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唇,在白越君耳畔道:“想让人咬上一口。”

白越君脚步后退,才退了一步,就被谢逸搂着腰拉了回去,“仙尊的腰也细得很。”

白越君后知后觉意识过来,他这是被调戏了。

他咬唇别开脸,清冷的脸上浮上红云,羞赧不已,他推开谢逸,越过他走了。

谢逸在他身后轻笑。

之后接连几日,谢逸都没再正面碰到过白越君,每当对方察觉到他时,就会先一步躲开,他觉着这仙尊就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天鹅,戳一下能气好多天。

他却是不知,白越君不是生气,只是见到他会不由自主的脸热,他又极要面子,干脆就不见了,每每在谢逸身边徘徊,可是从不现身。

傍晚时分,谢逸躺在房内榻上,从身体中离魂,离魂不能太久,否则肉/体将会腐烂,无法再回去,重新修炼一具肉/体不是易事。

这几日山峰住着的唯一活人避着他走,那蠢鹅就只会骂人,骂完就跑,被他追回来就装死,除了闭关,他耐不住这无聊。

红绳绑着的是他的身体,谢逸离魂摆脱了红绳,他下了山,山上山峰只有谢逸一人居住,星云阁共有十座山,九重山之主是谢逸,他就一个门徒,在九重山地位不低。

谢逸用灵器压了身上的阴气,现出身影,若不触碰,看着与常人无异,他将身上惹眼的红袍换成了门内弟子的服饰,头发也束起来了,那一张脸变得平平无奇。

他在山上逛了许久,在后山碰到了沈傲。

沈傲在一片竹林的空地中练剑,柔中带刚,剑意凌然,道心很坚定,谢逸摘了片竹叶,朝他掷去,沈傲面色一凌,挡了竹叶,朝谢逸那边看来。

谢逸勾唇。

是个不错的苗子。

他折竹现身,与他过招,几招之内,谢逸摸清了深浅,枝条抽打在沈傲脖颈,留下一道红痕。

“专心不足,心气浮躁,好好的天赋也被你浪费了。”谢逸扔下竹条,摇了摇头,双手搭在脑后抬脚转身。

“慢着!”沈傲叫道,“敢问前辈是何人?”

面对变了样的谢逸,即便差不多的话,他也变了态度,没有那么尖锐。

谢逸本不想理会,但思路一转,又停住了脚步,转身勾唇故作高深:“你可是要我指点?”

“弟子不敢,只是不曾在山中见过前辈,所以……”沈傲眼中疑惑,他记性一向很好,见过的人不会忘。

“罢了罢了。”谢逸装作没听见,“我便教你两招吧,小子,你可知习武之人,下盘不稳,你剑舞得再好,也只是花架子。”

“前辈,弟子有师父了。”沈傲忙道。

谢逸说:“我又不收徒,别人想让我教我都不教,听与不听在你,我教你个法子,没事的时候多砍砍柴,劈竹提水,看你四肢无力成什么样”

谢逸随手一点,沈傲的手腕一软,松手剑掉了下去,谢逸接住,扔给他:“剑都拿不住,当真以为修炼只须涨修为?”

他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爽感,仿佛很久以前,自己也被如此对待过。

谢逸看着渐渐黑沉的天,心道该回去了。

“前辈”沈傲看着他的背影,前行了两步,高声道,“敢问前辈名讳?”

谢逸背对着他挥了挥手,“秦修连。”

少走歪路,少缠你师尊。

谢逸包裹着一点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私心。

“秦修连……”沈傲重复了一遍,握紧了手中的剑,眼底愈发坚定。

以前师尊保护他,他也一定要强起来,保护师尊!

谢逸的身影消失在傍晚黄昏中,他回到自己身体时,首先感受到的是全身被缠绕得紧紧的,他睁开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到白越君。

厢房放着照明灯,幽光照亮了房间,床边白越君低垂着头,上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吓人。

他视线游离,瞳孔没有聚焦点,涣散的看着床头的位置,直到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他眸子微动,才有了朝气。

“你在这作甚?”谢逸问,他身上被红绳捆得严严实实,绳子和他的衣服融为了一体,

“仙尊,你这是?”他挑眉。

白越君淡声道:“你的脉搏停止了。”

人脉搏的停止等于死亡,但谢逸的身体和人不一样,他的身体是由魂魄所支撑的,魂魄离体,脉搏自然就停了。

“那是你弄错了。”谢逸说,他昂起脖子,“不信你再试试。”

白越君伸出手,指尖搭在他的脖颈。

虽然很细微,但的确是在跳动。

“嗯……”谢逸突然发出一声低哑口申口令,白越君如受惊的兔子般抬眼看向他。

他睫毛轻颤,咬了咬唇角,道:“方才我叫你,你不醒。”

没人知道,白越君声音发颤的叫着他名字时有多脆弱,宛若琉璃般易碎。

谢逸说:“许是我睡得沉。”

他眼中似有缠绵情丝,带着惑人的神色,白越君收回手,袖子遮盖,他手在袖中握拳。

“仙尊这几日不是躲着我?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了?”谢逸回问他,他挣了两下,缠绕他的红绳收紧,又慢慢松开了。

白越君道:“没有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