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下看了看,瞥见一物,倏尔就愣住了。

只见,屋门外竟然挂了一枚荷包,闻淮从来不喜欢这些东西,身上也很少佩戴什么。

这个荷包她识得的,那是魏绾音临死前,塞给闻淮的,但因着闻淮抱着她入宫,被风吹落在了地上,那天,他们出宫的时候,荷包都还在地上,被尘土掩埋着,孤单又落寞。

闻淮是什么时候捡起来的。

他为什么会捡起来,魏绾音又为什么会为他挡箭。

闻溪心头其实已经渐渐明了,她只是不解,是什么时候的事?魏绾音不是喜欢谢观清吗?

“小溪。”身后,传来闻淮的声音,他笑容温柔,“下雪了,阿兄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这样的雪夜,我们来堆雪人啊。”

以前,她是很喜欢的,汴京突然的下雪,她会开心好久,也会疯玩很久,可如今,她不是那么喜欢了,这样的雪夜只会让她想起那些不太好的事情,而看着眼前的闻淮,她忽然察觉,阿兄似乎有心事。

是以,她缓缓上前,“阿兄,你是不是有心事?阿兄最近又是否开心呢?”

一直以来,闻淮都很照顾她们,让她们开心,自由,可她似乎还没问过,闻淮是否开心呢。

闻淮愣了一瞬,下意识的看向那荷包,笑出声来,“如何能没有心事呢,天下未平,战火一触即发,百姓将要受苦。”

“就只是这些?”

“当然。”闻淮道:“倒是小溪,似乎有心事。”

闻溪怔住,她有那么明显吗。

看她这样子,闻淮白了他一眼,“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能不知道你的心思?”

“什么心思呀?”闻昭突然出现在院外,眉眼温婉,走到二人跟前,“也说给我听听?”

“皇浦司的事处理完了?”闻溪问。

“嗯。”闻昭皱眉道:“不过一个案件,霍瑄也真是的,明明,我今日都跟他告了假,他在司里,也完全能处理,偏让人叫我前去,简直莫名其妙,真想骂人,可忍了又忍,还是忍住了。”

闻溪失笑:“你

查案时不怂,背后骂霍瑄也不怂,唯在霍瑄面前有点怂。”

“没办法,谁让他是我的头儿呢,我得靠着他过。”

而当初,她也算是霍瑄一手提拔的,在皇浦司里,只要霍瑄不在,所有人就听她的。

“好了,不提他了。”闻昭抖了抖身上的寒气,见二人就站在屋门外,她收了伞,也站过去,“你们俩你刚刚在说什么呢?”

“我说小溪。”闻淮扬眉,“她有心事。”

“什么心事?说给阿姐听听,阿姐帮你。”

闻溪摇头:“我自己都不确定的事,便不说了,等我再想几天。”

瞧二人还盯着她看,闻溪轻笑出声,意味深长道:“倒是你们二人,有事瞒着我,以前不是说好,三人之间没秘密的吗。”

“……”

“我可没有。”闻昭瞪大眼看闻淮:“阿兄,你瞒我们什么了?”

“我哪有。”

闻溪不语,抬眼,便见一人,在这样的雪夜里,他撑伞缓缓而来。

今日,他穿的长袍颜色很淡,与雪相融,闻溪眯了眯眼,脑中似乎有什么画面闪过,但太快了,她没有抓住。

“我回永亲王府了。”看魏循走近了,闻溪朝二人道。

“好。”

*

回永亲王府的路上,闻溪靠在马车上,神色幽深,似乎在想什么。

“有心事啊?”魏循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闻溪心头轻叹一声,“我今日发现,我阿兄似乎喜欢魏绾音。”

“以前喜欢。”

“……”

一听这话,闻溪赶忙坐直身子,“你知道什么?”

魏循反问:“你知道魏绾音为什么会突然给你阿兄挡箭吗?”

“为何?”

“当年,魏绾音前去和亲,被一个小将军救了,救了他的小将军呢,转身就奔赴了战场,一年后才回来,在这一年呢,她昏迷了很久,醒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说,是谢观清救了她。”

闻溪心头一闷:“那个小将军就是我阿兄。”

“嗯。”

“所以,魏绾音喜欢谢观清那么多年,为了她争对我,和我吵架,打架,欺负闻瑶,甚至有的时候连我阿兄都骂,是因为,她喜欢上当年救她的那个人,而她把那个人认成了谢观清?”

“嗯。”魏循颔首,此事还是魏绾音死后,魏安告诉他的。

“她是蠢货吗?”闻溪气息有点不平,眼睫颤抖着,“谢观清那个废物能跟我阿兄比吗?他能打得过我阿兄吗?我阿兄万里救她,背她回京,回京后,还要被她骂,不止骂,还辱。”

闻淮救过魏绾音,这事她知道,是以,很多时候,她都在想,当初,闻淮干嘛要救她,这样的人,简直令人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