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的气质是古典、陈旧、多情而忧郁。

经鸿转眸：“……？”

游船上面人潮汹涌，世间的凡俗男女都想借口这个节日给乏味的生活增添一点趣味，假意或者真心。而经鸿发现，自己竟然也是这样了。

周昶说：“多瑙河很美，我想看看你。”

“然后那纹身师不同意。”姜人贵继续道，“他说这种神兽、猛兽是不可以随便纹的，影响运势，一般的人背不起。只有那种帝王命格才养得起这种神兽，尤其是过肩龙。”说完他看看经鸿，“帝王命格，可能就是经总这种。”

经鸿顿了顿，几秒种后，他也一把揽上周昶的颈子，疯狂地回吻了过去。

周昶换了一个姿势，将经鸿的两只手都扣在了他的腰后，宽厚的胸膛压着，清亮的眼睛锁着。

河的左面叫“布达”，山峦起伏，色彩缤纷的小房子隐于河畔以及山间，右边叫“佩斯”，是地势平坦的大平原。这个地方充满矛盾，诞生过代表理性的“计算机之父”冯·诺依曼，也诞生过代表感性的李斯特，诞生过代表“投机”的索罗斯，也诞生过代表“诚实”的普利策。

一轮又一轮的明亮烟花在天空中升腾、炸裂，映着国会大厦、映着其他建筑、映着多情的河，也映着船上各个国家多情的人们。

他们其实都想起了那一次的重庆夜游，可风景又完全不同。此时河的两岸是国会大厦、城堡、教堂，在灯光下梦幻极了。

“哦？”经鸿瞥向姜人贵，“怎么了？”

周昶气息粗重，卷着经鸿的舌头，用力汲取经鸿的味道，重舔重压，连一滴口水都不放过，因为他终于是再一次品尝到了这甜美的唇。

游船经过链桥。链桥上面灯火通明，桥上灯光映在水里，游船便从两簇光的正中央穿了过去。

嘴唇像被一根羽毛搔了一下，经鸿的腿依然是纹丝未动。

九点整时游船出发。

由多瑙河乘出租车回酒店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经鸿住城堡三楼，周昶则在城堡四楼，两个人在电梯里说了再见、道了别，经鸿便先出去了。

河上晚风有点儿大。周昶看看身边经鸿，突然伸出右手，将经鸿的一缕黑发给拨到了耳朵后面。

接着两个人又聊了会儿，姜人贵便也回房间了在经鸿的一墙之隔。

抹完，经鸿看看周昶，说：“周总，你身上没完全擦干，尤其后背。”

“……”的确是汉字，还是楷体。

经鸿扯着对方衬衫，看了会儿他的胸前，也觉着的确十分好笑。十几秒后终于放开姜人贵的衬衫衣领，顺手帮姜人贵扣上扣子，还随意理了一下褶皱处。

经鸿：“……”

之后经鸿去把毛巾扔进毛巾架旁边的桶，两人分别找了两间浴室洗澡、吹头发，再出来时，经鸿又是整整齐齐，温泉派对上的狂欢仿佛已经被遗忘了。

经鸿走过去，对姜人贵等几个人说：“聊着呢？”

经鸿轻趴在栏杆上，望着那一簇簇、一丛丛的烟花，或红、或黄、或绿、或蓝，或五彩缤纷，照亮了国会大厦上方的夜空。

“那些人乱开玩笑的。”经鸿打开了房间门，“行了，12点了，周总休息吧。”

毛巾抹过的地方，水珠再次尽数被吸干，与经鸿的混在一起，互相洇湿着、交融着，分不开。

“没。”姜人贵说，“听说洗这东西挺疼的。就放这儿了。”

姜人贵望着天棚，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说：“再起来我发现，我肩膀的这个位置上，被纹身师写了一个小小的楷体汉字：【龙】。没有酷帅的过肩龙，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傻逼汉字：龙。”

周昶一手落在兜里，盯着经鸿的后背，又说：“我连在清辉都听说了，‘姜贵人’，叫这名儿是因为这个人正得你的宠，要升妃嫔了。”

可能又是因为酒精，经鸿存心捉弄周昶，他一边用钥匙开门一边面无表情道：“没事，跟周总没什么关系。”

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时，经鸿看见泛海集团的几个人正在闲聊。其中一个是云计算的群总裁姜人贵泛海会为电池基地提供云计算的服务，另一个是公关部的总经理，还有一个是经鸿的新助理。

一个女人晚上11点在异国他乡的大街上总归还是不大安全，于是经鸿示意新助理跟着对方一起去，再回头，姜人贵已经露出自己肩上的“龙”字了。

经鸿还是毫无反应。

也是由于这个特质经鸿才注意到他的2011年的“千团大战”中，对方因为能干仗，总能抢在一开始就拜访到潜在商家，其他人都躲着他们。

周昶胳膊又收紧了些，颈子也又弯下了些，走了一半：“踢不踢？”

经鸿听了不经感慨：每个人的需求不同。

神奇的地方。

周昶最后又擦了擦自己的一头黑发，经鸿只是默默看着。

一如既往英俊迫人。在烟火中，眼睛被点上了两点光亮，鼻梁被拢上了一层光晕，显得尤其挺拔。

“经总，”公关部的总经理说，“您再看看他的‘龙’！我们已经看过了，笑死我们了！”

接着，周昶的两片唇轻轻压上经鸿嘴唇，色-情地抿了抿，声音带着一些蛊惑：“真不踢？”

前些天经鸿听说那位行长的新助理是个90后，放荡不羁爱自由，对行长的诸多“规矩”根本不搭理，权当耳旁风，堂妹说这个叫作“90后整顿职场”。

周昶甚至得寸进尺，将自己的一只膝盖卡进了经鸿两腿间，还左右碰碰经鸿的腿：“那这样呢？这两条腿怎么不动？”

经鸿本来也想进屋的，可却莫名地在掏出钥匙的一刹那向走廊尽头望了一眼，而后，他就看见了周昶。

“再然后，”姜人贵说，“老板没办法，屈服了，就说‘行了行了，躺那儿吧，打点麻药。’我就很开心，但打完麻药就睡着了。”

他扭回脖子，又望向了远处的烟花。烟花升空、炸裂，过了好一会儿，周昶才移回目光，黑眸重新倒映出了多瑙河的美丽夜景。

经鸿：“……”

“是么。”周昶只拿过来了一条毛巾，他自己是在毛巾架旁直接擦的，但周昶也不大在意，接过经鸿已经用过了的毛巾，几把抹过自己的脖颈、胸肌、腹肌，还有手臂和腿部的肌肉，动作竟然很性感。

周昶的唇继续靠近，吹了一口温热的气在经鸿的两片唇上，又问：“还不踢？”他的气息带着酒气，是温泉边的鸡尾酒，也是游轮上的威士忌，又香又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