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虫瞥了一眼地下室的入口,看着胥寒钰的眼睛用一种给予了对方帮助的口气说:“好,我答应。”

说着喝下了药剂,复述了胥寒钰的话。

刚刚说完,眼前就银光一闪,一个厚重的金属项圈套上了他的脖子。

精神力实体化。

斯恩眼中雪芒一闪,口中却不提那个:“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个条件?”

“这是规矩。”雄虫的声音低哑浑厚,语气带着从来没有虫敢反抗他养出的养尊处优和理所当然。

厚重的金属和雌虫的衣着不符,哪怕被锁链制住,雌虫的眼神依旧不知屈服,仿佛在看跳梁小丑。像极了暗帝中刚刚被捕获,不知天高地厚的奴隶。

没有调教过的,嚣张而自以为是的奴隶。

好像很久没有遇到过了。

久到仿佛隔了一辈子。

金属项圈扣着的锁链被胥寒钰握在手中。他单手饶了两圈,猛然一扯,拉的斯恩一个趔趄,稍微有了点奴隶的样子。斯恩却不是个嘴饶虫的,刚保持平衡就笑着说:“这样对教导自己的虫族不太好吧。”

雄虫没理会他,握着锁链就走在了前面。

精神力为他打开了暗门,黑暗的通道展现在眼前。九伍二衣六玲*二八彡

从空气上判断,下面并不是很阴湿。

走在胥寒钰的到后面,斯恩仪态不减,暗自推算下面的场景。

并不湿冷,甚至往下走几步后空气反而有些温暖。五十余步后就看到了光。

今天巴特威尔在外面闯荡,兰纳姆在房间里承受润养,阿普尔什韦特向来是听到声音才考虑出不出来,所以大厅里暂时没有雌虫。

没有雌虫,不代表没有雌虫的痕迹。

尤其对于对虫族的情绪和气场特别敏锐的伊恩来说。

空气中充满着一种美满的气息,是备受娇宠的近侍家虫得到宠爱和满足的气息。这里有一个很受到恩宠的家虫,善于料理和家务,应该是会在雄虫回来前就等候的类型,甚至算着时间做饭,在雄虫回来的时候瞬间迎上来,一副贤雌模样。气息上来讲应该不是因为不满或者正在被惩罚而不能过来,而是别的原因。

还有一种很微弱的气息,不是因为那个虫族和这里离得远或者到来的频繁,而是那个虫的自制和冷凝,细微精密的类型,应该是经常和数据与机械打交道的,没有硝烟气,是个家虫。应该是技师类,从气息上来看可能低调,但手艺不低。

剩下的就是那个星盗的气息了。亲眼见过,斯恩记得。比想象的淡。看来那个星盗不是有资格住在雄虫身边的。也有可能只是最近不在。

三个……

斯恩微微皱眉,却分辨不出其他明确的气息。

数量不对。

少的不对劲。

一边判断里面的雌虫数量和种类,一边看这里的摆设。因为是地下室,所以自然地认为应该和地牢相同,却被雄虫安排的相当温馨。米黄色的桌布,原木的地板,家具多是颜色偏暖又浅的木质,明亮的灯光照耀的是黄色的光线,棉布柔软,是非常温馨的房间。是雄虫安排的,因为这里能有现在的氛围是因为包裹这里的精神域。雄虫在体外实体化的强大精神域,将这里调节成了温暖的房间,养着这里的雌虫。

斯恩瞥了一眼胥寒钰,心中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强大的怀疑。

按照他的判断,这个雄虫偏激、与世俗不合,在装出足够温柔包容的假面下应该是完全相反的暴烈霸道,以及满溢而出的控制欲。地下室应该是完全金属的风格,暗色的颜色类似矿的原色,所有家具都该是金属的材质,这个客厅一样的地方应该空无一用仅作为中转站,被虫发现了都可以当做闲置的仓库。会搭配很多冰冷的方块房间,金属的墙体地板配一个四四方方的金属床,这里的雌虫散发出没有资格记名的雌奴顺服的气息。

和他现在看到的,完全不一样的猜测。

这里哪里像是地牢和雌奴饲养所,反而像是一个温馨的家,那些十区之内低卑又不会面临危险的,浑浑噩噩的生活,没有见到雄虫机会的雌虫会幻想出来的画面。

斯恩闭着嘴,少了激逗雄虫的心思。

雄虫一直把他往里面牵。

一个房门打开,血显度极高美艳的不可思议的晶虫站在门口,琉璃般的眼珠没有温度地看着斯恩,和被牵着走的斯恩几乎擦身而过。

孤傲,清冷,技术高超的雌虫。

斯恩看到这个雌虫的时候明确的感觉到有什么在脱离自己的控制,是一种不详的直觉。

阿普尔什韦特也看见了这个白发的虫族,身上有独有强大技术的家虫气息。

同类的气息。

白发,冷样。

不愉快的感觉。这个感觉就像一只布偶猫突然发现主人又往家里带了一只布偶猫来养。

阿普尔什韦特笑起来,对胥寒钰说:“主人,他惹您不高兴了吗?”

阿普尔什韦特进来可不是被这样锁着脖子拽着走的,兰纳姆也不是。最好这个雌虫是被胥寒钰讨厌了!

“医师,过来帮我看看药剂。”胥寒钰淡淡地介绍到。

阿普尔什韦特立马做出雄主的雌虫面对受邀过来的医虫的客套笑容:“那麻烦你了。”

看出被对方划界限的斯恩:……

想反驳,但反驳了好像是争宠一样,他有什么好争宠的。

但心里不痛快。

“哪里,应该的,毕竟我和胥寒钰的关系这点忙不算什么。”斯恩笑着回答。

果然还是气回去了。

阿普尔什韦特若有所指的看着斯恩脖子上的项圈。还来不及多来几个回合,斯恩就被猛然一拽拽离了这里,就听到胥寒钰远远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吩咐:“你做下饭,还有帮我照顾一下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