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对莫总一直是敬重爱戴，我也很自重自爱啊。”王嘉欣在那些词语上加重了音。

接着就是几个女生一起嘲讽的笑声。允琪握紧了蔷薇的手，蔷薇其他要好的同学也都坐在她周围，没好气地瞪了王嘉欣一圈人一眼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因为她们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却又怕问了伤蔷薇自尊。

老师在门口咳嗽了两声，教室里嘈杂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然后他从第一排开始发了试卷。

蔷薇调整好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集中注意力。

II．

远中集团。

“笃笃”两声敲门，魏源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手持一份文件夹站到莫彦城的办公桌前，神色有些不对。

莫彦城停下鼠标，抬眼问他：“什么事？”

“莫总，据网监部回报，从昨天下午6点开始，在沪城大学贴吧以及微博上流传了一些关于您的负面传言，具体情况网监部还在查，这里是打印好的内容，请您过目。”魏源屈身向前一步，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了莫彦城。

莫彦城皱眉，接过文件，翻开一看，不由得一愣。

照片中的他和安蔷薇相对而站，她胆怯地低着头，他一脸冷冽地看着她，像极了吵架的情侣。然后就是她走向他的车的照片，路人这么随手一拍也没有修过，她看上去还是那么美。

还有……他和她在车里拥吻的照片，他将她抱得很紧很紧，与她唇齿难分，缠绵火热得让人看了不免脸红。

莫彦城还在出神的时候，魏源又开口了：“一直到今天上午，沪大的贴吧首页都还是这些东西，但是沪大那边似乎也在压制，到现在为止，相关的帖子和照片已经删除干净了。只是微博上面发表的都是个人用户，还没有得以控制。”

莫彦城又翻过一页，这才令他大为震惊。

魏源又接着说：“这才是我向您汇报的重点，网络上流传了关于您已婚的不实传言，极大地损害了您的形象。网监部已经查到了诽谤者的地址，刚才也已经派人交涉过了，据他们供认，指使者为王嘉欣。”

莫彦城抬起头来盯着魏源，眼眸威仪冷峻得令人生畏。

“虽然现在只是在沪大范围内流传，但沪大在社会上也是相当有影响力的一个机构，为避免谣言扩散造成对公司利益有损，希望您尽快做出处理决定。”魏源说完，再次鞠躬，等候莫彦城指令。

这就是为什么莫彦城一直提拔魏源的原因。他做事，从来都是给出一个完完整整的结果，而不是把难题摆到莫彦城面前让他解决。

“王嘉欣什么时候回公司？”莫彦城冷冷地开口道，声音中多了几分怒意。

“她今天上午向人事部提交了提交结束实习申请，理由充分，人事部已经准了。”

“我知道了，”莫彦城说道，“我会处理的，你先下去吧。”

魏源鞠躬，离开了办公室。

莫彦城又拿起那本文件夹盯了几秒钟，突然重重地将它摔在了桌上，神色怒不可遏。背负上这种罪名，那个女孩今天还要坚持去学校考试，不知道她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局面啊，不知道她心里能不能承受得住啊。

III．

沪城大学。

考试一结束，孙老师便让人来叫蔷薇去他办公室一趟。

蔷薇脸色不太好看，一脸黯淡地去到了孙老师面前。孙老师看了她一会儿，似乎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还是先开口问道：“考试考得如何？”

“正常水平。”蔷薇简短地回答，声音很弱，也不曾抬头。

“那就好，”孙老师的意思是，她没有受传闻影响那就好，然后他终于开口说道，“今天在网上的那些传闻，想必你应该是看到了。此事关乎学校形象和荣誉，校领导都有关注，所以我希望你能把事情解释清楚，老师也知道要怎么帮你。你和莫总，是什么关系？”

蔷薇犹豫了一下，却不得不回答：“我和他在交往。”

“那……你是否知道，他有没有家室？”

“莫总的亲妹妹是我的好朋友，他的好友方越老师跟我也很熟，他家里我也去过情况我都了解，我们是在正当地交往。”蔷薇一字一句，语气笃定。

孙老师抿了抿唇，接着说：“对于有人这样恶意诽谤，我也感到很难过，莫总是学校很重要的投资者，学校也不会对这件事坐视不管，这几天你先安心下来。”

蔷薇鞠躬，答道：“是。”

IV.

当天下午，王嘉欣回家路上就被几个身穿肃直西装的人拦了下来，“邀请”她去附近的咖啡厅小坐一会儿。当她满心恐惧地来到咖啡厅包间的时候，坐在那里等她的是莫彦城的助理，魏源。

“几天不见了啊，王小姐。”魏源用勺子搅了搅手中的咖啡，也没有邀请她坐下来。

“魏先生，请问您知不知道您这样鲁莽的行为如果让我父亲知道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王嘉欣虽然心里很害怕，却还是撑着说出了这些话。

魏漫不经心地品着手中的咖啡，才缓缓开口：“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老板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会反咬自己的主人一口。”

王嘉欣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问他：“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王小姐应该很清楚，”魏挥了一下手，两名肥头圆耳的男子被带了上来，一脸恐惧，王嘉欣看了他们一眼之后整个人面色都垮了下来。

魏接着开口，“说吧。”

两名男子争先恐后地说：“不关我们的事啊，真的不关我们的事，都是她让我们做的，她说只是要我们做一个严密的IP，至于内容全部都是她编辑的啊我们只是负责发送而已啊！”

王嘉欣全身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事已至此，她也是无话可说。

魏源把一张写满文字的纸扔到王嘉欣面前，说：“内容已经拟好了，你只需要在上面签个字，并保证从此以后安分守己，之前的事莫总可以不追究。你的实习评估，莫总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不会计较，望你今后自重。”

王嘉欣拿起那张纸一看，上面打印好的文字写着要她承认这则不实的传闻纯属她诽谤，对学校的名誉，莫彦城以及安蔷薇都造成了人身攻击，在此澄清事实，并向他们道歉。王嘉欣眼中喷着不服，抬头却见到魏源怒视的眼神，终是不敢再说话，迫不得已在纸上写下了名字，然后飞快地逃离了包间。

王嘉欣走后，魏源拨通了莫彦城的电话：“莫总，事情已经做好了，您放心。”

莫彦城挂下电话，往眼前高高的公寓楼看去。一下班他就开车来到蔷薇家楼下等她。他轻轻地捏了捏被寒风吹得刺痛的鼻子，然后抬眼扫过灰暗浑浊的天色。冬天的黄昏，天色总是这样昏暗得让人不舒服。

现在想来，昨天他去沪大的确是很欠考虑的行为，不过也令他很震惊，他对她的想念和担心竟掩盖了他的理智。

蔷薇才走出地铁站，就有同学给她打来电话，说王嘉欣在贴吧上发了帖子澄清此事。蔷薇不可置信，自己打开了学校贴吧，果然最新的一条帖子的确是王嘉欣发的，里面上传了一张澄清声明，落款的签字是她本人。她承认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造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