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忙着备嫁,宫里还派了嬷嬷教导礼仪,她连习武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七夕宫中设宴得了半天空闲,还半路被萧显拦下,与他应酬。
除了赐婚当日崔临前来道贺,她都没时间主动找他说话。
她求了教习嬷嬷好久,才给她放了一天假。
赏花宴当日,江氏兄妹和崔临站在府门口等待静和县主,两辆马车一左一右停下,她看到另一辆马车上悬挂的玉牌时,眉心不由得蹙了蹙。
不请自来的萧显下了马车拾阶而上,走到江容的面前,挑衅似的露出一个微笑。
狗男人真是闻着味就来了。
怪不得这几天这么消停,裕王静悄悄,当然在作妖。
萧显知道宫中给她派了教习嬷嬷,所以这几日繁忙,他可是强忍着不去寻她,每日依靠她的香囊暂缓相思,她可倒好,府中设宴不邀请他,好没良心。
为了她的良心不痛,他主动前来。
怕江容不肯让他进府,他站在门口还客套一番,“听闻江府花园百花齐放、争奇斗艳,我颇为好奇,贸然前来,不打扰吧?”
打扰,特别打扰,那你出去?
江容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面上还是保持微笑,想着如何优雅又不失体面的将他赶出去。
江湛身为府内长子,见妹妹没说话,主动承担了对外社交的责任,他快走两步迎上去,笑意答道:“裕王客气,裕王光临府上蓬荜生辉,快请。”
宴会陈设早已备好,因为预先计划四人,便安排在湖边小亭,在此风景极好、视野开阔。
今日父母都出门了,等着她看准时机,将阿兄拉走,留下崔临与静和单独相处,若是有人靠近,第一时间就能被发现。
计划不如变化快,阿兄能听她的话离开,这萧显却不好处理。
想到此处又瞪了萧显一眼,萧显与她对视,嘴边的笑意很是欠揍。
湖边小亭刚好有五个石椅,几人落座后,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
萧显落座正对着崔临,他一抬头就与他形成对视,崔临先是一愣,浮起浅浅笑意与他示意。
温润如玉的郎君浅笑很是好看,但在他看来很是刺眼,下意识的看向江容,见江容没注意到,才转头回来继续盯着他。
他了解江容,知道她最喜欢玉面俊俏的郎君了,继续相对恐生变故,得想个法子,不能继续坐以待毙。
江湛与崔临先前未均未同裕王有过接触,对其脾气秉性并不了解,自然不敢乱说话。
江容环视一圈,除了萧显这个厚脸皮的,其他几人面上都带着些许的尴尬,她想办法先圆个场。
“今日邀请各位前来府上赏花,我备了些茶点、香饮子还有佳酿,我们可以边赏花边品尝。”
一口气的说完,几人还是大眼瞪小眼,她瞪了江湛好几眼,让他想办法说点什么。
没等他酝酿开口,萧显看向崔临先说:“久闻崔兄是博陵崔氏这一代最杰出的青年才俊,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敢问可有婚约?”
江容:“……”
哪有上来就问婚约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萧显就这样问出了她想问又不敢问的问题,一直沉默的静和县主倏地看向崔临,全桌人的视线都盯在他身上,紧张的等待他的回答。
崔临不看静和,似是完全不记得他们的口头婚约,“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景瞻不得妄言。”
景瞻时崔临的字。
静和县主收回视线,敛眸压下眼中万千情绪,酸涩漫上心头,包裹着她一整颗心,酸到痛的感觉让她眼眶微红,眸中氤氲。
江容见静和神色不对,又看向崔临,二人明显就是那种明明相互倾心,碍于苦衷不得不口是心非的状态。
如果按照她的计划,二人单独相处,完全有机会开解误会、表达真心,让萧显这么一搅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崔临哪敢说出真心话?
江容偷瞄石桌下的六合靴,趁大家不注意一脚狠狠的踩上去,“裕王初见表兄,如此询问是否有些冒犯?”
痛的萧显浑身一颤,见她维护崔临越发不爽,但面上不显,还是乖乖道歉,一副妻管严模样,坐着敷衍的行了拱手礼,“是既白鲁莽,景瞻兄恕罪则个。”
崔临赶紧起身回礼“裕王客气。”
原本就尴尬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
江湛僵硬的打个圆场,建议道:“娘子们吃香饮子,咱们吃些酒?”
萧显:“可。”
崔临:“好。”
趁着仆人搬酒的间隙,江容凑到兄长耳边悄声说,“你赶紧想个办法将裕王弄走,灌醉也好、敲晕也行,反正你想办法将他带离这。”
再晚些阿耶阿娘都回来了,崔临与静和便没有单独说话的机会了。
江湛:“?”
那是皇子!还灌醉?还敲晕?不要命了?!
等他消化完这句话时,江容这边已经将三杯酒倒满,依次递到面前,萧显那一杯明显比他们的满许多,手但凡抖一点都会洒出来。
看来先要执行灌醉计划了。
她记得萧显的酒量很浅,前世婚后有次宫中设宴,他席间多喝了几杯,便脸颊微红,眼神迷离,醉的晕乎乎的。
而且他酒品着实不怎么样,醉酒后异常粘人,缠上她就不放手,一双手臂紧紧的匝在她的腰间,无论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从宫中出来的一路,都被人多看好几眼,他醉着不知道,她却清醒的知道丢人丢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