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裕王要是送其他物件,她势必是不肯收的,这香囊对于旁人用处不大,但对于此时的她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示意汀芷接过来,她上前几步,“替我转达裕王,赠香囊的恩情,濯雪不胜感激,恳请再记一次,来日必将报答。”

“是。”陆遗作揖行礼,转身离开。

鎏金花鸟纹香囊形体似球,小巧精致,中有两环维持平衡,以保证燃香不会倾斜撒出,她闻了闻,旁边小匣子放的是寺中常用的檀香。

汀芷用油灯点燃檀香,开始熏香暖被,江容望着桌上如豆的火光,不由得眯了眼。

这裕王手段到是高明,连她睡觉必须熏香的闺阁细微小事都打探到了,想来在她身上花费的心思不计其数。

上辈子栽在他身上,真不怨她。

这般真情实意的表达,细微末节的照顾,哪家娘子能不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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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钟响起,江容才醒来,昨夜伴着暴雨雷电,却得一夜好眠。

雨后清新的空气透着窗户传来,几只鸟儿在窗外树上叽喳,像是在讨论昨晚的雨势。

汀芷打了泉水端来,“后院的柴都淋透了,方才我是这烧了好几次都只起了烟不起火,所以只能委屈娘子用这冷水了。”

江母的咳嗽声从门外传来,江容示意她先将水盆放下,起身去门口迎一下母亲。

锦帕抵在唇前,母亲一阵剧烈的咳嗽,面容倦怠,想必昨天休息的不好。

见她出来,捂着锦帕上前几步,将她打量一番,“可休息好了?”

江容点了点头,“好了。”

江母让仆从套马装车,准备返回。

家仆一路小跑赶来报信,“夫人,不好了,马匹都跑了。”

“?”

家仆又详细的复述一遍,语气焦急,“应该是昨晚打雷下雨马儿受惊,现在挣脱绳索不知道跑哪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普元寺地处偏远,派人传信回家再套马过来,又需几个时辰。”

刚巧陆遗正在收拾马车,萧显站在车旁,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礼貌上前询问,“夫人与娘子可是回长安?我可以顺道带你们回去。”

“原来是裕王在此。”江母看见裕王赶紧行礼,这才知晓释缘大师说的其他施主是他,“马匹无束至此困境,那便多谢裕王。”

江容了然,跟着江母行了礼,咬牙切齿道:“多谢裕王,自家马匹不乖觉,被这暴雨吓破了胆,不似裕王家的马匹,身经百战,淡定如常。”

“……”

裕王知道这小手段瞒不过她,但就算猜到使他使坏又能如何?不还是得靠他的马车才能回去。

江母安排仆人赶紧去收拾行囊,带着江容打算回屋内等候,只听不远处马蹄声响,一人快马扬鞭,雨水四溅浑然不觉,在寺门口翻身下马,快步跑进来,慌乱传话。

一见裕王便跪倒在地,“裕王,方才宫中来信,昨夜暴雨引来天火,天火……天火竟将太庙烧了。”

第5章 他们本就是夫妻

天火烧太庙?

怎么会?

虽然前世那时她满心思都在萧显身上,但发生如此大事,她必然有所耳闻,不至于全然不知。

难不成当鬼的那几年还将她记忆错乱了不成?

思及此处,她下意识看向萧显,萧显像是感受到她目光一般,转头看来,她不自然的偏过头去不与他对视。

她未看见,萧显垂眸,嘴角浮起浅浅的笑意。

天灾暂且不提,如果是人祸,引天火烧太庙一事本就重大,背后所图谋必然所谋匪浅。

当着她和母亲的面,那人只和仆从说了句“知道了”,而后继续安排返程,面色不改。

马车通体黑檀木材质,华盖锦缎,中间金丝楠木的茶几氤氲着鎏金纹理,云纹锦帛千金难求,在这里只用来做软垫,陆遗早先燃起茶几上的三足香炉,淡雅香薰盈室,好不奢侈。

嫁与萧显那年,不知道乘坐过多少次,马车内陈设如旧,与她记忆中的场景重叠。

突然想起三朝回门那日。

彼时情浓,她没骨头似的依偎在萧显的怀里,那时的她只觉得嫁得心爱良人,满心满眼皆是爱意。

萧显对她也是极好,处处体贴照顾,见她神情倦怠,有些疲累,便将云纹锦帛软垫放在她身后,他的身体靠在马车内壁上,让她靠着舒服一点。

江容没和他客气,纤腰靠在软枕上,身体的重心却还在萧显身上,一刻不想与之分开。

萧显清隽的嗓音动听悦耳,伴着温热的呼吸擦过耳框,“这几日劳累娘子了,距离左相府还有五条街,可以靠着休息会,等到了我唤你。”

江容垂眸掩面,面颊绯红,转而睨了他一眼,美目含嗔,“还不是怪你。”

“娘子赎罪则个,”萧显声音在她的耳畔打转,蛊惑令人沉迷,“新婚燕尔,哪能轻易知足?”

她坐起身来,瞠目惊诧,“还不知足?”这要是等他心满意足,她岂不是要没了半条命?

“知足,知足。”萧显温柔的注视着她,黑眸中闪烁着柔光,嘴角噙着笑意,声音缱绻,“我得了这般好的娘子,哪能不知足,惟愿与娘子一心相待,白首共济。”

听了这话,她像是泡在蜜罐里一般,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依偎在他的怀里,看向他时还是有些羞涩,不敢直视,偷看几次都被抓包,耳根都红透了。

萧显揽着她的腰身,继续说道:“阿娘过世的早,我被寄养在皇后名下,皇后和妃嫔本就嫉妒我阿娘得宠,连带便记恨我了,异母的兄弟从不肯与我亲近,小时候我总是孤身一人,看着他们玩笑打闹,羡慕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