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1 / 1)

一旁的汪杜氏笑着抿嘴,对旁边丫环笑着道,“还不快再上一盘给胡小公子……”

张小碗笑了笑,抱着孩子问胡娘子,“刀爷呢?”

“在旁边屋子呢,这里全是姑娘家家的,我让他坐屋子里别乱走动,这可不是咱村里,可不能那么随便……”胡娘子笑着道,把大宝接了过去。

张小碗微笑着看她抱了孩子去,便转头对汪杜氏笑着说,“这不,他们家里农活多,一日都缺不了正主,让他们回吧。”

“这……”汪杜氏有些犹豫。

张小碗也未多与她说话,又回头对胡娘子笑着说,“回吧,回头得空了,我再去看看你。”

说着就去了桌前,看了看那上面摆着的那些糖果和水果,她眼睛四处找了找,见没什么大帕子之类的东西,便回头跟汪杜氏笑着说,“快去给我找块布巾……”

“啊?”汪杜氏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布巾……”张小碗又笑着重复了一句。

“快去,快去……”汪杜氏真是愣了好大一下才回过神,挥着帕子连连叫丫环。

丫环快手快脚不知从哪片刻讨了打包袱的布巾过来,张小碗把糖和那些明显在农家是稀罕物的水果全倒在包袱里,而大宝也是打小跟着他的老虎哥哥混的,那心眼愣是要比他爹多有几个,见他碗婶婶帮他搜刮好吃的,便跳着腿举着手指着旁边的屋子,“碗婶婶,碗婶婶,那屋也摆得有。”

张小碗听了笑,“那好,碗婶婶帮你去拿。”

说着,也不管汪杜氏和丫环婆子怎么看她的,把这屋的吃的打包好了,进了隔壁胡九刀的那房,跟见着她就嘿嘿笑着,挠着头的胡九刀打了个照面,把桌上的那些吃的也全倒进了包袱,这才打好了结,弯腰跟大宝说,“拿回去慢慢吃,不可贪多,大宝可是要换牙呢,糖吃得多了,牙可长得不好看。”

“大宝知道呢,谢谢碗婶婶。”大宝吞着口水笑,笑得口水一个不小心没关住,滴答掉在了他的衣裳上,张小碗看得发笑,掏出帕子给他拭了嘴和衣裳,才起身对胡九刀他们说,“回吧,我送你们到门口。”

她一路领着他们到了侧门,没哪个谁管上前阻拦她,连闻管家的也远着几步远跟在她身后半驼着腰,不敢上前。

仆人打开门时,张小碗伸出手给胡娘子整了整衣裳,垂着眼轻声地说,“我们娘俩,可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了,你们可别见怪。”

胡娘子知道她是在跟他们家道歉,便伸手握着她的手,也轻声地笑着说,“您别跟我们说这客气话,当年没你家,我们一家怕是也没了,这又算得了什么。”

说着又轻捏了两下张小碗的手,跟她打着暗号说有什么事背地里来找他们即可。

胡九刀站得她们很近,也听不见她们说话,看不见她们之间的互动,这时在他背上的大宝便问他,“娘和碗婶婶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胡九刀想了想,便告诉儿子道,“碗婶婶说,她要在这家也要住一天,让我们别操心她。”

胡大宝听罢,扬高着声告诉张小碗,“碗婶婶你且住下,待吃饱了,我寻了老虎哥哥就过来接你回去。”

张小碗一听,便松了胡娘子的手,转过了脸对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知晓了,你跟着爹娘快快回去吧,得了糖,可也要给哥哥姐姐吃上些许,不可打架。”

“知晓了,知晓了。”大宝跟着他爹转过了背,却还是回过头朝着张小碗嘱咐道,“碗婶婶你定要吃得饱饱的,还要留上一些,待明日老虎哥哥与我来接你,你再给我们吃……”

张小碗点着头,微笑着朝他挥挥手,目送了他们离开。

等他们真的走了,她回过头,朝着那朝她笑的汪杜氏淡淡地说,“大公子呢?”

她这时敛了脸上的笑,脸色冰冷,眼神冰冷,那全身的气息哪有刚刚那般的温暖平和,汪杜氏只看她一眼,顿时心惊了一下,福了福礼,才轻声地道,“大哥说午时即回。”

“那便再等等吧。”张小碗说到这,朝闻管家那边看去,那闻管家的一见她,迅速上前。

张小碗曾管家两年,她的厉害,他是完全知晓的,再说他对她也有敬意,万不敢有所怠慢。

“二少夫人忙,就别劳烦她了,让她忙她的去,你找了丫环领我回房,我且歇息一下。”张小碗淡淡地说。

“大少夫人,您不用点早膳?”闻管家小心地问。

“待大公子回来就说吧,就说我见不着他,就吃不下饭,让他回来了,有空的话,让我一见吧。”张小碗说完话就往那里面走,吓得一干人等全都齐齐让边,让她快步通过了他们。

“您先且等一步,我带丫环给您引路。”闻管家的一见她那带着些微杀气的走势,忙朝着二少夫人一弯腰,顿时急呼了一声,就跑到了她的半个前头,带着个丫环跟着她的步调走着,领着她回房。

而这些张小碗的身后,张家的二少夫人,还有奴才这些人,一时半会的,都似哑了,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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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永昭一下马,闻管家就忙上前轻声地禀告,“大少夫人在房内休息,连早膳也未用。”

“怎么?想饿死在汪家,让汪家被千人所指?”汪永昭把马绳一甩,漫不经心地说。

“我看是没什么胃口。”闻管家没料听到这么硬气的回复,心里叫苦不迭,嘴上还是有条不紊地道,“要不要请大少夫人过来黑燕阁用午饭?”

汪永昭瞥了他一眼,“你收了她的那点好,现在还记得?”

闻管家的听得把头都弯到了膝盖骨里,“老奴不敢。”

“哼。”汪永昭冷哼了一声,大步走远了几步,才向后传出了声音,“那便叫罢。”

等他走远,闻管家的才直起了腰,苦笑着摇了摇头,在嘴间感叹了一句,“这哪是夫妻,简直就是……”

最后三个,因是忌讳,终还是没出口,他把话咽到了肚子里,这才提步匆匆往张小碗住的房间走去。

张小碗从闻管家那得了讯,在闻管家领她过去的路中,这个老奴几次欲言又止,在一处拱门前,在前面一点的他停下了身,转头对她施了一礼,轻声地说,“有一话,老奴不知当不当说。”

“说吧。”张小碗看他一眼,汪闻是家奴,跟了汪观琪差不多一辈子,她自认在那两年对他不薄,帮过他一把,但也未曾想过他会帮她什么。

现下看他这神色,怕是真有话要对她说。

“大公子不到十岁,就跟着老爷行军打仗了,脾气自然是有些许硬朗的,”闻管家看了张小碗一眼,小声说,“有时,您要是软点,不定还会以柔克刚……”

在张小碗似笑非笑的注视下,这老奴的话越说越小,小得最后一个字都不怎么听得见了。

等他说完,张小碗又笑了笑,“谢您指点了,带路吧。”

以柔克刚?要是有用,她肯定会用。

对她无用,用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