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送你了。”周昶淡笑一声,翻开相册的第一页,“老周总家的相册。老周总、老老周总、老老老周总,全都说过,这东西要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大部分在康奈尔,少部分在中国有与胡同的旗人母子的合影,与寺庙喇嘛等等的合影,旁边写着:1912,民国初年。
最多死前对付对付。
几代人里唯一的丑。
周昶略略弯腰,拉开一边的床头柜,拿了一本相册出来。
经鸿转眸:“……?”
1982年结婚,照片也是当时那种照相馆的结婚证,勉强还算中规中矩。
他也进了这本相册。
周昶打了一个哈欠:“那你就给周清圆吧,带着我们的照片儿,继续代代传下去。以后的人见着相册,就说:‘嚯,第四代这叫周昶的,就因为他旁边这人,从他那头传不下去了。’”
十几年前的谜题解开了。
作为目前周昶选的唯一一桩“重要事件”。
周昶那位太爷爷应该出身大户人家黑白色的老照片上背景像是美国大学,中间的人戴着眼睛,弹着钢琴,与同学们合奏歌曲。照片旁边小字写着:1911,康奈尔。
再往后边儿翻,依然是这太爷爷。
1919年出生彼时,太爷爷已回到中国。
浴袍终于落地。
“睡吧。”周昶将那相册轻轻放在经鸿这边的床头柜上,“给你了,小经总。”
相册其实并不老旧,照片应当几经迁徙。现在,发黄发旧的老照片被摆放在纯黑色的背景纸上,又被覆上了塑料薄膜。
最后,将两个人再次交融时,周昶抽了一口空气:“魂儿都出来了。”
水火交融(八)(首次见面、首次交锋的纪念...)
此后的一段时间, 经鸿、周昶两个人依然过着白天晚上颇为分裂的生活。
一次,双方一起参加一场论坛上的圆桌讨论。
经鸿的陪同人员有赵汗青等好几个人,周昶那边也是。
开场之前, 经鸿等在休息室里,眼见还有一点时间, 便想给泛海某个高管打个简短的电话。
赵汗青随意一瞥,正好看见经鸿手机通话薄的通话列表, 震惊的话脱口而出:“经总, 您昨天跟周昶来回打了六个电话???”
“……”经鸿淡淡觑他一眼,“讨论一个共同投资而已。双方意见不大统一。”
“哦……”赵汗青被说服了,“原来如此,我说呢!”
经鸿没吱声,通话内容其实全是毫无营养的废话。
圆桌讨论上,十分罕见地, 经鸿、周昶二人观点南辕北辙、完全相反。
他们二人针锋相对, 到了最后, 其他的人都插不进去什么话了,就听见他们两个人一来一往唇枪舌剑,或者说, 就听见他们两个人吵。
到了最后自然也没争出输赢来,只能等着历史给答案。
出来之后经鸿先上了车, 周昶随后也上了车,对清辉的司机说:“跟上前面经总的车。
二人酒店并非一家,而周昶知道,等一会儿, 经鸿就直接飞日本了。
“!!!”旁边助理连忙劝阻他的老大,“周总, 算了,您追上去再吵,又有什么意义呢?”
“……”周总瞥他一眼,说,“谁说我是想继续吵?”
助理:“那您……?”不继续吵,还能干什么?
“哪那么多废话。”周昶不耐烦道,“叫你们跟车你们就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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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经鸿的酒店,经鸿先进去了,周昶气势一向慑人,说了一句“你们回吧”,二话不讲,就拉开车门迈下了车,大步地往酒店里走,车门发出“哐”的一声。
助理见到他们周总这急匆匆的样子,觉得自己还是必须要尽到助理的义务,拉下车窗,喊:“周总,冷静!!!打人肯定是违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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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鸿走进电梯,刷了房卡,按了楼层,电梯门缓缓合上。
然而就在电梯的门还差一点就关严实了的时候,一只手突地把住电梯的门,轻轻一推,电梯门便再次打开。
周昶盯着经鸿的眼睛,走进去,站在电梯的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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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楼层后,周昶跟在经鸿后头,经鸿开了总统套房,两人迈着步子一前一后进了门,可一关上门便靠在门上激烈地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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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终于再次见面,然而却是短兵相接、针尖麦芒。
两个人都寸土不让、每步必争,对方可能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真正的对手。
某种情绪到达顶点,他们一边接着吻,一边磨蹭对方。因为要赶飞机,没做出什么其他的事,然而他们拥抱彼此、摩擦彼此,依然是感受到了对方此刻极为强烈的渴求。
还有一次,上一次的三个月后,再一次,极罕见地,两个人在某论坛的圆桌讨论上观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