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1 / 1)

“在这呢。”张小碗一个快步走到他跟前,把衣袖伸到了他手边让他摸着,待他安稳了,看得刘三娘也小心地跟在他身后,拉扯着他的衣袖无事,便朝张小妹淡淡地说,“小宝说你的婚事说好了,大公子与我便过来瞧瞧。”

小妹头低得埋在胸前,听得这话,小声地吱了一声,“哦。”

她应罢,此时她身边那穿着青布衣,长相极其清秀的高个儿就“扑”地一下跪在了地上,他先是对着汪永昭那个方向磕了头,“小的见过汪大人。”

又回过头,对着张小碗磕了个头,“野坳村的赵大强给大姐磕头了。”

说罢,抬起头就给了张小碗一个灿烂的大笑脸,那笑得爽朗的模样,哪有一丝一毫像个乞子,倒像是哪家气派的公子爷。

饶是张小碗沉稳成性,但见着这么名不符实的乞丐,她还是真愣了一下,转过头便对这时站在她身边的汪永昭小声地说,“我看确实是我家小妹占便宜了,您看看,莫不是她骗来的?”

汪永昭见这名叫赵大强的人确实极为出色,便伸脚去踢了踢他的脚,踩得他一腿的结实肌肉后,便朝张小碗“嗯”了一声。

张小妹见状,猛地抬头,鼓起勇气对汪永昭说,“大人您别欺负我家大强子。”

说罢,看着汪永昭那只踩着赵大强大腿的脚。

她说罢,汪永昭看都未看她一眼,他这时收回了腿,就偏头对张小碗说,“你看着处置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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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碗跟张小妹先说了话,再叫了那赵大

强进来说话,待细细地问清了他的情况,一人默默在坐在那良久未语。

刘三娘手上端了碗糖水,进了她坐的那间小屋的门,把碗塞到她手里,在她面前坐下,头低到她下方瞄她,“可是有什么为难处?”

张小碗笑笑,喝过糖水,把碗放到桌上,便伸出手替她整理了下她的腰带,帮着别了别那带子,笑着说,“没得,就是想着小妹那,以后可免不了些闲言碎语。”

刘三娘听得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叹道,“她该得的,她自己选的路,莫要怪别人。”

带了男人回来,吵着要嫁,这些谁家闺女都没做过的事,她做得了,也该受这些指指点点。

说来,要不是家里哥哥纵着,头上有姐姐顶着,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早被浸了池塘了,刘三娘想想脸都沉了下来,悄声地和张小碗讲,“快把这事办了吧,待成亲了,就好了。”

“是呢。”张小碗笑着点头,心里叹了口气。

待到夜时吃罢晚腾,与汪永昭进了屋,一进门,汪永昭就对她说,“说罢,什么事。”

这妇人一路都沉默得异常,那眼睛静得也异常,念及白日她跟他们家人谈了话,再思及那赵大强实在不像乞儿,汪永昭便知其中定有蹊跷。

“那赵大强,”张小碗扶着桌子坐在了椅上,说罢这句沉默了一会,才又接着道,“据他说来,他以前还有一个父亲,姓雷,他是七岁放到赵家养的,便成了赵家的儿。”

“姓雷?”汪永昭手指在桌上弹了弹,思索得一会,“名什么?”

“说是雷板明。”

“雷板明?”汪永昭仔细地想了想,想得一会站起,走到那门外叫来阿杉问得几句话,进来对张小碗淡淡地说,“无碍,雷板明只是因职失事处宰,罪不及家眷。”

“罪不及?”张小碗笑了一笑,抬头看他,“要是罪不及,怎地把他送人?”

好端端一个男娃子,没事谁家会送人?

“雷板明已死,这赵大强现也不姓雷,姓赵……”汪永昭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放置到张小碗面前,淡淡地说,“他早已与雷家无关,你便放心,他即姓了赵,那便得一辈子都姓赵。”

张小碗沉默地点了头。

半夜,她睁开了眼,无声地叹了口气,微动了动身体,枕着汪永昭的手臂,再次试图入睡。

她这时实在倦极,在困顿中还是睡了过去。

待她那点轻浅的呼吸更慢后,汪永昭睁开了眼,在黑暗中,他低头看了看妇人半低着枕在他臂间的脑袋,轻摇了下头,低声自言自语嘲道,“就这点小事都睡不着,那拿着箭指我的胆气哪去了?”

他想来好笑,抬起手,用手穿过她在他手边的黑发,感受着她温热的身躯,顿感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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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谷处住得半月,待张小妹的婚事办完,张小碗这才与汪永昭回了村子。

刚回宅子,总兵府那边就来了人,说丽姨娘现身下不好了,她瘦得离奇,那肚子又小得很,大夫说要是现下不生下来,那在肚子里的小公子怕是也会不好。

汪永昭听得皱了眉,张小碗便朝他道,“您还是回府里看看罢。”

“你不回?”汪永昭看她。

“这事有二公子夫人看着即可。”张小碗淡淡地道。

说来她不回也是好的,汪永昭住在她这,又带她回,怕是那姨娘的心里更难受。

“不回就不回罢,我去看看。”汪永昭听后也没为难她,扔下这句话,就领着江小山他们走了。

他这一去,去了十天之久,但去后的第二天,江小山一个人回来了,日日煎了那药与张小碗吃。

十日后,汪永昭回来,晚上俩人睡在床上,他与张小碗道,“那小儿活过来了,只有我两个巴掌大,长得不像我。”

“嗯,这是您的第三儿了,您取的什么名字?”张小碗温和地回道。

“还没取,活得百日再说。”汪永昭淡淡地道,仿若说得不是他亲儿的生死。

张小碗听罢不再吭声,汪永昭这时转头看了眼躺在他臂间的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又道,“咱们的孩儿,以后就叫怀慕,字子珍。”

张小碗听罢,朝他笑了笑。

汪永昭看得她两眼,见她一脸平静,用手指卷了她的头发玩了一会,便道,“我以后教你识字。”

张小碗听了闭了闭眼,复又睁开说道,“我识得几个字,我娘是秀才公的孙女,她识得几个,我也识得几个,只是不多。”

“识得哪几个?”汪永昭听了一怔,随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