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饱了。”

这些天,林琛虽面上装得没事,但言晔也能明显感觉出林琛郁郁寡欢且变得特别黏人,言晔大抵知道林琛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只是时机未到,有些事言晔还不能对林琛明说。

当晚,洗完澡的二人早早就上床就寝,调息日这段日子,言晔每天睡前都会花上一到两个小时教林琛说阿卡德语,现在的林琛虽然还不会说出完整的句子,但他已能从部分单词大致推敲整句话的意思。

“很晚了,快睡吧。”

“我还不想睡......主人能再多教我一些吗......”

“小瞎子,不早了,明天我有整天的时间能陪你,你如果真的想学,我们明天再继续吧。”

林琛听闻,心里真是委屈极了,可他又不能将心底话真的说出口,林琛无奈地瘪了瘪嘴,低喃道:“新乎修尼咪呀摩。”

此话一出,言晔果然又回以林琛柔情似水的暖笑,他伸手一捞,轻易就将林琛给捞进自己怀里,言晔也在林琛的耳侧同样回了句晚安。

七天的调息日很快就结束,言晔的权杖也从神堂那侧的黑洞送了进来,言晔一拿回权杖,没过多久就将结界给撤下,而言晔也把候在门外的追随者传令进来收拾打理。

这一天看上去又和先前没什么两样,屋内的追随者还在打理居所,门外却忽然来了一名服侍许褚的男追随者,说是许褚派过来传话的。

“王上,祭司传话,今日东区的治疗一结束,再请您派人通传祭司,祭司说有要事相议。”

“知道了。”

约莫一小时,屋内的追随者打扫完毕,正当她们准备离开居所时,言晔竟难得地将追随者喊下。

“在我回来之前,替我准备好黄金虫干,还有淋上黄金虫液的诺亚,晚上我与祭司议事时,要顺道一起用餐。”

“好的,王上。”

追随者全数离去,言晔吃过早点后也准备前往东区进行治疗,只是出门前,他却一反常态地把林琛喊到自己身旁。

“主人......怎么了......?”林琛一出声,围绕在他周身的隐身黑气瞬间消散退去。

言晔笑而不答,他对着林琛念了道咒语,言晔的食指指尖窜出一缕混浊黑气,这层黑气将林琛全身上下给包裹得严严实实,林琛疑惑地摸着裹在皮肤上的黑气,它就好似一道保护林琛的屏障,林琛根本就无法穿透黑气直接触碰到自己,正当林琛想开口询问身上这层屏障的用途,却赫然被言晔出声制止,言晔又再次对林琛施放一道隐身术。

“小瞎子,今晚我们有客人要来。”

“......?”林琛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漂浮着两层不相容的黑气,而后又一脸费解地抬头看向言晔。

只见言晔唇角勾起意味深远的笑意,说道:“晚上你就待在正厅里面,和我一起招待我们的客人。”

虽不解言晔背后用意,林琛仍是对着言晔点头表示知道。

“小瞎子记好了,即便见到客人也不能出声,只有我让你出声你才能说话。”

林琛再次点了点头。

言晔笑着走出大门,留下一头雾水的林琛自个儿待在屋里,虽想不透言晔此举是何用意,不过为了谨慎起见,林琛仍决定取出藏在衣物堆里的两把枪,他将枪套绑上大腿,双腿各藏一把枪,以备不时之需。

晚上十点,林琛安静地蹲在正厅一角,两眼紧盯屋内走进好几名追随者,这些追随者端来一盘又一盘的食物,她们将吃食全数摆到长桌以后,很快就又匆匆离开,林琛悄然走上前一看,桌上放了几盘他从未见过的金黄色虫干以及果皮淋上金黄液体的诺亚,桌边还摆着几罐药酒。

追随者离去没多久,蓦地,大门边传来石门开启的嘎吱声,紧接着他又听见言晔和另一名男人的声音,林琛心脏猛地一缩,吓得他又赶紧躲回角落。

片刻之间,言晔和另一名男人已进到屋内,男人一身玄色宽袍,面容上半部还纹著特殊图腾的纹身,算上这次见面,已是林琛第三回见到这个男人,他知道这男人是毒杀林浩的男人,亦是阿卡德的现任祭司,许褚。

言晔面上带笑,入座前眼角余光还扫了角落的林琛一眼,随后便坐上正厅内正中央的主位,他看向许褚,手比右侧的空位,笑道:“坐吧,我让人准备了点吃的,我们边吃边谈。”

第0065章 65 这份人情

许褚入座,两人一面用餐一面谈事,言晔说,今晚这个餐叙,乃念及许褚调息日这段期间,尽心照顾东西二区的患者,所以才特意准备珍稀的黄金虫干,以答谢许褚这阵子的辛劳,二人一阵寒暄过后,许褚才娓娓道来此次来意,他说从明日开始,预计有三至五天的时间会待在神坛请示黑斑症一事。

“既然你明天要进神坛请示先祖,那贤者已经有把先前问到的神意告诉你了?”

许褚真没料到,言晔那壶不开提那壶,竟在这时问起这件事,只是许褚私心不想让言晔知道范珩还将实权攒著不放,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对他这个新任祭司可不是什么好事,他故作镇定地咧嘴一笑,回道:“言晔,等我将先祖的神意给完整推敲出来,届时我会尽快派人过来通知你,我想你应该不急于一时吧?”

许褚这番回应,倒让言晔会心一笑,就这个问题点上,许褚根本就没有回避的必要,言晔推测,定是范珩不愿将上一回的神意告诉许褚,所以许褚才要这么跟自己兜圈子。

“是不急没错,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踏出神坛之后,第一时间就过来向我报备,而不是先到贤者那里回报完之后才过来我这里。”

此话一出,许褚脸色霎时铁青得难看,他这样的奇怪反应也间接应证言晔的料想,言晔早有预感,现在的许褚也和他一样,权力全被范珩紧抓不放,调息日那段日子,言晔日夜都在思考该如何将王权从范珩的手中夺回,最后言晔终于想通了,若是继续用温水煮蛙的方式拉拢许褚,可能还未将许褚拉拢过来他就会先被范珩反制,于是,言晔决定一改温吞的行事作风,他欲出其不意、先发制人,务必要先让许褚从今往后只听命于自己。

言晔见许褚不语,他又问:“怎么了?有什么困难,直说无妨。”

作为阿卡德的祭司,重大要事第一时间呈报王上本就是祭司的本分,可许褚现在却是面临夹在两者中间的尴尬窘境,不过碍于言晔的身份,他自是不可能当面拒绝他的要求。

“言晔你别多想,你是阿卡德的王上,我怎么可能会傻到权责不分?出了神坛自然会马上通知你。”

言晔一得到许褚的回复,唇边笑意却是越发浓厚,不知怎地,许褚总觉得今日的言晔有股说不出的异样,言晔虽面上带笑,可字里行间却总让许褚感到咄咄逼人的恫吓,许褚本能地想尽快离开此地,既已道出来意,许褚也以休息为由,表示欲先行离去。

“先别急着走,我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

“我想让你替我母亲解蛊。”

“……”

“我忍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熬到你成了祭司,还记得我们以前的约定吗?我也不求别的,就这件事……”

范珩给言母下蛊这件事,许褚其实是知道的,范珩给言母下蛊,乃为牵制言晔的手段,替言母解蛊,对许褚来说本就半点好处都没有,更何况许褚还可能因为解蛊而得罪范珩,未等言晔说完,许褚急忙打断:“言晔你先听我说,你母亲身上的蛊毒我还要再研究一下该怎么解,等黑斑症的事情全数落幕,我们再来谈这件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