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员有些恼怒,轻咳一声,道:“这犯人悍然袭杀官员女眷,必是一个常做恶事的坏人,看他样貌俊秀,想必是那无耻的采花贼,奸淫官员女眷未遂,便下手杀了她这种恶人,本官必然要杀杀他的威风,好叫他知道天理昭昭。”

琏意愕然听着那官员空口白话的污蔑他,不等他辩驳,袁大便接道:“此案非是大人说的那样,该犯人已由刑部同大理寺三堂会审过,定了罪名况且鞠城只有验明犯人正身之责,并无拷打犯人之理,小人僭越,敢问大人可看清那公文上说,此犯人需押解至西南驻军,全权由西南驻军处置?”

那官员被袁大辩得有些恼羞成怒,一拍惊堂木,喝道:“你这小小解差,专为这犯人说好话,想必是和这犯人有些首尾,来人”他猛地一喝,突然,堂口窜进一个穿着灰衣的差役来,对着官员秉道:“回禀大人,小的们已将那杀妻的书生抓获归案了!”

那官员一愣,顿时喜上眉梢:“将他压往大堂,本官一会亲自审他!”那差役领命退下,官员再看看琏意,突然有些兴致缺缺,“算了算了,本官大人大量,不与你们这些鸡鸣狗盗之辈计较,来人!将他们带往甲字牢房,让这犯人住匣床!好好治治他的不敬!”

看着官员离去的背影,袁二斜着眼睛口中嘟念着几句脏话,扶起琏意,帮他将裤子穿好,琏意耳边只听见“狗官”两个字,有些想笑,却又心事重重,他之前在囚室里睡多了匣床,痛苦不堪,他忧心忡忡的看了看袁二,又看了看袁大,虽仍是抗拒与袁大接触,此时却在感激之中希望袁大能为他想想办法。

便见袁大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觉察到琏意的视线后,他慢慢看向琏意,脸上却浮现出讥讽之意,琏意的心咯噔一下,便听袁大站起身,对一旁带领他们前往甲字监的差役拱了拱手:“还请兄弟找一间大点的牢房,这犯人着实有些不听话,若是再有一二刑具变好了。”

那差役有些同情的看了琏意一眼,口中却道:“这没问题。”

琏意心头惨然的再度被压往黝黑的囚牢之中,他步伐缓慢,不时被袁大推着前行,待站在匣床前时,他的脸已经全然白了。他可怜兮兮的看了看袁大与袁二,后者一个不去看他、一个目露怜悯之色,琏意绝望了。

袁大蹲身为琏意解开镣铐,带领他们前来的差役不客气的推推琏意:“自己坐上去啊,还需要我们哥几个抬你不成?”

琏意再度看了袁氏兄弟一眼,见他们不曾说些什么,只得凄凄惨惨的抬腿坐上了那匣床之上。那匣床下面是木制的一块板,头的位置立着一个黝黑的匣子,匣子在脖颈处开了个洞,双手位置有两个木杻,除此之外,胸部位置有拦胸的铁索,腹部位置有压腹的木梁,脚部还竖着一个匣栏。琏意慢慢的躺在匣床上,脖颈正从匣子的洞间穿过,躺入之后,周围的视线便被立起的匣壁所遮挡住了,那差役熟练的从口袋里摸出把脏兮兮断齿的木梳子,把琏意的头发打散,拢在头顶梳了个马尾,将马尾的一端拉扯进一个圆环中,琏意只觉得头皮被拉扯的发疼,却再也转不了脑袋了,那差役再从一边将拦颈闸拿过,插入匣子中,这样,琏意的脖子一圈便被紧紧的箍了起来,连吞咽都十分难过。

袁大袁二兄弟将琏意的双手放在两侧,锁在木杻之中,又将他的双脚放入匣栏中,同样用闸锁上,再将拦胸索、压腹梁一一加诸其上,琏意便在匣床上被固定的动弹不得。

那差役再从墙角搬来一块木板,一面钉满一寸来长的大钉子,将有钉子的那段盖在琏意的身上。琏意只觉得身体突然犹如被万箭刺穿,如果呼吸的幅度略微大些,皮肉便嵌入那钉子中,被扎的生疼。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再度被关入这匣床之中,浑身动弹不得,更是只能仰望着布满蛛网的房梁,心下惨然,不由两行泪便流了出来。

那差役例行完公事后便将钥匙交给袁大,自己离开了。袁二瞧见琏意那可怜样,有心为琏意求求情,却被袁大冷冷盯着,话都说不出来,他大步在不大的囚室里来回打着转转,唉声叹气,最终只得走到外面,眼不见心静。

袁大静静坐在琏意的身边,可怜的侠士视野中只有袁大的一半脸,但他知道袁大还在,不由哽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一定听话,不要……不要让我躺在这里,好难受……”他连哭也不敢大声哭,生怕幅度过大,胸腹皮肤便被钉板戳穿,只得小声的求着袁大。

袁大有些心烦意乱,冷冷瞥了他一眼,道:“让你躺这匣床也不是我让你躺的,是那位‘大人’,”他冷哼一声,“你且在这里躺着,那官儿再怎么不好,有句话是说对了是该好好杀杀你的威风。”他拍手拍拍盖在琏意身上的钉板,便听琏意小声的痛呼,“我出去走走,你在这里好生呆着。”也不管琏意怎样小声的哀戚,径自离开了他的身边。

然而袁大并未离开,他起身将囚牢的门自里向外的锁上,自己却坐在一边的草席上,看着匣床上的琏意发呆,究竟在想什么,恐怕除了他谁也不知道了。

琏意直挺挺的躺在匣床中,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浑身被紧缚,手脚动弹不得,更是不能翻身,只一会儿工夫,关节肌肉便酸痛无比,汗水很快浸了一身,又是闷、又是疼。他小声的哭了一会儿,见丝毫没有声响,只得绝望的干看着眼前的房梁,不时陷入昏沉的睡梦之中。

袁大直干坐到囚室完全黑了下去,肚腹有些饥饿,他估摸着天已经黑了,眯着眼睛看了看黑暗之中的琏意,心想此时那狗官说不定已经花天酒地去了,必不会再纠缠这个小侠士,可以把琏意从匣床上放出来了,自己去找些饭食,好慰劳慰劳他。

这么想着,他便站起身来,摸出火镰打上了火,点了蜡烛照亮了小小的囚室。琏意正半昏半睡着,突然听见声响,更是看到了微弱的火光,此时他的身上已经酸麻得没有知觉了,不由大喜,问道:“是谁在那?”

“是我。”袁大应了声,“你且再躺会儿,我去把老二找回来,便放你出去。”

话音未落,他忽然听见牢房外面袁二有些奇怪的声音响起:“大哥……”

“什么事?”袁大走到牢门口,打开锁着牢房的锁链,“你来的正好……”

“刚才,牢房外面有个小厮找你。”袁二却打断了他的话,他的脸色有些惶惶,“他说,他家主人知晓你今日来到鞠城,特来邀你去吃宴,还有,也邀请琏侠士一道儿吃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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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五 撒尿

“他家主人?”袁大轻哂,问道,“可知会他主人的名姓?”

“那童儿说他家主人姓伏,是琏侠士的至交好友。”袁二神情莫测的看了眼深牢中躺在匣床中的琏意,“我看那童儿衣着很是鲜亮,他家主人也应是非富即贵的来头,大哥,你看……”他揣摩着袁大的脸色。

“宴无好宴。”袁大冷哼,他从内打开牢房的门,径自走到牢房外,把袁二拽到一个僻静之处,悄声问他,“若单只是这样,你不会这样与我说话,那童儿还说了什么?”

袁二挑了挑眉,赞道:“大哥果然是大哥。”他边说着,从裤兜里径自摸出了一块令牌样的东西,递给了袁大,他的脸色却不是那么好,令牌握在手中,倒像是握了一个烫手山芋,“时日太久,我也记不清了,大哥你看是不是……”

袁大只是冷冷瞟了一眼令牌便收回眼去,他冷着脸,却面不改色,只道:“你去回那童子,提押犯人需要时间。天黑之后,就在监牢不远的酒楼中,我和你,带着犯人,只见他家主人一人。”

袁二板起脸来,应声而去。

袁大在囚牢外踱了半天的步子,才慢慢走回囚牢。

那里,被关在匣床上已有数个时辰的琏意早已按捺不住,他隐隐约约听见袁大说与他就将他放出,紧接着又模糊听见袁二说什么“吃烟”,紧接着,囚牢里便安静了下来,不闻一丝声响,琏意等了一会儿,被给予希望之后身体在匣床中愈发觉得难捱。他呼吸不由急促起来,原本努力忽略的尿意此时也汹涌上来,不由急的浑身冷汗直冒,一个劲儿的发抖。他愈发的等不住了,只觉得整个人马上就要碎裂了一般,敞开声音叫了几声,却得不到一丝回应,仿佛袁大方才根本不在这里。

视线被隔绝,琏意愈发不能确定刚才袁大与他说的话是否只是他的幻觉,呻吟声开始连绵不绝起来。很快,他因为呼吸太过剧烈只觉得胸腹部贴近钉板的地方愈发刺痛起来,身体湿漉漉的,也不知是汗是血,整个人又绝望的瘫在匣床之上。

他突然听见杂草被脚步踩动得声音簌簌,不等他再提声呼喊,整个胸腹部便是一轻,竟是袁大将那钉板挪开了。琏意只觉得身上猛地一阵轻快,身体凉飕飕的,哪怕被刑具这样的箍着,也不是很难受了。

他一脸期望的看着给他解去拦胸锁与压腹梁的袁大的半边身影,眼中充满了感激。袁大不言不语,下手却是飞快,很快,他已将禁锢琏意的所有束具都解了开去。可是,琏意此时已脱了力,瘫在那里一动也动弹不得。

可是尿意汹涌,已然有止不住的趋势,琏意羞红了脸,一边含泪小声叫着“我要如厕”,一边手脚使力,想努力的爬起来。

甫一发力,琏意便感觉全身的骨骼仿佛要碎裂了一般,又痛又酸又麻,直叫人不能忍,更添得那胸腹部被钉板刺穿的地方因活动挤出血来,刺痛不已。琏意挣扎了半天,只勉强翻了翻身体,然而下体已然憋不住了……

“啊……”他绝望的小声叫了声,尿口稍松。

“憋着!”袁大伸手给了他一下,趁着琏意一个愣神,他已飞快的将琏意扶了起来,几下扒掉他的裤子,让他坐在匣床上,一手拉过从一旁取来的马桶,对准了琏意的下体。

“哗哗……”尿液激涌而出,打在马桶之中发出咚咚的声音,很快,随着尿液累积,那咚咚声逐渐化为了水声,连绵不绝。

回过神的琏意这才发觉自己正被袁大一手扶着,几乎是倚靠在他的胸膛里,他张着双腿,下体赤裸,正向着马桶中排尿,那马桶也是袁大一手持着,把在马桶的边上。尿液飞溅,也不知道有没有溅到他的手上……

琏意的脸色红了又白,生怕袁大生气,再罚他睡一晚上匣床,那尿液却久久未绝,随着水声而来的,是扑面的尿骚气,琏意的脸又腾地涨红了。太丢人了……

他这一尿,足足尿了又小半桶,直到尿声淅沥,再怎么努力也放不出一丝水来,袁大才放下手里的马桶,问道:“尿完了?”

琏意羞耻的耳根都红了,小声道:“嗯……”他看着袁大,眼中带怯,想了想,又补道:“谢谢你……”

“这有什么可谢的。”袁大哼了一声,站起将马桶放到角落中,走回琏意身边,将裤子替他穿上,只道:“你趴在上面,我给你活动活动筋肉。”

琏意愣了愣,便被袁大轻轻在身上打了一下:“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躺下。”

琏意本能的觉察到这是属于袁大的好意,这好意常常隐藏在他诸多的恶行之中,若是稍稍质疑,便会被袁大迅速藏起。他老实的反趴在匣床之上,这匣床硬硬的,下面是坚硬的砖垒成的,不知被多少人睡过了,弥漫着一种哄臭的味道,琏意忍着鼻间的臭味,侧过脸去,不防袁大突然递过了一间他换洗用的粗布衣衫,轻轻的皂角味,正好隔绝了那难闻的哄臭,琏意趴在袁大的衣衫上,心情很是复杂。

腿部突然一阵剧烈的钝痛,仿佛被粗木棒重重的击打上来,琏意闷叫一声,发现是袁大正在捏他那僵硬的小腿,他不由轻微抖着身体,随着袁大的力度躲闪着。很快那种苦闷的疼痛变为了一种痛中的爽利,像是浑身被打散,又被拼凑在一起似的,整个腿部都舒展了开来……紧接着,另一个部位又是一阵剧痛,转而,又柔和了下去。

琏意在这种痛与爽的矛盾中沉浮着,他渐渐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也放松了下去,枕着袁大带着清香的衣衫,他渐渐闭上了眼睛,就这么熟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