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做了那些不可描述的事,他还甩项目甩到她脸上来了,算什么?嫖客?
美得他!
舞台下方正中央最前一排,正襟危坐的几名男子各有春秋,属中间那人最为正气凛然,他微笑着望着大帷幕渐渐落下,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对着空气说话。
“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祁焱的食指叩击在梨花木雕椅的扶手上,低声回了句,“很快。”
齐蕴藉浅笑不再说话,人他已经约来了,能不能一网打尽,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帷幕拉开,坐席一片黑暗,隐在暗中落座的男男女女,似乎都不是什么善茬。
路曼坐着竹椅,面前摆放着一张小小的方桌,远处看竟看不清上面有什么,只有近处的几人能看到有一根黑乎乎的木头簪子。
亮白的聚光灯打在她身上,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宛如牛奶,散落在耳廓的发丝都被打上了白光,朦胧的纱感掩着她的身姿,她像是即将羽化成仙的修仙者。
全场哗然,又在发出一根带着呲音的颤音后,落入寂静。
指腹下压,指尖纷飞,优美的乐曲已然传出。
祁焱原本散漫的手指顿然抓紧了扶手,身子也微微往前倾,路曼的身形他一眼就能认出来,日夜闭眼便能想到她的模样,怎么会仅戴了个面纱便认不出。
站在她身旁宛如隐形的红莲频频看向台下的他,这里他本应打手势,而她会从腰中掏出枪支,对准还在台下看戏的龚永长。
可曲子都已弹到一半,为何迟迟不发出信号?
红莲有些焦急,身后卡着枪的腰部都溢出了汗珠,哪还有心情去帮路曼翻什么页。
祁焱反复舒缓胸腔升起的那抹郁气,静静靠回椅背,听着她弹完剩下的曲目。
这首曲子是古时女子思念在外打仗的丈夫所创,他听过红莲弹了几次,每每听之都有种悲切之意蕴含其中。
而路曼仅凭一根绳,右手三指,便在桌面上用绷紧的颤音来代替发出的音符已经很神奇。
更神奇的是,明明不是琴弦,收声也有爆音,却偏偏听出了种气势磅礴之意。
曲子上半截,是女子深深的思念之苦,中段男子战死,女子哀戚,尾段女子代替丈夫上了战场,在战场上大杀四方,最终与夫君在同一片土地上血液流尽而亡。
似凄惨、似悲凉,却偏被她弹奏出了一种女子从不惧怕生死,不需男子保护,女人也可以上战场,站在巅峰与他人并驾齐驱。
最玄妙的要数她脑后别着的红色玫瑰,在女人战死后,潺潺的尾音中,它竟慢慢张开了花瓣,从原本的花苞,变为绽放盛景。
指压曲落,红玫瑰落入未曾翻过页的曲谱中,白色的纸张被红色印染着,似乎真将他们带入了那个场景。
血流成河的战场,肢体四处散落,硝烟四起,破破烂烂的旗帜依旧毅力未倒,女子一手立着战旗,一手握着鲜艳的玫瑰花。
满是血水的脸上看不清楚她生前的模样,为了家人,为了爱情,为了更多的黎民百姓,她战了,虽败,但也尤荣。
路曼起身鞠了一躬,台下一片大亮,她先是扫在了祁焱的身上,随后又在堂内转了一周,没有一个是钱总公司的人。
看样子她真的上错船了。
“这船什么时候回程?”路曼低声问一旁的红莲,后者白了她一眼,“问焱哥去,你不是他女人吗!”
这话醋意有些浓,但路曼还是笑着反驳了声,“说不好,指不定他是我男人呢?”
红莲恼着就想揍她,却在触及她身后的目光停下动作,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焱哥。”
“回去后找邰白领罚。”祁焱声音很冷,话语听起来也是不容置疑。
焱哥从不对她用刑,今天居然为了个女人罚她!
红莲愤愤地跺了下脚,恶狠狠地瞪了眼在一旁看戏的路曼,转身就往外跑。
第020章 | 0020 20、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居然连女人都罚?”路曼啧了两句,对他这一行为感到不耻。
“骄纵过度,引来她人使绊子,未完成任务,自当该罚。”祁焱似已习惯她这样对他冷眼相待,只是陈述了下事实,但在她眼里看来,更像是解释。
从刚那个立马出面对红莲冷嘲热讽的女人来看,却有女人间的争风妒忌。
她往他那处走近了两步,抬头盯着他的眼睛,“祁总眼神似乎不太好,看不出来人家喜欢你?”
“与我何干?”
这话让路曼一愣,倒是没想过是这么个反问,“船何时返程?”
祁焱冷嗤了声,一把扯下她的面纱,隔着丝绣点起她的下巴,“上错船了?路小姐倒是有趣,专逮我乘坐的船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履行承诺的呢!”
路曼被噎住,刚还帮了他大忙,现在就话里话外夹枪带棒,这男人果然不能深交,趁早离得越远越好。
她转身就欲离开,祁焱伸手想拽住她,却在离她手腕几厘米处顿住,手指蜷缩反复握拳,“回房间后不要出来。”
离开的步子丝毫未有片刻停顿,脚踝上的铃铛似风铃在清脆作响,不过数步,他便数清了数字。
还是没能逃过做20的命运。
甲板上海风咸湿,齐蕴藉梳的板直的发丝被吹得凌乱,他单手插兜,倚在栏杆上,轻轻晃着手中的果酒。
藏得越深的果子越香,酿出来的酒越醇,仅是品尝一口,便会魂牵梦萦。
洞察一切的双眼紧盯着步上阶梯的女人背影,臀挺而翘,腿长而直,长发飘然,倒是个尤物。
铃声渐远,踩着高跷的小腿已然消失不见,二人视线隔空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