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1)

春案 顾瑾之江清黎 2647 字 5个月前

马左牛右被寻双这一连问问懵了,连忙否认道:“我们可没杀人。这……”

马左还未说完就被马半仙高声打断了,明显是不想让他说,寻双见状,直接伸手点了马半仙的穴位,顿时让他动弹不得。

马左牛右看到寻双这本事,更是怕了,赶紧说道:“一开始干爹是从我们这儿取血,可后来找我们求血的人就越来越多,便就没再给过干爹血,我不知干爹后来的血是哪儿来的,也许是用猪血假冒的吧。”

“你干儿子已经承认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还不老实交代这血是从哪儿来的?”寻双说着,解了马半仙的穴位。

见瞒不住,马半仙才坦言道:“这确是我从别处得来的血,但那些女娃娃,就算我不取她们的血,她们还不是会死。”

从马半仙嘴里才知,这些血都是从刚出生的女婴身上弄的,有些人家,生出来女娃娃会直接拿去扔了,马半仙以慈悲为名,带走了这些本要被丢弃的女娃娃,放干其血,制成了血馒头。

此话一出,围观人群里哗然一片,寻双继续问:“城中烹食未足月的婴儿可以延年益寿长命百岁的传言也是你传的?”

“是,反正死都死了,不如物尽其用,何况幼儿入药医书典籍里也有记载,食了长生不老。”

“一派胡言!”人群中有人怒斥老丈的说法,大家不由都闭了嘴,循声看去,正是顾瑾之先前见过的胡大夫。

老大夫走进堂中,与马半仙对峙,“老夫研习医书典籍五十余年,看过无数孤本,就不曾见过有甚医典记录用幼儿入药,尔等休要妖言惑众。”

“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吧?”马半仙狡辩。

“那你且说说是哪本医书记载的?”

“道医一书你可曾听过,父老乡亲都知道我会茅山道术,人血馒头,幼儿入药,烹而食之,长生不老,上面记载得清清楚楚。”

马半仙一张嘴皮子极溜,谎话过嘴,无需打稿,老大夫说不过他。

“你说你会道术?”丁宝儒站在场外高声问他。

“正是。”马半仙昂首挺胸,老神在在地应道。

丁宝儒扯过孙崇乐脖子上带着的玉佩,又问:“昨儿你说这是你家祖传的平安佩?”

马半仙斜睨了他一眼他手中的玉佩,眼底闪过慌乱,“是。”

“祖传了一麻袋吗?我昨儿在你神台后可看见了不少,不如我去拿来给大家瞧瞧。”

平安佩一亮相,堂下人不少人都愣了,等丁宝儒说完,他们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纷纷从脖子上拿出挂着的平安佩。

这下大家一看,就都清楚了,难怪这平安佩不能给别人看见,看见可不就露馅了吗。

“操你大爷的,敢骗老子!”孙崇乐暴走了,若不是丁宝儒拉着,铁定要把这平安佩塞马半仙嘴里去。

“大家都看到了,就这么满嘴谎话的神棍,能懂什么医术?所有一切都是他为了敛财编造的谎言。”寻双及时开口,将那些被马半仙欺骗的人阻下,马半仙还想狡辩,寻双低声对他说道:“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就算你侥幸逃脱,那些被你骗过的人可不会放过你。”

寻双说着,示意他看外面听审的人,被骗过的人都呲牙咧嘴,像是要冲进来将他生吞活剥,尤其是孙崇乐,额上青筋都暴出来了,那平安佩在他手中更是碎成了粉末。

“我兄弟最恨人家骗他了,上一个被骗的人,被他砍了手脚,装进一个坛子里,做成了人彘,不到半年就死了,只要给你安个罪名,我们六扇门杀人当地衙门不会管也不敢管,你还不如老实认罪,你杀害的幼儿,她们家里人本就是要将其扔掉的,被你所杀也不会追究,你只咬死这一点不放,也不会被判死刑。”寻双半真半假威逼利诱。

馋肉的大闺女

马半仙没直接应,前后看了看,分析了一下他说的利与弊,许久才说话,开口认了罪。

所有的一切还要从几年前说起,那时候马半仙只卖卖平安佩,有一天一个人找上他,告诉了人血馒头能治痨病的法子给他。

说这个法子是他家祖传药谱上记载的,治愈了无数人,他说的神乎其神,马半仙这老油条也被他唬住了,只是这人血从何而来?

那人便告诉他说可以从侩子手那儿买血。

随后马半仙去找马屠夫两儿子去打听。马屠夫一家子都是出了名的横,听马半仙想买死刑犯的血,便狮子大开口要十两银子。

马半仙总共家产还没有十两,又灰溜溜的走了,本打算用猪血鸡血凑合凑合,那人却说不行,一定要人血,随后又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成了马左牛右的干爹。

“你的意思是马屠夫一家的惨剧也与你有关?”

“有那么点关系,但一切都是那人指使的,也是他给的药,我不过是按着他说的做。”

“当初我家一切竟是你做的手脚!”马左牛右顿时改了先前好儿子的作态,撸起袖子就要揍人,马半仙赶紧捂住了脑袋,连滚带爬躲开,寻双点了他们二人的穴道才控住现场。

“那人是谁?”寻双再问。

“我不知他全名,只知他叫老三,是附近村的人,是个药郎。”

老三名一出,一旁听审的百姓有认识的,尤其是各个医馆的大夫,从他们嘴里得知,老三家住三花村,祖上都是药郎,平时隔五日来卖一回药材,可自从几年前他女儿突然暴毙后,他一家就搬走了,再没有回来过。

“说说吧,与老三家究竟怎么回事?”寻双说着,解开了牛右的穴道,牛右比起马左性子好上些许。

“我不……”牛右刚开口,就被寻双打断,“别说你不知道,老三就是针对你家来的,总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你若不老实交代,休怪我用刑了。”马左牛右典型的欺软怕硬的主儿,寻双不打算和他讲道理。

果不其然,牛右服了软,老实交代了。

几年前,他爹抓了个来他家偷肉的女偷儿,也就是老三的女儿。

白白净净的大闺女,哪舍得就这么报了官,他爹见色起意,对其威逼利诱,哄得她用身子来做补偿。

大闺女馋肉,听得以后能每天有肉吃,也就半推半就从了,扶着剁肉的砧板,瞧着她最爱吃的肉,被个比她爹还大的粗鲁爷们,用脏臭不堪的鸡儿破了身子。

那一场疼最终换了一碗红烧肉,疼得发软的腿被一碗红烧肉补了回来,她没跟任何人提这件事,而后只要一馋肉就去马屠夫家,上面嘴吃肉,下面嘴也吃肉,上面嘴喝肉汁,下面嘴也喝肉汁。

傻乎乎的大闺女并不知下头嘴儿喝的肉汁能造娃娃,没过多久她的肚儿越来越大,她以为是肉吃多了,长胖了,也确实是肉吃多了。

老三自家是采药的,会一点医术,瞧着闺女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觉得胖得有些不正常,自家的黄花大闺女,老三是一点没往怀孕上想,只以为是闺女生病了,便给闺女搭脉看看,这一查就黑了脸。

在爹娘的逼问下,闺女才说出了事情真相,老三气得拿棒子抽她,“馋婆娘,老子缺你吃缺你喝了?你竟给老子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

老三气起来手下没个轻重,还怀着身孕的闺女哪禁得住他这一番打,孩子就这么没了。

闺女也血流不止,可这病如何能给外人瞧?老三自己配了剂药给闺女用,可终究是没止住血,闺女没见着第二天的太阳,死在了被血浸透了的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