
李建兰仍有些迷糊,“那枚玉佩是谁的?他为何会认得?”
“太子的,上面刻着郎月国历代皇族专属的图腾,只有太子或皇帝才有。凌家世代在朝为官,不可能认不得。”
太子的东西啊!来头这么大,怪不得那凌举人不敢动他们了。可是为什么,她嗅到了浓浓的基情味道?
“太子跟你交情这么好啊,还把他的专属玉佩都送了你?”
文智轩的眼里便流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来,“那孩子秉性纯良,重情重义,是比他父亲好。我走时他舍不得,非要送我。”
李建兰撇撇嘴,这典型的“自家的孩子就是比外人的好”的心理,周智怀对她不也是这样?
瞧相公露出那慈父般的傻笑,李建兰相当无语,心中竟有些吃味,翻翻白眼,转过身去,背对了他。
忽然,她又想到一个问题,“相公,为什么慕容琪的人找了你的兄弟,唯独没找你?且与你在临县相见时,他为什么没把你认出来?”
文智轩想把她的身子板正,得不到回答的她却也猛地转过身,两人的脸撞在了一起,鼻子被撞得最疼,李建兰眼泪都流下来了,捂住鼻子,眼泪汪汪地带着指控意味地瞅着文智轩。
文智轩可心疼了,拿开她的手,在她的鼻尖了亲了亲,“不疼不疼了,再疼就打我脸。”
男子的脸面最是金贵的,他竟然让她打,也不知是真心疼她还是神经大条。
“你快接着说。”李建兰没好气地道。说一件事情竟然磨叽了这么久,真是没谁了!
“好好,我说。”文智轩又亲昵地碰了碰她的鼻子,才继续道,“皇帝从一开始,便要求我们戴上面具,一则为了保护我们以及家人,二则是不想我们私底下与他身边之人多接触。我们助他登上皇位、重回江湖后,兄弟们就都摘了面具,再次出山时,就戴不习惯了,个个都没戴,皇帝也没勉强。只有我,怕死,更怕给家人带来灾难,便一直戴着,除了几个兄弟和皇帝,没人知道我是谁。也正因为这一点,凌举人捉到阿海时,便严刑逼问我的消息。好在阿海从一开始就装哑。”
“这不是怕死,是对自己负责,更是对家人负责。”李建兰无比庆幸自己嫁了个负责任的男人,不然她岂不是才穿过来,便成了寡妇?也多亏了阿海忠义,不然她夫妻俩现在不可能这么安然地躺着聊天。
她接着道,“阿海是个好的,你送他去的地方,足够安全吧?还有,慕容琪还会不会暗地里再对我们下黑手?你有没有让林初九将这些事情上报给皇帝?”
“我让林初九的人送阿海到智山那儿了,我昨晚才去看了他和智山,都很好;这件事情,林初九早从他暗卫处得知,因此,他在来之前,便让人把消息带回京去了,如何处置慕容琪,就看皇帝的了。不过,我们不能指望他,得做些防备,万一皇帝也对我们起了杀心,我们最起码能自保。”
文智轩说着,双眸又有些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