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整个汴京, 谁不知道, 魏循最听闻溪的话?了, 本来上朝看心情的人, 因着闻溪,日日都来了。

魏循要是信了闻溪之语, 那更是不得?了了。

忠义侯忽觉自己刚才的话?太过?冲动, 可话?已出口,白音也已经离去, 他只能想其他办法弥补。

“王妃。”忠义侯语气缓下:“你如今的身份还是当朝国师, 与我同朝为官,如此?,可是太过?分了?陛下最是厌恶朝臣之间不睦, 王妃如此?陷害我,若是陛下知道,定然会生气,不若……”

“谁说?我陷害你了?”闻溪面色不变,道:“皇浦司的二把手在这,我敢陷害你吗?”

“……”

忠义侯看向闻溪口中的皇浦司的二把手,闻昭,眉间狠狠一跳,皇浦司是不会包庇任何人,可闻昭会不包庇她的妹妹吗?

闻溪说?些话?时,她眼皮都不眨一下。

这架势,显然是会的……

无奈,忠义侯只能先赶在魏循来之前?解决了闻溪的来意。

“我知晓今日王妃来意,可闻瑶之事不过?误会一场,我夫人一向温婉,怎会动手打自己儿媳?”他最终将目光落到闻瑶身上。

闻瑶嫁进来府中那么久了,以前?总听旁人说?她跋扈,可到底在府中还算是乖巧的,每日也是比下人起得?要早,他的夫人虽然有时候言语刻薄了些,但到底也没真?的做什么,不过?就是偏心沈渔罢了,若说?打闻瑶,那应当是不会的,她还是知晓轻重的。

再?者,平日里?,瑾嘉也很护着闻瑶。

“是不是误会你们自己心里?清楚。”闻溪单手杵着下鄂,扯唇道:“你也不用同我解释了,魏循应该快到了,此?事,他会处理。”

“……”

忠义侯身体一颤,这闻溪是好赖话?听不懂,仗着魏循,如此?欺辱于他,简直可恨,可又有什么办法。

他忙看向自己的夫人,咬牙道:“到底怎么回事?还不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忠义侯夫人脸色铁青,“昨夜,她对我不敬,我不过?是用家规罚了她,这有何错?难道我身为一府主母,府中人犯了错,我还不能说?了?你看看她,大?清早的,还带着她的阿姐前?来,如此?让我难堪,简直没将我放在眼中!”

“昨夜发生何事?”

没等忠义侯夫人回答,他们身后的沈渔便道:“昨日,嫂嫂在古楼大?街冲撞了我,还耍性子摔了东西,阿娘知道后便教训了她几?句,谁知,嫂嫂不服,因此?,与阿娘起了争执,是以,阿娘才用家法惩罚了嫂嫂。”

说?着,沈渔便看向闻溪道:“王妃,昨日古楼大?街你也在,嫂嫂对你亦是不敬,是以,回了府中,更是不把阿娘放在眼中了,阿娘又得?知了她对你不敬,便一时生气,罚了她家法也是理所?应当,王妃今日莽撞来为她撑腰,恐是不妥,此?事若是传到陛下那里?去,怕是对王妃和永亲王不好啊。”

沈渔其实是意外的,同处汴京那么多年,谁不知道,这姐妹二人关系不好,怎的会在昨日和今日出手帮闻瑶,这一点都不闻溪,以前?,有人同闻瑶发生争执,因对方人多,闻瑶落了下乘时,闻溪也没出手啊。

心下疑惑又意外,是以,故意提及昨日闻瑶对她不敬之语,又假意为她考量,虽未和闻溪过?多相处,可对她的脾性还是有点了解,心高?气傲。

昨日闻瑶推开她,她就真?的不帮了。

闻溪听笑了,看着如今的沈渔,如看一个跳梁小丑般,对她,早已没了最初的欣赏,没回她的话?,而?是看向身旁的闻瑶,眉梢微挑:“有人说?你对我不敬,你要不要先跟我道个歉?”

“……”

闻瑶绷着脸:“凭什么?”

又开始横。

闻溪气笑了,骂道:“跟她们怎么不敢如此?横?是知道她们不会忍你?”

“……”

“说?说?吧,谁打的,我现在就送她进大狱,不过?,我今日可不是白帮你,我记得?你有一块好玉,你用这个给?我打支漂亮的簪子。”

“……”

闻瑶瞪大眼:“那是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

“我就要。”闻溪扬唇道:“快点说?,我明日还有事。”

“……”

“沈渔。”

闻溪眸色一凝,她还以为是忠义侯夫人。

“你的武功呢?”闻溪皱眉道:“打她一个,你还打不过??成了亲把脑子成没了?”

闻昭面色也难看起来,没有着急处理对面的人,而?是看着闻瑶道:“该还手的时候要还手啊,若是忠义侯夫人,你忍她,那你还算懂事,对年长?之人,的确不该拳打脚踢,可沈渔与你一般年纪,你忍她做甚?打不过?也得?打,再?者,皇浦司就在这条路,你不会来寻我吗?就算我不在司里?,你同司里?的任何一个人说?,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妹妹,也会过?来帮你的。”

“阿瑶,此?事,你怎么会如此?犯蠢?被打了就忍着?等阿爹回来,不知道要怎么生气。”

闻寂之从?小教她们的就是,有仇当场要报,莫忍,莫怕,真?的解决不了,他再?出面也就是了,这几?年,她们行?事也一直如此?,怎么成了个亲,闻瑶就成这种样子了?

听她刚刚所?说?,为了瑾嘉世子。

闻昭气的不轻:“为他做甚?他都不帮你,我看啊,你要连他都打,南越本就不允和离,你如此?忍气吞声,旁人只会变本加厉,你日后该怎么办?你要是强势跋扈一点,旁人怕你,快乐的才是你。”

听了闻昭的话?,闻瑶缓缓垂下眸,长?长?的睫毛掩住眸中神色,双手死死攥着,鼻尖酸涩的不行?,很难堪,比昨日见到闻溪还要难堪,这桩婚事,曾让闻昭伤心不已,而?她不知收敛,甚至还在闻昭面前?故意提过?此?事,让她难堪。

如今,这婚事也让她不快乐,闻昭却一直在她身边,看似骂她,实则句句关心,心疼,她其实一直都知道闻昭很好,有时候,她甚至会自私的想,闻昭为什么不可以是她亲阿姐,如果是亲阿姐,那她就会对她和闻溪一样好。

可事实是,闻昭待她也很好,也如她所?说?,她真?的没有怪她。

“我早就说?了她蠢,还一直不承认。”闻溪冷哼道。

“你!”闻瑶嗓音有点颤,却也只说?了一个字,头一次,她有点觉得?闻溪说?的没错。

而?模糊视线中,闻溪还坐在那,抬眸看着忠义侯府的人,神色张扬,话?语却冷漠:“原来是你动的手,胆子不小,敢动我镇国将军府的人。”

她真?的是为她而?来,为她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