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到两兄弟中间,一个接近主位的座位,丁伯嘉伸过来的手,将谢菱君的不平静按定,想到今晚身具重任,便强打起精神。

一道视线从进来就聚焦在她身上,谢菱君寻过去,与秦希珩玩味的笑脸撞个正着。

女人身子一怔,被他豺狼一般的眼神震慑住,好像一双利爪将她踩压在地,任由她挣脱。

谢菱君对他萌发出一种恐惧,秉着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朝他微微颔首,心下却腹诽:下次若遇见要离远点。

丁伯嘉的余光一撇,捕捉到身旁人的肩膀微不可察缩了缩,他感觉到了谢菱君突然的胆小,一记警告的眼神射向罪魁祸首。

秦希珩丝毫不惧,清了清嗓子漫不经心地:“五…” 刚出一声,就见着两个男人脸上同时挂上的不悦,当即立马改口:“啊…谢小姐,鄙人秦希珩。”

他伸出左手,谢菱君明眸轻扫,犹豫着握上指尖:“秦先生,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可不是初次了…就连这只手都不是初次相握。

“谢小姐曾在伦敦哪里就读?”秦希珩如同陌生人一样,明知故问,不过是找个话题。

提到过去的学校,谢菱君仍感到骄傲,那还是一所名校。

“啊…在泰晤士边上。”

“秦先生去过?”她惊喜道。

秦希珩状似谦逊的态度,骗过了美人:“一年多前,曾有幸踏足过,诶!这么说,我与谢小姐见过也说不定。”

“那天我记得…在泰晤士河上有游船会…”他提起往事,想探探能否惊醒美丽故人的回忆。

毕竟他们的相遇,并不算平常,尤其于这位平安长大的大小姐,那样的情景,她应该有印象。

你来我往的交谈,俨然把兄弟俩挤到一边,丁伯嘉接受良好,谢菱君能说说她的故事,他听得津津有味,丝毫不觉得受排挤,毕竟以后也不是去不得,她的经历里必然会有他的身影。

可丁仲言却不如此了,刚经历过挑衅,现在又来一个,那感觉跟吃了苍蝇屎一样!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们就是苍蝇,嗡嗡挥不去!

二少不介意连自己也骂进去。

“闭嘴吧,你那点往事,还好意思拿出来说,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丁仲言鄙夷不屑地打断秦希珩还想继续搭讪的话头。

秦希珩戏澜&晟谑看着他,急了,他急了!万会堂之前那么对承平军找茬儿他都不急,这会儿忍不住了。

“行!那我不说了,等这洋鬼子走了的,正好我也想听听谢小姐说洋文。”

“啊对,我那有几幅从别处淘换来的西洋画,据说是什么斯的,我也看不懂,谢小姐要是有兴趣,我转送给你。”他说着,眼神却有意无意扫向丁仲言,秦希珩故意刺激他。

丁仲言不会上当,但不碍着怒目而视,好在丁伯嘉适时出口:“仲言。” 他的声音稳重带着威严,有着不容置疑的威慑。

几人的气氛莫名冷却,门敲响,是小厮上菜的动静,一连串的人拖着餐盘鱼贯而入,最后面盛彦走了进来。

谢菱君握紧双手,心下紧张,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近。

他端着一碗与众不同的汤,亲自放到谢菱君面前,弯下身压低声线,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一如往常地嘱咐。

“天冷了,先喝点汤,这是你最喜欢的,好好吃饭,吃完我给你拿冰淇凌。” 男人唇角带笑,眉目含情。

起身后,无比亲近拍拍她的头,谢菱君天灵盖一阵激荡,抬眼望了望,盛彦会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目的达到,便不再多说,朝剩余三人点点头:“几位慢用,我不打扰了。”

几人就这么看他来了又走了,原本屋内的两人终于回味过来,丁仲言彼时为何神情不对。

丁伯嘉瞳仁轻颤,打量女人失神的样子,以及桌上那碗用心良苦的热汤,还有桌下那双用力的手,无一不再表示,谢菱君的心受到扰乱。

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将她好不容易打开的心,扰乱了…

老朋友?旧情人?盛彦是什么身份呢?

他们三个都好奇。

秦希珩发现身边丁老大的脸色也不复刚才,丁老二更是面如黑炭,他食指抵唇,默不作声观察,心底暗潮涌动。

又多一个?

那是不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四人心思各异,一时间只有谢菱君手中的,瓷勺触碰瓷碗的敲击声。

一直到外商到来,才将将缓和。

后期不定期返回来修文~

第0071章 第六十九章 二少变脸训外商,青梅竹马月下逢

与外商谈合作是件十分谨慎的事情,双方要各带一名翻译,以防对方设套。

这场谈判的时间很长,只因涉芋:圆独家及的东西太多,谢菱君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三人要全部在场,也明白对面这位詹姆斯先生,绝不是一位普通商人这么简单。

几人尽力想把气氛弄得轻松一些,开始边吃边聊,她发现他们也并不是完全听不懂外文,只是涉及到一些专业词语有些含糊罢了。

谢菱君的神经不再那么紧绷,喝了两杯红酒,稍微有点上头,眼前的桌面似是转了起来,她用力眨眨眼,终是挺不住,急需透透气,对着桌上几人道了句抱歉后,起身离开了包厢。

酒过三巡,詹姆斯先生也正处在兴奋状态,见桌上唯一的女性离开,也慢慢暴露出男人本性,冲着几人调侃起来。

“你们这里的交际花,不仅姿色不错,就连一口洋文都说得这么好。”他泛红的脸颊露出轻浮的笑,“可见你们真是下功夫啊,调教的真不错。”

詹姆斯以己度人,见他们又不曾介绍女子的身份,便认为这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毕竟他就是如此,对自己的揣度洋洋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