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白瓷茶盏胎质润滑,毫无杂质,想必是官窑呈来的上等精品,白底的盏中茶汤澄澈,气味新雅,透着淡淡竹叶香,白瓷盏配紫笋茶,倒不失文人风雅。

不过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危险,鸿门宴也准备炙肉可吃,万一萧显故意引她上门,在茶中下毒暗害她呢?

她装作有些烫,在唇边假动作,不实际吃茶,抬眸见萧显先饮了一口,才跟着饮了一口。

面对此人,须得时时警惕,处处提防。

江容带的谢礼无非是金银锦缎之类,自是贵重非凡,早先怕她思虑不周,江母亲自准备,今早又不放心的查看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对于她搬来的整箱谢礼,这人只开箱匆匆看了一眼,便让管家收入库房。

谢道过来,礼也完了,茶也吃过了,江容端正跪坐在榻上,腿开始发麻,为了防止在他面前失态,应早点离开。

况且她一个未出嫁的娘子,就算仆婢前呼后拥而来,也不好在外男府上多做停留。

未等她开口,萧显像是察觉到,“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收了娘子这么多的礼,应当还礼才是。”

“裕王客气,实在不必如此。”实在是不想和他再有交集了。

他自顾自的说:“府中到有一物与娘子甚是相配,陆遗,你去将书房架上的匣子给我拿来。”

不多时,陆遗取来一只木匣,萧显从他手中接过,递给江容。

打开木匣,匣内放着一把匕首,鎏金云纹华贵非常,外鞘中间位置嵌着一颗红色宝石。

匕首?

这又是何意?

警示?还是威胁?

看着萧显笑里藏刀的表情,就知道这人满腔坏水。

她垂眸抿唇,屈膝行礼,“裕王的意思我明白了,请裕王放心。”

无论是警示还是威胁全盘收下便是,她所求的不过是活命罢了。

江容转身快步离开时,迎面一人正朝着正厅走去,身材高大,剑眉星目,腰配长刀,此人是萧显的好友定国公府世子、右金吾卫将军罗彰。

表面看起来,罗彰与齐王相交甚密,但实际上真正与之相交甚密的是裕王。

此时在裕王府见到他……

完了完了,现在没人知道二人关系,她无意间撞见大秘密,不会要被灭口吧?

罗彰路过江容后,才从身后打量她一番。

典型的京中贵女,柔弱的走一步能喘三步,真不知道裕王喜欢她什么。

离着正厅还很远,罗彰双脚站立与肩同宽,中气十足的喊道:“裕王,今日为何不上值?”

她差点忘了,裕王自从上次战胜戎国后,明帝龙颜大悦,将他安排入金吾卫历练,如今正好就在罗将军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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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时绕道去了趟东市,买了两个羊肉胡饼,她让马车行的慢些,到家前刚好将两个胡饼吃完。

心情甚好,她一路沿着青石板朝房间走去,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郎君回来了!”管家快步通传。

江容回身站定脚步,见管家身后不远处跟着一名青年男子,淡色长袍显得身姿挺拔,周身儒雅风度。

正是她的亲兄长,江湛,最近正在国子监读书,今日是每月的休沐日,他才得以回家。

“阿兄!”江容见到他熟悉的面容,飞奔过去抱住他,撞进他的怀里,眼泪夺眶而出,她有些不好意思,脑袋埋在他的身前,用他的前襟擦了擦,声音瓮声瓮气的。

“阿兄,我真的好想你。”

江湛面露无奈,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和煦,“阿兄也想你了,你看看你,都多大了,还哭鼻子。”

江容是真的忍不住,对于家人来说,或许只是短短一月未见,但对于她来说,加上前世当鬼被困裕王府的时日,已有七年多未见。

前世她嫁入裕王府,江湛同年参与科考,得了个八品县官,他前去赴任,直至她千秋宴上中镖身亡,兄妹便再没见过面。

“好了,好了,你这丫头,还不先放开你阿兄。”不知道江母什么时候过来的,解围道:“这一路风尘仆仆的,快先回去洗漱一番,在来见过父母。”

“好。”兄长应下,她才恋恋不舍的放手。

“江容从小就喜欢黏着她阿兄,这江湛才去书院学习一个月,回来就想成这样,这要是以后嫁了人不长回门,再见面可不得被泪淹了。”江母笑着说。

“才不会呢!”

左相借着这个话头,又提起为她择婿一事,三个人选又被重复提了一遍。

她很是不愿,“父亲,长幼有序,阿兄尚未娶妻,我不好先他一步吧。”

“你兄长亲事不急,你的亲事急。”

前世今年五月初,与戎国交战时,镇远侯府主将少将接连受伤,向朝廷递了密折,希望明帝派来新的主将。

自从三年前裕王重创戎国后,戎国一直安分守己,偶尔盗贼越境行窃,很快就被抓到了。

山高水远,主将少将受没受伤无法探查,但此次镇远侯府想将军功赠予未来储君,众人皆知。

镇远侯府本来坚定的支持燕王,但与齐王结有姻亲,现在不知该支持哪方,所以没有偏颇的看着二王相斗,

前世燕王与齐王为了争夺这次机会,私底下斗争不断,最后明帝谁也没选,派的裕王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