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死?魏循总是咒他!可魏安还是跟上了。

“你觉得今日之事要解决的关键是什么?”魏循忽然开口问,语气难得的不像以往那般。

不等魏安答,魏循又开口:“赦免谢观清?”

“……”

魏安冷哼道:“此事朕心中有数,你只管玩你自己的,不必操心这些。”

“魏安。”魏循忽然唤他之名,声音随之冷了下来:“杀反臣还需要我教你吗?”

魏安一怔,一时不明。

魏循冷笑,将人拽着就出了府,魏安怒斥:“你要带朕去何处?”

“今日,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是谁在为你护南越,又是谁为你舍身护百姓,护你这万千之尊的君主!”

马车一路疾驰,出了西街便能听见菜市口处百姓的阵阵之声,魏循斜眼睨着魏安,见他瞳孔的颤色,一把将帘子掀开,然后轻轻推了魏安一把,狂风大雨迎面而来。

魏安惊的攥紧了马车边缘,耳畔是魏循的声音:“去看看因你而有今日的南越?”

“……”

“魏循,你混账!”魏安声音有些抖,不知是冷还是怕,“朕是你皇兄!你胆敢对朕不敬!”

“又不是第一次了。”魏循答得漫不经心。

“送朕回宫!”魏安命令道。

“不送。”

“……”

第79章

我,闻溪,才是南越的天……

空中电闪雷鸣,湖边树木尽数断裂开来。

“诸位百姓。”霍瑄瞧着险些站不稳的百姓,心中担忧不已,想要劝解,可他的声音淹没在百姓一声又一声的国师无罪之中。

“你不如先放了我。”谢观清看向他,笑道:“让我用双手为百姓换取一个安宁。”

“招摇撞骗久了都不知道你姓甚名谁了?”一旁的闻昭冷冷开口,“世上恶心之人之多,唯你之最!”

谢观清也不生气,就看着她,“阿昭忘了,当初你还说我这样好的人就当闻溪来配。”

“就当泼出去的水了。”闻昭厌恶道:“就你这样的人实在配不上我妹妹。”

谢观清笑出声。

闻昭冷哼:“就你这个翎国狗贼,还想意图覆灭我南越?简直痴人说梦!等死后去告诉你们的翎国陛下,翎国,永远都会被南越狠狠踩在脚底下!”

忽而听到翎国二字,谢观清眸色猛然顿住,再看闻昭,眼底涌上不易察觉的狠色,已经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了?魏安也知道了?怪不得会真的要杀他!怪不得那褂只告诉他一个归字。

“这话何意?我不甚明白。”谢观清道:“我只知此时的南越唯我才可以恢复平静。”

“是吗?”闻昭淡淡扯唇,她上前一步,扬声道:“诸位百姓既是觉得谢观清才能让南越复安宁,百姓康健的话,那便请谢观清向天神启示,请求天神赐福南越,归还百姓安宁。”

“闻昭。”霍瑄看向她,魏安都还没下令,他们若私自放了谢观清,可是死罪。

“大人。”闻昭道:“百姓此刻唯信谢观清,陛下又迟迟没有下令,若此时真当处置了谢观清,到时的场面恐怕难以控制,不若,便让众百姓看看,他们口中的谢观清可是真的能够造福南越百姓?倘若,他真的能让南越恢复安宁,城外百姓毫发无伤,那便是有人构陷他,若是不能……”

闻昭说着嗤笑一声:“便请命陛下,将此人凌迟至死!”

霍瑄皱眉思索了一瞬,再看向闻昭,眼底冷色凌然,一闪而过的光芒令人诧异,他眉头倏尔松下,道:“那便请国师与天神通意,停了这场大雨,莫要再让百姓受难。”

城外百姓死伤无数,若大雨再继续,城中百姓恐怕都不能幸免。

闻言,谢观清笑出声:“天神怒的是构陷我之小人,待我与天神说明,南越定当天朗晴空,犹如春日,百姓亦会安然无恙。”

闻言,众百姓欢呼。

由皇浦司带头,众人去往问神台,谢观清在最中间,手上脚上都是戴有镣铐,百姓跟随在侧,一路冒雨,阵仗极大。

问神台位于东南侧,古楼大街与东南街的交界处。

谢观清瞧着这熟悉的地方,理了理袖口,然后抬脚上去,霍瑄在一侧,打算跟他上去。

“问神台唯有能够通神意的人才能上去。”谢观清道:“是以,留步。”

说完,便准备上去,不知想到什么又回眸看向霍瑄,“烦请解了我手上与脚上的东西,这般上去,乃是对天神不敬。”

“……”

霍瑄让人为他解了,目不斜视的盯着谢观清,深怕他耍花样,皇浦司众人也分散在四周。

恢复了自由身,谢观清深吸一口气,笑着一步一步登上问神台,走至最后一层阶梯,可还来不及做什么,面色便猛然一变。

因为,他看见一个人。

明明是如此阴暗的天,这人身上却好像镀了一层光,是此时南越的唯一明亮。

她身着一袭雪白长裙,腰间系一鹅红垂带加以修饰,突显出修长匀称的身姿,头发梳了个飞仙鬓,却只简单的簪了两支簪子,并非华贵金簪,而是用银铃做成的简单小巧的簪子。

她微微偏头,墨发之上的银铃相碰,发出清脆悦耳之声,荡漾在人心头,格外的舒心,只是此刻,众人并未静心,这样的声音荡在心头,一阵一阵的,加重了心头的不安与焦急。

“闻溪。”谢观清眼眸微眯,语声微冷又意外:“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