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电话拨通后,她先是抹了抹眼泪,然后试探着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寝室很安静,电话那头的声音那么清楚:“你给我买的香水是假的?你知道因为这个假香水我被同事笑话了半天吗?你怎么这么歹毒?”

秋明韵更急了:“不是啊,我托代购买的啊,比专柜还贵,怎么会是假的呢?不可能啊。”

“行了你也别说了,咱俩不合适,连个香水你都买不好,我怎么能跟你过日子?”

秋明韵大哭:“你就因为这个就要跟我分手?还是说你早就想好了?嗯?告诉我,是不是你早就想好了?是不是?顾玄宇是不是?”

“我说了,因为不合适,你买的香水……”

秋明韵没让他说完:“你送我的鞋从来没有合脚过,我肿着脚跟你去爬山,你说合不合适?

“你在Instagram上撩骚,跟有夫之妇,还跟你公司老板。被拍到你公司不管,我熬几个通宵给你写澄清声明,生怕哪个字写错了被人抓住把柄。我贷款给你买水军,我切无数个号帮你怼黑粉、控评。又在你粉丝群里安慰那些女友粉、老婆粉,鼓励她们接着做数据,你说合不合适?

“我第一个孩子没的时候,你跟我说那是最后一次,你哭得像个傻逼,我他妈信了!顾玄宇,我他妈信了!然后第二次,第三次,你说合不合适?

“你在你兄弟群说就是要把我搞到怀不了孕,你说这才是男人该干的事,你兄弟说你过了,没点爷们的样,你说我不配,你现在说合不合适?

“我一个清华高材生,家庭条件不差,长得也不丑,我他妈瞎了眼在你身上耗了两年。我以为我能等到你改,现在你刚签了个网剧你就要一脚踢开我了是吗?你能啊顾玄宇!”

……

温火听不到那头的声音了,好像是挂了,可秋明韵没停,还在说。她那么委屈,可好像最让她的委屈的不是她为他做了什么,而是他还是抛弃她了。

她刚才喝的伏特加好像开始上头了,她靠在墙上,看着秋明韵声嘶力竭,突然堵得慌。

她拿出手机,点开沈诚的微信,打了几个字:“票到了,谢谢。”

手指在发送键停了很久,最后还是删掉,换成一句:“沈老师,你知道查理德·费曼和艾琳·格林鲍姆的爱情故事吗?”

发完,她看了眼表,九点了,也许沈诚正在某个饭局上,想着,她又把消息撤回了,但沈诚还是看见并回她了:“费曼再婚了,还有了孩子。他没他、以及这些看客想象的爱艾琳。”

“你一定要永远保持清醒吗?”

“基本上是。”

温火默默打了一个字:“哦。”

沈诚像是在她身上安了摄像头:“你会为费曼、艾琳的感情感动,是因为你不清醒,你不清醒的原因,是你喝了酒。”

温火一下子清醒了,回给他:“对不起。”

刚发过去,沈诚打来了电话。

温火下意识看向秋明韵,正犹豫要不要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替她做了选择。

“在哪?”

“寝室。”

“等我。”

“沈……”

温火还没说完,沈诚的电话已经挂了。~一0八五九二九二一七~,公Z.号婆婆.推.文.2020|05|27 18.27.17整

0006,/books/713887/articles/8315280,盲灯,06温火从不安慰秋明韵,因为她知道,秋明韵想得通,只是做不到。

足够聪明的成年人都会处理自己的情绪,只不过有些处理好了,有些没有。处理好的,重生,没处理好的,覆亡。就是这样。

所以无论温火对秋明韵的聪明有多少信心,这一次也还是过去抱了抱她:“论文可以修修补补,修完可以过稿,但爱情不行。就像你比人偶多了思想和灵魂,爱情的裂痕是活的,它会蔓延,会变异,修不好的。看上去修好的,都是暂时的,是假象。你可以爱任何人,但别忘了爱自己。话很矫情,也很真诚。永远别把自己交托给其他人。”

秋明韵搂住她的腰,眼泪弄湿了她的衣裳:“其实从他脸一沉我就道歉开始,我们就该结束了。”

温火没说话。

秋明韵紧紧抱着她:“可是,是他先喜欢我的啊。他说姐姐能不能抱抱我的时候,好像真的很爱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好磨掉了他的热情吗?是从什么时候起我不是他心爱的姐姐了?”

温火松开她,坐下来,擦擦她的眼泪,说:“我记得去年你想要一张戳爷演唱会的票,你说这样宝藏的男孩你不去亲眼看看他,你这辈子都会有遗憾。最后你没买到,第二个星期,你迷上了德云社的相声,你的屏保也换成了秦霄贤。你还没有得到就已经失去了兴趣,何况是已经得到的他。”

秋明韵捂住脸,肩膀大幅度抽动:“为什么呢?”

温火告诉她:“喜新厌旧是一个无解的课题,你觉得谁避免了?只不过有人有良心,愿意再去努努力,而有人没有,所以放手的那么容易。”

秋明韵妆都花了,蹭在了温火的白衬衫上,第二遍说:“他那时候看起来真的好爱我,他说过他会跟我结婚,让我乖乖做他的顾太太的……”

“年年都有四季,四季年年不同,你都没有去年的样子了,那些甜言蜜语还会有吗?”

秋明韵不再说话,改为无声的啜泣。

可以回头看,但别往回走的道理她真的懂,只是懂跟做之间隔着一道天堑。

*

温火把秋明韵哄上床就走了,其实她知道秋明韵睡不着,可有些伤就得自己舔,她已经把她能做的都做了,就可以了。

她出了门就看到了沈诚的车,他看起来像是到了一阵了,但他没有打给她。

她看一眼四周围,走过去,上了车。

沈诚正在听剧,闭着眼睛,靠在车座椅背,听到温火上车也没睁开,更没跟她说话。

温火也不说话,刷起手机。

过了会儿,沈诚睁开眼,把耳机摘下来,发动了车子,拐出了学区。

沈诚把温火带到了他在建国路那边的房,SKP旁边,开车差不多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