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团队会被分配数小时的销售时间,最后比利润。
大赛提供两个方案供两支团队做选择,一个是高端蛋糕,在高端商场进行售卖,本次大赛的组委会提供更好的烘焙师与更好的制作材料,最终蛋糕的发售价可以定在4美元,而成本是2美元,也就是说比较精致。第二个是低端蛋糕,在低端商场进行售卖,本次大赛的组委会提供普通的烘焙师与普通的制作工具,最终蛋糕的发售价只能定在2美元,而成本是1美元。
因为“高端蛋糕”的准备时间会比较长,参赛团队在高端商场的售卖时间只有两个小时;而“低端蛋糕”的准备时间相对短,参赛团队在低端商场的售卖时间长达四个小时。
这很公平。“高端蛋糕”的利润是两元一个,而“低端蛋糕”的利润是一元一个。因此,组委会将“低端蛋糕”的售卖时间延长了一倍。
组委会很严谨。经过多次实践,两边商场的客流量几乎就是相同的,一个在时尚大街,一个在福利社区,而“高端蛋糕”对高端商场的顾客们和“低端蛋糕”对低端商场的顾客们来说都完全符合日常消费的水平。
比赛一开始,两支团队必须选择自己想要的方案。如果两边选了同一方案,那就等于他们两家想要争抢那位出色的烘焙师,这时候他们双方就要竞价愿意支付给烘焙师更高工资的那一方会最终胜出,另一方拿替补方案。
在第一轮团队会议中,经鸿团队的其他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高端的比较好吧?高端的Cupcake可以有更多花样,更吸引人,而低端的……也就是日常款式了,没吸引力。”“对……而且……”“还有……”
也有人说:“可是,‘折扣’本身对低端顾客就是有吸引力的。”
前面人道:“折扣,谁都想要才对吧?”
经鸿听了会儿,终于开口,说:“高端方案明显好些。除了刚才那几点外,另一点是,高端蛋糕只需要卖两个小时,而低端蛋糕需要卖四个小时。两个小时可以坚持,但站四个小时、卖四个小时几乎就是不可能的,选这个方案的一方必须安排团队轮换。也就是说,因为必须安排休息时间,在每一个时间点上,这个团队的人数是比不上对手那边的,对执行力是个挑战。”连部队站岗都只有两个小时呢。
几个人反应过来,惊讶于经鸿的细心,说:“对的”“对的”“忘了这点”。
团队一共有六个人,假设每一个人每一小时的休息时间是十分钟,那就是说,任何一个时间点上,这个团队都只有五个人,而另外一边是六个人。
可两三秒后经鸿就说:“不过我们选择低端方案。”
经鸿周围所有队友:“……啊???”他们想:这是什么转折?
经鸿继续:“因为高端方案明显更好,我想Berkeley也会选高端方案。那我们可以利用这点,第一轮选‘高端方案’,将Berkeley拖入竞价,逼迫他们提高工资,然后……到第二轮,我们直接维持原价,让Berkeley自己加价去。这样一来,在一开始,Berkeley就支付了更多成本,而我们呢,就拼拼执行,Berkeley的团队带着负担进入比赛。”
几个队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对,”经鸿又嘱咐,“到时候都发挥一下演技,对高端方案显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态度,好像想加出很多的样子,让Berkeley全力出击,最后加得越多越好。总之,策划就是‘抬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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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鸿没想到,在第二轮的竞价里,两支队伍竟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维持原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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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第三轮,还是维持原价!一分钱都不愿意出。
因为策略撞了,商业大赛的组委会用抽签的特殊方式分配了销售地点,最后UC Berkeley拿到了高端方案,经鸿他们拿到了低端方案,谁也没加。
总之,经鸿与周昶,当时是适逢其会、猝不及防,后来他们分别接班四巨头中的泛海和清辉,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而再后来,“周昶”这个名字就形影相随寸步不离了。
经鸿组里另外一个中国人是全日制的MBA,叫Yao,之前是做咨询的,他悄悄地靠近经鸿,捂着嘴巴小声儿说:“听说,那个Zhou Chang,是周不群的儿子呢。”
中间有一次,他们团队一个黑人与经鸿起了争执。
此外经鸿还说:“折扣就是10%。研究表明折扣超过10%会增加消费者的不信任感,效果反而不如10%。我们这是食品,别显得好像要过期了似的。”
然而经鸿非常冷静,叫所有人稳住了,自己只管自己的事,有人负责引导、讲解,有人负责拿东西,有人负责收款找零、有人负责在大门口发优惠券、有人负责在电梯口向排队的推销蛋糕……
这不是考管理,这是考验钞。
在第二次团队会议上,经鸿团队的其他人再次七嘴八舌提出意见:“每人最多买五个cupcake,那我们可以提供折扣,比如买一个95折,两个9折,三个85折,四个8折,五个75折这样,鼓励他们尽量多买点。”“我们还可以……”
彼时经鸿22岁,还不需要永远沉稳。
“应该没错。”经鸿在学校没公布过身份,对方也不知道经鸿的身份,说,“他以前也经常混在二代圈子里的,但后来不去了,突然就收心了。我朋友圈一个大佬之前认识他,前两天还回复了下我朋友圈的活动照片呢。我真是吓了一跳!”
Yao:“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经鸿,你私下里还挺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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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鸿望着桌子上面各种款式的小蛋糕,说:“这样吧,圣诞节马上到了,我们只卖一盒五个的圣诞节蛋糕套装,不允许任何顾客选择数量或者款式,否则太乱了。我们必须节省时间、快速销售。”说着,经鸿拿出一张纸,“一盒五个的样式……我已经画在这里了,都比较简单我们现在的烘焙师完全可以制作出来,但样子又非常好看。第一个是圣诞树,螺旋形的绿色奶油上面撒些白色糖霜,第二个是蓝色蛋糕,上面插个雪花装饰。第三个是圣诞帽子,螺旋形的红色奶油,周围堆上白色奶油花假装毛线球儿。第四个是……这样,‘一套五个’的销售就显得好像理所应当了,圣诞主题下,它们几个是一整套,没法儿拆,即使是低端顾客也不会觉得一次性买五个太多。而且我想,即使是在福利社区,顾客们也对‘圣诞节’有不一样的态度吧,毕竟圣诞一年一次,他们不会那么吝啬,因为他们也想给家里人一个温暖的圣诞节。那看见蛋糕,就可能动心。”
黑人身高两米,还是个光头,他俯视着经鸿,嗓门极大,英语又快:“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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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鸿记得,那次比赛的最终结果非常非常有戏剧性。
经鸿认为福利社区的顾客们绝大多数住在附近,可能会对“圣诞套装”的折扣活动感兴趣,而时尚大街的顾客们则并非如此,他们分布在城市各处。
这次比赛的另外一条规则是,对同一顾客,一次最多卖五个cupcake。
那次斯坦福战胜哈佛拿了冠军,无数公司抛来橄榄枝,可经鸿却是学计算机的,并且还要念博士。
几秒种后,他给出了他对这件事最主要的一个想法:“周不群那么丑,生得出来这个长相的儿子?基因突变啊我去。”
即使这样,晚上五点,现场依然有些混乱。
不得不说,周昶接班清辉之后露出獠牙的这段时间,是经鸿这一辈子最有进取心的日子了。
经鸿其实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但转给念头再想想,如果没有周昶,那这个商界又挺无聊的。没了竞争,他会失去进取心的。
最后黑人听了经鸿的。
组委会宣布结果时,他的队员欢呼、击掌,兴高采烈。
经鸿不会太抠细节,也不会干涉每个小组的领导者,经鸿只在每一个组完成任务后验收验收。
他们赢了,而UC Berkeley被淘汰的原因竟是他们收到了一张20美元的假-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