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溪抿了抿唇,怒气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散了,她看?着魏循。
月色朦胧,他侧脸印着光,轮廓清晰俊冷,很熟悉又很轻柔,好似每一个?五官都在说?话,闻溪听到了无数个?的三个?字:喜欢你。
心又在止不?住的跳动与迷茫。
“小溪。”恍惚间,好像是魏循在唤她。
“嗯。”闻溪下意?识的轻轻嗯了声。
“你说你不需要我,可是我需要你呢。”
闻溪对上?他视线,魏循的瞳孔里倒映着她此刻的模样,蓝色衣裙随风舞动,如一朵绽放的花朵,轻盈而?美丽,眼眸漆黑如t?墨,仿佛夜空中最璀璨的繁星。
魏循笑了,“你知道吗,与你成亲的那一晚上,我开始庆幸,我生于南越皇室,南越从未有和离的先例,而?南越皇室,不?允和离,所以,生生世世,你我,都要在一起的。”
一想到,死也能?和闻溪在一起,魏循就好开心。
“而?知道要与你成亲的那段日子,我高兴的睡不?着觉,所以,每天晚上?我都去找你,每次去,都会给你带一幅画,那些画都是我这些年画的,想你的时候,我就想画画,想画你。”
魏循说?的动情,他不?喜欢和旁人说?话,但此刻,他只想跟闻溪说?话,想跟闻溪说?很多,说?他的情感,但似乎,从决定要把闻溪带回家?的那一刻起,他都在说?,不?是试图感动闻溪,而?是想让闻溪知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其实也有个?人喜欢她好久好久。
“魏循。”闻溪缓了会儿,才问出?一句话来,“你喜欢我什么呢?”
她倒不?是觉得自己不?好,她是觉得,她对魏循并不?好,魏循为什么会待她这样好呢。
“喜欢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
“当然啊。”闻溪道:“你总得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这个?人吧,这个?人又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喜欢。”
“那如果我说?全身上?下,你会不?会觉得很敷衍。”
“当然了,总有一两个?地方?让你很是动情,你怎么说?也说?不?够,说?全身上?下,那说?明,你并不?明确,只觉得是这个?人,或许又是一种习惯,并不?算喜欢。”
“好。”魏循神色带了认真,“第一个?是善良,与我见?过的人所有人都不?一样。”
“是江南初见?,那一年我七岁,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当时,性子有点偏激,用你常说?的话,便是有点疯,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天,天朗气清的,很舒服,而?我选择带着一身血迹去寻死,然后我就遇见?你了,也是这样的一身蓝色衣裙,头发凌乱,狼狈不?堪,还在哭,却又在救人。”
魏循说?着,没忍住笑出?声:“当时我就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蠢笨又丑陋的人,明明怕,却还是上?前,小小的一个?人,又能?救谁,后来,你还要来救我,我甩开你,你哭的越发凶,我不?知道你是哭我还是在哭你自己,我只知道,那一天,我想要带你回家?去。”
“你才丑吧!”闻溪听着,没忍住反驳。
“你是忘记了你当时什么样子,浑身都是脏污,我又看?不?清你长什么样子,这么一看?,就跟乞丐似的。”
“……”
“但我现在不?善良了。”闻溪道:“若不?是生于镇国,我很想杀了所有人,既然起了这种心思,那就是坏人了。”
“我才是坏人,你是想,我是真的做了。”魏循道:“小溪,不?要逼自己,也不?要欺骗自己,你一直都是好人,你会保护家?人,会保护百姓,这样的人不?是好人,那谁才是呢?你不?要因为别人的坏,而?不?停的撕扯自己,你一直都是闻溪,哪里变了呢。”
“我不?是心甘情愿保护那些人的。”
“你是心甘情愿。”魏循伸手揉了揉她面颊,“你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为什么不?愿意?去承认呢?我猜,是因为那场梦?”魏循话语轻柔:“你说?梦里,没有人为你们收尸,为你们说?话,而?是都在看?着,所以你恨,你讨厌。”
魏循看?到闻溪眼尾红了,喉头轻轻翻滚,“可是小溪,曾经不?是你跟我说?的吗,不?要讨厌这个?世界,要喜欢这个?世界,我们要快乐,要开心,要自由,要有爱的活着,这样的人生才有意?义?。”
“如果,你还是不?能?去信这个?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那你信我吧,我绝不?会背叛你。”
魏循温柔的语气,一句一句落在闻溪心头,心头隐隐泛疼,又忍不?住的酸涩,她闭了闭眼,终于开口,“魏循,其实,我不?是不?信你,而?是……”
话到此处又顿住。
她是不?敢,她其实也是信过魏循的,只是不?敢往深处去,而?当她察觉她在信任魏循的时候,心里面总会有一道声音在告诫她。
信谁都不?如信自己。
“是什么?”魏循追问。
“你也是骗了我的。”闻溪指今日。
“那是……”魏循想要解释,一抹寒光忽然从眼前划过,他神色一瞬间变得阴鸷,将闻溪护在身后。
闻溪唇角冷冷勾起,推开魏循,从袖中取出?匕首,瞧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黑衣人,冷笑出?声:“跟踪我那么几日,终于在今日现身了,可喜可贺啊,胆子终于练成了。”
“你早就知道?”黑衣人眯了眯眼。
“没听过我的名字吗?闻溪,被几个?废物跟踪了如何不?知。”闻溪扬眉:“能?躲过皇浦司的排查,算你们有点聪明。”
“那杀了你是不?是更表明我们足够厉害?”
“杀我?那可真是异想天开了。”闻溪说?着便与面前人交上?了手,区区十个?人,动起手倒是简单,还有魏循在,没一会,便将人拿下了,闻溪留了一个?活口。
“我放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有胆便来见?我。”她微微挑眉:“若是没胆,便最?好夹着尾巴躲紧,不?然,他会死的很惨。”
说?着,闻溪便转身,那黑衣人咬牙,似乎挣扎了一会儿,下定决心后重新提起剑朝闻溪刺来,闻溪嗤笑:“既是想死,我便成全你。”
利剑已?然靠近,闻溪攥紧了匕首,哪知,还没等她动手,手臂便被人按住。
“噗呲。”一声。
是剑没入血肉的声音,滚烫鲜血也落在她手背。
抬眼,魏循面色微白。
闻溪瞪大眼,反应过来后,手起刀落,了结了黑衣人。
“你是不?是疯了?”闻溪一手扶住魏循,骂道:“为何要挡这一剑?你明知道我可以,你也可以,为何要挡?要让自己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