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不好说。
又一阵喝彩声响起,林晚望向射箭场,就见七皇子也三箭皆中靶心,这一局等于是打平了?,林晚不由得皱了?皱眉。
由于两?人皆是高手,为了?决出胜负,第?二场改成了?骑射,靶子也变成了?活靶,靶子是奔跑的猎犬脖子上?带的铃铛,谁能将铃铛射下来谁便算是赢了?这一局。
猎犬一直跑着,隔了?差不多二十丈远,要射中龙眼大小的铃铛谈何容易?
林晚不免为容璋捏了?一把汗。
然容璋终究是没有叫她失望,三箭都将那?铃铛射了?下来,且猎犬也不曾受伤,这下子几乎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林晚耳边响起了?雷鸣般的喝彩,是真心实?意在为他鼓掌。
林晚本?以?为容璋这一局铁定是赢了?,看七皇子比试的时候十分地松快,可?没想?到这家伙竟也射下了?铃铛,虽说每只猎犬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其中一只猎犬还死了?,明显是容璋技高一筹,但比赛规则里头,可?没有说不能伤了?猎犬,是以?这一局又打平了?。
林晚气的直跺脚。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而看场对面的姜芙,也显然是坐不住了?,她在众目睽睽下进到射箭场,“殿下和容侍郎若是按照寻常比法,只怕是到天黑也比不出个输赢,不如来一场难度大的,由活人当做靶子。”
王丞相开口道:“这主?意倒是不错,可?问题是由谁来当这个靶子?”
活人当做靶子那?不是去送命啊,不论是谁去做这个靶子,都太过于残忍。
姜芙拍了?拍手,便有她的侍女牵来一匹白马,还呈给她一个猎犬脖子上?带的铃铛。
姜芙将铃铛系在发簪上?便翻身上?了?马,“箭矢无眼,自然是不好叫不相干的人做靶子,我?愿意给殿下做这个靶子。”
众人皆是一惊,这是疯了?吗?
有那?姜芙从前的闺中好友,便劝她,“芙妹妹,你不要命了?啊?还不赶快下来?”
连七皇子也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冷声叱她,“简直是胡闹。”
可?姜芙却并不理会这些,只定定地看向林晚,而后挑衅地一笑,“容夫人,到你下场了?。”
林晚看了?一眼方才被七皇子射死的那?只猎犬,只觉得心里一凉,十二分不想?下场,可?又不想?被人当做孬种,丢了?容璋的脸,便战战兢兢地进了?场。
林晚这一下场,可?乐坏了?许多人。
其一就是太子,太子自然明白此间凶险,照他说,林晚死在这场比试中才好,从前容璋可?是和他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如今有了?隔阂还不就是因为她。
恨不得林晚死的不止太子,还有沈馨宁,脸上?的期盼乃是毫无掩饰,只差没有跳起来拍手称快。
不过她们二人都不及姜芙想?林晚死。林晚若是死了?,容璋也得半死不活罢。姜芙如今奈何不得容璋,但若是可?以?伤到林晚,那?也是一种对他的报复,而至于她自己的安危,一则是她以?她的骑术,有那?个信心躲掉致命的箭矢。
便是躲不掉,死了?也就死了?,如今她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他兄长死了?,他父亲也死了?,母亲也在几年前就去了?,她对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任何牵挂。
而七皇子?
他也就在前日得知她兄长去了?时,表现出了?一丝关怀,这以?后可?是再也没给她过好脸色呢,她私下打探过,说是怨恨她出了?馊主?意,同时惹怒了?太子和容璋。
他才刚死了?兄长,他竟然只顾自己的得失,这样的丈夫也不值得眷念。
而反观林晚,就上?回窥见她那?上?马的姿势,可?见才刚学骑马不久,这样的当活靶子不受伤也是命大。
但容璋却不同意,“回去,谁叫你下场的?”
林晚却固执地上?了?马,“我?不想?给你丢脸。”
她自然知道姜芙没安好心,但她姜芙都有这个胆量,未必然她还要输给她?
“方才你不曾伤着那?些猎犬分毫,如今自然也伤不着我?。”猎犬是贴着脖子带着的铃铛,而她只是将铃铛绑在簪子上?,怎么看都要容易些。
容璋无奈地笑了?笑,“你倒是信得过我?。”
林晚见他眉头紧皱,又打趣他道:“别不高兴了?,射中了?你可?以?赢比赛,射偏了?你可?以?换,妻子,怎么看都是两?全其美的事啊?”
容璋磨了?磨牙道:“既然你自己找死,我?自是要成全你。”
王丞相这个裁判见场下如此失控,可?不敢擅专,去高台上?禀了?皇帝,皇帝可?不是畏缩的懦夫,当即同意了?不说,还加重了?此次比试的奖品,谁若是赢了?这场比试,除了?可?以?获得他的墨宝以?外?,还可?以?额外?获得由内务府打造的头面一幅,全当是给当靶子的夫人压惊的。
至于输了?的人,强者从来不会怜悯弱者。
连皇帝都同意了?,比赛自然如常进行。
按照顺序,依旧是容璋先举弓,几乎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沈馨宁甚至紧张得攥紧了?帕子,眼珠子似乎要粘在容璋身上?。
可?方才还放出狠话?的容璋,此刻却连挽起弓也十分艰难,就仿若手里举着的不是弓箭而是那?千斤重的鼎。
迟疑半晌后,他将手中的弓箭扔掉,举起双手面向王丞相,“我?自愿认输。”
沈馨宁都看傻眼了?,只觉得是林晚那?个女人给她表哥下了?蛊,不然分明以?他的箭术,也未必就能伤着那?个女人,却为何直接放弃比赛?
这是生怕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啊?
沈馨宁气得腿一软,险些就摔倒了?,就表哥对这个女人的热乎劲儿,她要如何才能取而代?之啊?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原本?沈馨宁也不曾如此执着容璋,奈何上?回她回到沈国公府,在母亲的安排下,见到了?国子监祭酒家的大公子上?官泾,除却一张脸还算是周正清秀,其余的简直是不堪一提,亏他还是国子监祭酒的儿子,竟然到如今还不曾中举,仕途也不过是靠父亲在户部谋了?一个一眼望到头的差事。
这样一个人,如何能和她的表哥比?当真是连提鞋都不配,她又如何甘心?
本?来那?日跟着容璋去林子里,也是想?找个机会同表哥道歉,哪想?到又见闻那?样骇人的事实?,表哥竟然存了?那?等心思。
若是事成,表哥便是皇帝,而他身侧的位置,又是何等的荣光?这才是她沈馨宁应该有的归宿,而不是嫁给一个没本?事的丈夫,跟着受一辈子的窝囊气。
是以?,即便容璋方才的选择已足够震慑所有觊觎他的女子,可?沈馨宁还是在比赛结束后,旋着裙摆往容璋跟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