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低,似乎不愿意把这样的存在公开到旁边的雄虫耳里,但这并不能影响撒姆尔听到时的震撼。撒姆尔几乎眼神剧颤,不可思议地看着伯金,比当初伯金抛下大好机遇立刻军区的时候更震动。
伯金嗤笑一声,他笑得很难听,带着讽刺和嫌恶。他和撒姆尔很有共同语言,也多有战斗力结下的交情,但在一些事情上他们的选择大不相同,自然不指望互相理解。撒姆尔眼里的震惊也让他不舒服,他只是做了自己的选择,撒姆尔表现的却像是他自己把自己给碎了。语义不合。他正要走,撒姆尔旁边的虫说:“店铺我这段时间应该都不会去,不过有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做一些,正好你过来,要带一些走吗。”
伯金撇了一眼胥寒钰身后的几个雌虫:“费时间,下次吧。”
“下次吧。”胥寒钰笑着应下。
撒姆尔:?
格雷西皱眉,按照情报,伯金和胥寒钰雄虫似乎确实是熟识,但伯金选择当宴会雌虫的时候他并没有成为胥寒钰雄虫的雌虫。
这个战雌确实是宴会雌虫,他选择了以无主雌虫的身份进入雄虫的宴会,在里面当一个无主无情不知忠贞的雌虫,换取最低劣的肉体接触。他得到了于雄虫亲密的接触,也葬送了自己表露忠诚的机会。
他和胥寒钰雄虫……
“走吧。”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招呼,胥寒钰打完就和两个雌虫说。
撒姆尔没有说话,静静看着胥寒钰。
“他是宴会雌虫。”撒姆尔的声音有些沉。
“你在生气什么?”胥寒钰的语气淡然。
“不,我没有……”撒姆尔他没有什么好生气的。但他心中的这些憋闷又是怎么来的,是看到自己的旧识成为宴会雌虫而来的吗,只是因为那个宴会里雄虫的选择?
黑发的雄虫看着他,眼神深深。
这一话题到此为止,之后也没有后续。
“主人?”
飞艇上,胥寒钰的雌虫都感觉到了主人的低落,那是及不可查的气息,如果没有标记的连接他们也难以感觉,但这种丝丝缕缕的气息又是那么深刻,似乎已经酝酿了许久。
胥寒钰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异样,他的手放上离自己最近的林河的发,林布洛克顺着力道就卧上了主人的膝,在上面被轻轻顺毛。
雄虫的掌心有一搭没一搭地抚弄他的发与身躯,似乎有无限耐心。
“主人不高兴吗?”林布洛克问,他的眼睛着似有似无瞟向撒姆尔。他的眼色没有变,神情却难掩恶意。
他可以为主人扫除一切障碍。
“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没什么高兴不高兴的,一些习以为常的事情而已。
少年的期许。
以往,暗帝里也有许多奴隶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们嘴上不说,脸上写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少年总可以天马行空,期许一切的最优解。他却早已看清,也无意去做那个好人。
他一直不是个好人,不然就不会在暗帝里工作,更不会坐上暗帝顶级调教师之列。他的所作所为让他的遭遇都理所当然,所以他知道自己死亡的时候接受如此良好。
“主人的过去有不高兴的事情吗?”等他林布洛克知道是哪些没眼力见的家伙,他也教教他们什么叫终身难忘。
蝶族的鳞片闪烁,他是幻蝶,他可以兵不见血攻击那些与他作对的家伙。包括雄虫,雄虫们。
“不,应该不算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事实上他还混得挺好的。有几个自己的奴隶;在工作上也嫌少有误,还可以对自己在意的孩子做点什么。1⒈,0⑶,㈦⒍8,二乙
他是暗帝的顶级调教师,又具有【医擅长】技能,除了基础的素材奴隶调教,还可以接收一些成品奴隶的损毁后修复,也可以留下一些被抛弃的奴隶。
他其实做了些事情,只是他也从来不是为所欲为的人。
人要自由,要先和规矩。
在规矩里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
只是暗帝的规矩不是什么风光霁月的存在。
觉得暗帝不复存在才是皆大欢喜的大有人在。
觉得调教师都该死绝的人大有人在。
甚至胥寒钰自己都知道自己的存在和很多作为洗刷不尽,所以他可以如此坦然地面对自己的意外。
因为那不是自然因果吗。
但被问起他为什么不愿意做那些举手之劳的时候,说实话,胥寒钰的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应当。
林布洛克不懂,他安静地窝在主人身上,感受更长远的接触。
尤伦不爽地踢了踢凳子,飞艇几乎被他一脚踢出警报。
格雷西:“你在雄主名下的时候被记上什么破坏公物可不是个好选择。”
毕竟他们用的飞艇是公物,破坏了记过方便至极。
尤伦哼了一声,一屁股贴着胥寒钰坐下。他是熔岩血显,体温极高,贴着胥寒钰的身体暖烘烘的:“是不是那个基德尼让主人想起了不高兴的过往?那就把他扔出去吧!”
他做着体贴的动作,说着任性的话。
胥寒钰有些好笑,“说了不算不高兴的过往。”
尤伦:“可是主人的气息不高兴!”
明明就是不高兴,为什么要装?主人又不是那些被约束的家雌,高兴不高兴都有看着氛围来。连战雌都不那么压抑自己,主人为什么还要逼自己表现得一直很好很快乐,什么难过的事情都没有的样子。
胥寒钰没说话,他任由暖呼呼的尤伦贴着,手上顺毛的动作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