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伤口不断在流血,阵阵抽痛的感觉让言晔额上开始沁出冷汗,言晔看了一眼范珩,他大概知道范珩是要他展现治愈能力,他对着范珩点了点头,原先还在淌血的伤口,逐渐浮出一圈白色光晕,光晕一出现,鲜血止住了,伤口也愈合了,而范珩脸上的笑意也随之越发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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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学的范珩,第一眼就看出言晔一定不是普通的孩子,眼下言晔展现了特殊的治愈能力,更是证明范珩没有看走眼,范珩犹如慈父般轻抚言晔银白的发顶:“好孩子,你可要好好在这里撑到最后。”
言晔不懂范珩的言下之意,他正想开口询问,范珩却先把门外的追随者喊了进来,他让追随者将言晔领出门外,追随者带着言晔认识这个陌生的环境,这里有六个寝间、两个澡间、一个食堂、还有两个给孩子们上课的石洞,每间寝间的石洞,都有五个床位,一床睡两名孩子,追随者告诉言晔晚上睡觉的寝间及床位,离去前,他还告知言晔在这个地方,一切都必须按照祭司安排的行程来走,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其余的时间全都必须拿来学习。
当天晚上,一群孩子吃过饭、洗了澡,准备上床睡觉,可是言晔才刚走进寝间,他就不断听见其他的孩子在议论自己,这些孩子从没看过有人白头发、金黄瞳色,就连大人都认为言晔是个奇怪的存在,想当然这些孩子也不例外,他们一个个交头接耳,当着言晔的面大肆讨论他的长相。
“他……是不是怪物……怎么会长得这么奇怪……”
“肯定是生了什么病……他……会不会把怪病传染给我们……?”
“你看他的头发还有眼睛……跟我们一点都不像……他根本就是个妖怪……”
怪物、有病、妖怪……各种难听的形容词言晔全听在耳里,或许从小就听父亲这么说自己,言晔不悲不喜,更没有一丝愤怒,有的时候,他甚至都会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就如大家说得一样,是个不被允许的存在,否则为什么这些负面的形容词都要用在他的身上?
对于这些议论,言晔没有太多反应,言晔照着追随者的安排,走到其中一个石床前面,床上坐着一名身穿深灰色长袍的男孩。
言晔一走近,男孩双眼便紧盯着言晔不放,言晔不予理会,他径自上了床就躺下,不过男孩却仍坐在床边一直盯着他看,这让言晔感到浑身不自在。
“为什么一直看我?”
“你长得好奇怪,你是生病还是妖怪?”
言晔瞥了一眼男孩,冷淡道:“你觉得我是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生病?如果你生病我怕你会传染给我。”
“......如果我说有呢?”
“你地位比我高,床我让给你睡,我去睡地板,我就怕你也会把病传染给我。”
语落,本来和他同床的男孩马上跳下床,男孩还真的如他所说躺在地板上准备要睡觉,只是言晔却又喊了男孩。
“喂,我没有病,地上冷成这样,你如果想冻死你就睡地板吧。”
男孩半信半疑,明显在怀疑言晔在欺骗自己,不过言晔话说完,倒头就往床上躺,男孩犹豫好半晌,最后还是没骨气地爬上床睡觉。
这个来自东区的平民男孩叫许褚,虽说一开始他也和其他孩子一样,总认为言晔有病或是怪物,不过相处一阵子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言晔只是长相怪了一点,但为人倒也还算好相处。
在这里的日子,每天都会有追随者过来打理孩子的三餐及居住环境,孩子大部分的时间全都被范珩逼着学习,只是奇怪的是,这里一共有三十名孩子,但范珩却设立了两个教学空间,硬把这些孩子拆成两半来学习。
学习、吃饭、睡觉一直反复的日子过了好几个月,在这里一切都非常固定且一成不变,固定的时间起床、固定的时间学习、固定的时间睡觉,某天一大早,言晔又在固定的时间被追随者喊醒,但这次他却见到喊孩子们起床的人,居然是他的母亲。
大概是好一阵子没见到自己的母亲了,言晔对母亲有些生疏,不过母亲的脸上和身上却没有再看见伤痕。
“妈妈......你怎么会过来这里......?”
言母微微一笑,她说,自己今天被指派来这里替孩子们准备餐食和打理环境,不过言母虽然面上在笑,眸底却丝毫没有笑意,言晔不懂,自己已经按著父亲的意思来到这里,只要父亲高兴了,母亲也不必再因为言晔而遭罪,那母亲为何还要强颜欢笑?
言晔伸手拉了言母的衣角,问道:“妈妈,你怎么了.......”
只见言母神色纠结,她抚上言晔的脸庞,苦笑道:“晔,在这里上课还跟得上大家吗?”
言晔不解母亲眼下的神情,但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他仍点头回答母亲,事实上,言晔因为不识字的关系,其实是跟不上大家的学习进度,为此范珩又替言晔请来一名老师专门教他识字,言晔每天学习的时间也因此拉长许多。
所幸言晔天资聪颖,加上他过目不忘,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言晔已经追上同龄孩子的基本教育,现在他已经会识字及写字,也能跟其他孩子同处一处一起上课。
言母见言晔点头,她似是放下心中大石那样,对着言晔长吁一口气,又道:“那、那就好......晔......听妈妈说......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在这里撑到最后......”
言晔听闻,竟有种莫名的既视感,他记得先前范珩也和母亲说过类似的话,只是当时的言晔,只把母亲的话理解成,一定要成为祭司给家里争光。
就这样,一群孩子被关在这里上课的日子已过半年,连日的相处,言晔也和许褚越发熟稔,他们彼此都知道自己是要来这里成为祭司,为了给家里争光,两人每天可是拼了命在读书学习。
可是他们双方却开始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他们分明都是来这里学习要如何成为祭司,虽然大部分的学习内容都相仿,不过仍是出现少部分的差异。
举例来说,两人共同都需学习阿卡德古语,但言晔却要背下数千种的术法以及咒语,而许褚却要学习巫医、高等驭虫术,虽然这里的孩子多少都有察觉到异状,但却也没有人敢对此提出疑问。
不过对言晔而言,在这里的日子倒也不算太差,这里有和他年纪相仿的许褚可以陪他说话,言晔偶尔还能见到自己的母亲来这里替孩子们打扫送饭,只要言晔继续待在这里,他的父母亲就会为此感到开心,所以言晔根本就不在意范珩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言晔已被范珩带来这里一年,某天上完课之后,孩子们各自从上课的石洞内走出,只是言晔却发现在隔壁上课的孩子,每一个从石洞走出来,各个脸色都铁青得难看,没过多久范珩就喊来几名追随者,说是有三名孩子上课时出现身体不适,并让追随者把这些孩子给抱了出去。
言晔上前拉住面色苍白的许褚,小声问道:“你怎么了?”
许褚没有回应,他仅是摇了摇头,就赶紧把言晔的手甩开。
一直到了准备就寝的时间,许褚仍是那副怪异神色,言晔又再度问了许褚是怎么回事,许褚却说自己想去厕所,连忙跳下床离开寝间。
许褚离开,言晔也后脚跟上,他大步追上前扯住许褚的胳膊,压低声量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上完课就一直是这副表情?”
许褚踌躇半晌,最后他似是下定决心要把话说出口,许褚左顾右盼确认四下无人之后,他挨近言晔耳侧,轻声说:“今天......祭司过来给我们每个人做了测验......”
“可是......这次的测验有几个孩子没通过......祭司、祭司他就......当着我们的面杀了他们......”
言晔听了瞬间倒抽好大一口气,言晔是有做过几次测验,但因为每次测验都没有出现不及格的孩子,所以他并不知道不及格会有什么惩罚,可是现在许褚这么一说,加上稍早被抱出去的孩子,言晔总算明白范珩和母亲那句,一定要撑到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以及母亲为何说这话时会神色悲怆。
原来......在这里不容许一丁点失误,失误即淘汰,淘汰即死亡,但凡踏进这里之后,孩子们早已没有半点退路,他们若不能成为祭司,接下来等着他们的就是死亡。
群
主
小
颜
第0049章 49 待还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