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1 / 1)

原想擦点药忍一夜也就没事了,谁想到早晨起来一看竟然满身满脸都是大红的疹子,身上一摸就热得不行,这才知道害怕,赶紧叫翠雯去禀报二奶奶。

谁知道翠雯一心向着她,生怕二奶奶有意耽搁了她的病情,故意在外面又吵又嚷的把事情闹大了,二奶奶身边的夏荷和红袖都到了她的屋子,皱着眉看着她。

绿珠是个爱面子的,最怕自己难看的样子被人看见了,如今竟被众人围着看,当场就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你不用这样,谁都有个生病的时候。”夏荷走到她的床边,细看她脸上的疹子,“你发热吗?”

“身上摸着热,倒是没发烧。”

“不是?q疹、也不是水痘、天花……”夏荷也算是经多见广的,一眼就看出绿珠长得不是什么吓人的病,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红袖,你回去悄悄的告诉二奶奶,看看奶奶怎么说。”

“是。”红袖福了一福身走了。

没多大一会儿回来传吴怡的话,“奶奶说了,让赶紧的请大夫,莫要耽误了。”

过了半个多时辰,大夫来了,是常给沈家的下人看病的陆大夫,夏荷领着人避了出去,那大夫隔了帘子诊了脉,又让翠雯把帘子掀开看了绿珠脸上的疹子,“姑娘可是曾用花瓣之类的洗过澡?”

“正是。”

“不是什么大病,有些人受不得花粉,身上起疹子也是常事,吃了药过几天也就好了。”

“可我之前用花瓣洗澡也没事啊。”

“这事也不算新鲜,姑娘记住以后花朵盛开的时候,不要去花园子更不要用花瓣洗澡就是了。”

到了晚上时,吴怡肚子已经不怎么疼了,躺在床上抱着被子小声跟夏荷商量着事,“你说绿珠这疹子……”

“奴婢也觉得这疹子来得蹊跷,刚太太还遣人过来问是怎么回事呢,听说了只是用花瓣洗澡惹出来的事才走了,听太太的意思就是疹事的事可大可小,要把绿珠挪出去呢,绿珠家里也没有什么人了,只有一个嫂子,她要是出去了……”

“有人想要借刀杀人呢。”吴怡笑道,“就算是太太的意思说要把她挪出去,到头来二爷却还是要怪我,幸好你反应快,这才没有中了别人的计。”

“她们这些把戏,都是玩剩下的,姑娘您当年还小,没经过府里的姨娘斗得最厉害的时候呢,冷姨娘就是那个时候没的。”夏荷说的冷姨娘就是三姑娘吴莲的生母。

“咱们只要坐山观虎斗就好。”吴怡拿了被子蒙脸,“二爷呢?”

“二爷去看了绿珠,结果吃了闭门羹,回书房了。”

“他倒真的是个多情的种子。”吴怡说道。

“奴婢现在知道了,男人多情也是病。”

“多情的人啊,必定不是狠心人,见一个爱一个,爱的时候往死里爱往天上宠,不爱的时候弃之如敝履的人才可怕。”

“正是,可是旁边的人看见了却难免为姑娘伤心,姑娘,你说咱们太太怎么就不知道伤心呢?”

“是啊,娘怎么不知道伤心呢?”她只有一个绿珠要头疼,吴宪身边的姨娘却从来没有少于过两人,可能是她没赶上刘氏伤心的时候吧。

想想大姐刚出生的时候,吴宪身边有两个甚至三个爱宠,刘氏的闺女却是一落地就被老太太抱走了,好不容易拚命生了儿子又被老太太抱去养,光是想想那情形就够伤心了,更不用提女人怀孕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自己的丈夫却光明正大的跟别人女人在一起……

是不是古代贵妇人都要过这一道又一道的槛,过完了,重生了,人心就硬了,心计就多了呢?

吴怡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前途茫茫,想到的都是自己变成了刘氏的样子,刘氏看起来是京里贵妇的羡慕对象,内里的辛酸却是连她这个亲生女儿都没看出来的,也只有她嫁人了,真的经历了这些,才明白刘氏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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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吴怡等着坐山观虎斗,同样有人等着借吴怡这把刀……

PS:吴怡和沉思齐会有转机,大约十章又后吧,这两人之间其实挺慢热的。

113、吴宪荣升

吴怡睡了醒,醒了睡,在梦里忽然梦到了自己的初中时代,那个总是有着开朗的笑容的同桌,经常在外面跑的一身臭汗,上课也不忘拿着篮球的男孩,在梦里,吴怡笑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到有一个人掀开了被子,搂住了她。

她猛地睁开眼,回忆起自己不是在现代,而是在古代,“我小日子来了,你不是在书房睡的吗?”

“你小日子来了?我怎么不知道?又疼了吗?”沉思齐摸了摸吴怡的额头,冰冰凉凉的指尖放在吴怡的头上,吴怡一下子完全清醒了。

“现在已经没事了。”吴怡摇了摇头,往沉思齐那边靠了靠,“今天白天啊,家里的事真多……明天六妹出嫁,大姐快要临盆了去不了,只有二姐、三姐和我送她上轿了。”

“日子过得真快,你六妹也快嫁了。”沉思齐说道,原本他很习惯一个人睡,跟吴怡同床共枕总觉得身边多了个人,如今一个人在书房睡却觉得身边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些什么似的,“绿珠的事让你费心了。”

“只不过是说句话的事。”

“有的时候啊,主子说句话的事,对奴才就是天大的事。”沉思齐意有所指的说道,“你真的不疼了?我给你揉揉。”

“不疼了。”吴怡挥开他的手,沉思齐这种情形下的亲近,要比夫妻敦伦更让吴怡感觉到亲热过份,她干脆将沉思齐的胳膊枕到头氏下,“二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原来也有一个夏荷一样的丫头,叫吟风的,从小带着我长大,说句掉身份的话,跟我亲姐姐似的,人又漂亮又温和,对我对下面的人都好,她十七岁的时候本来说要嫁人了,谁知道忽然生了急病,一场烧发了三天,老太太和太太发了话,怕把病气过给我,把她挪了出去,那个时候我小,人微言轻的,哭闹都没有用,吟风姐姐挪出去不过七天人就没了,她要是活着,也跟夏荷似的或者是留在府里做媳妇子,或是在外面做正头娘子,也能过得快活,我啊,因为没见着她死,就想着她是像戏文里说的那样成仙了,飞走了……”沉思齐搂了搂吴怡的肩,将下巴搁在吴怡的头顶上,“我那个时候就想,等我长大了,我要人人都好……”

“嗯。”吴怡点头,有的时候男人比女人更有天真的权利,有些人甚至天真了一辈子。

“等你小日子过去了,我们要个娃娃吧,男孩像我,女孩像你,多好。”

“嗯……”

“不过呢,孩子也是缘份,像是大哥就说自己没儿女缘份,一直没有个孩子,他还说到时候实在不行过继一个我的儿子当亲儿子养得了。”

吴怡笑了,“大嫂还年轻,怎么就不能生了,再怎么样儿子还是亲生的好,大哥想着过继儿子,倒不如对大嫂好一点,我可不稀罕有个当侯爷的儿子,像咱们这样,吃凉不管酸的,太太平平过日子多好。”

“可不是。”沉思齐也笑了,“你啊,就是跟我一样的,什么侯爵之位累世相传啊,还不如做个田舍翁自在。”

“田舍翁也有田舍翁的苦楚,没准啊,人家还羡慕着咱们呢。”

“也对,我到农庄里学农的时候,看见那些佃农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确实辛苦,可是人家夫妻是夫妻、儿女是儿女,逍遥自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