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璋偏开?头,有些不自在?地道:“是。”
林晚突然把容璋扑倒在?地,骑在?他身上不住捶打?他的胸膛,哭得涕泗横流,“你说你是不是有病?你明明那时喜欢的是我,却为何非要让我替折颜去?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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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要打?掉我们的孩子了。”
第50章
“若不是不想我的孩子也走我的老路, 被他亲生爹娘抛弃,这?世上?早已没有阿奴了。”满腔的怨恨,尽在泪眼迷蒙中, 述说着这?些?年的委屈,“既然你那时?就喜欢我, 就要娶我,却为何又要我代折颜去和亲?”
在林晚控诉之时?,容璋已经坐起身来, 他一手撑在左膝上?, 一去拭林晚眼下的泪,眼里?满是心疼,上?下嘴皮子碰了好几回,却始终蹦不出一个字来。
是以,他缄默着等待她平息怒火。
然则林晚却不是那等装傻充愣的人, 今日既然把话说到这?儿了,定然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她?一把推开他的手,“你不要这?么?假惺惺,我只要知道当?年的真相,你为什么要我代她去和亲。”
因为太过大力,尖利的指甲直接刮过了容璋的光洁的额头, 一条抓痕立刻显现了出来, 林晚眼里?闪过一丝自责,但转眼又理直气壮地挺了挺胸,“我受了这?么?一遭罪, 难道不配知道真相吗?”
“晚晚。”额间传来疼痛,他抬手一摸, 等看见指腹上?的鲜红时?,唇角勾起一抹苦笑,“真相有?那么?重?要吗?我不愿意说,自然有?我的道理在,难道说,往后再?有?我不愿意说的,或者不愿意做的事,你也这?样?歇斯底里?地逼我?你看看你,这?又打又抓的,谁家做媳妇的这?样?对?丈夫?才刚还夸你沉得住气呢,转眼又开始无理取闹,你这?样?如何当?得起我容家的冢妇?”
容璋不愿意听到任何关于裴文拓的事,将心比心,在他看来林晚也该不愿听有?关折颜的事才是。
“当?然重?要。”林晚都被他气笑了,“你不必东拉西扯,你也不必跟我说这?些?三从四德的大道理,反正?今日你不跟我说清楚,这?门亲事我还不稀得做了。”
“晚晚,你想想阿奴,别什么?话随口就说了,夫妻情分哪经得起你这?样?吵的?”
林晚乜了容璋一眼,瘪瘪嘴道:“我知道你容大人聪明,知道用阿奴拿捏我,今儿个我还就把话放在这?里?了,若是你今日不把话说清楚,我连阿奴都不要了。”
“连阿奴都不要了?”
林晚闭了闭眼,“对?不要了。”
容璋立马坐直了身子,他可太知道林晚是为何留在自己身边的,这?下子却是不得不严阵以待了。
老在地上?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容璋去将林晚拉起来,“起来说话,地上?凉,等下染了风寒,可就真的办不成婚事了。”
林晚却直接背过身去,“我原就说了,这?婚事我不稀罕的,你不说我就不起来。”
容璋抚了抚额,最终也只能妥协道:“我的姑奶奶,你快些?起来吧,我告诉你成了吧,只是我话说在前头,我只说这?一回,往后你若再?问及当?年的事,不管你如何耍横,我都不会再?回答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晚这?才勉为其难地起身。
等两人去到南窗的榻上?,林晚便迫不及待地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从前可不会像如今这?样?咄咄逼人,我说话你从来都不会反驳一句,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容璋看了她?一眼,见她?双手环胸显然十分不耐烦,气的是直摇头,“你在我面前也就罢了,在外人面前可不兴你这?个德性,给自己招是非不说,还得连累阿奴被人说嘴。”
这?却是三句话不离阿奴,林晚眯了眯眼,下了最后通牒,“你到底说是不说?”
容璋看她?一眼,嘴嘟得老高,是许久不见的娇憨,有?意要再?逗她?一逗,便漫不经心去取茶来吃,在林晚耐心告罄前才道:“我欠折颜一份救命之恩,她?一定要我报恩,我便想着通过这?回,把她?的恩情都还了,从今往后就和她?再?不相干。”
但这?个答案,显然不能令林晚满意,“哦?难道就只有?她?对?你有?救命之恩?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救过你?你对?她?倒是有?情有?义,到我这?儿反倒是恩将仇报了是吧?”
“我当?时?在想,若是一定要欠一个人,我是宁愿欠你,我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牵连,却可以用余生去补偿你。”
若是林晚不曾见过折颜,这?个理由还算是说得过去的,他想偿还了折颜所有?的恩情,再?全?心全?意对?自己,否则心里?总是会牵挂欠折颜的那份情,对?谁都不公平,可从折颜口中得知了他们两人的过往,心里?又难免会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更何况,折颜死之前,曾暗示过她?,若是再?有?一个为他肝脑涂地的女人,自己恐怕还真是折颜这?个下场。
“世子爷可真是无情啊,折颜对?你有?救命之恩,你们也曾谈婚论嫁,结果说起她?,却是个这?般冷漠的态度。”
“好了,你想要的真相我也说了,我书房还有?事儿,你自己先安置。”
说罢,容璋便逃开了,他可不想留在这?里?继续为了折颜和她?吵,简直是没完没了。
林晚撇撇嘴,按理说误会解开了,她?该是要松一口气才是,可她?心里?依旧似塞着一团棉花,说不上?什么?滋味,总归也不是很痛快。
林晚转眸看向铺设在软塌上?的大红喜服,再?有?十几日就要成婚,眼下似乎她?也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但愿容璋不会再?遇到一个为他赴汤蹈火的女人,否则她?还真不知该如何自处。
书房内,关胜伺候笔墨时?,看到他头上?赫然的红痕,惊得合不拢嘴,“世子爷,你这?脸上?怎么?会有?抓痕啊?”
容璋抿紧了唇,却并不言语。
因着脸上?挂了彩,隔天容璋没有?去衙门,沈氏来墨林斋逗阿奴,便也瞧见了容璋额上?的红痕,“璋儿,你头上?是怎么?回事啊?”
容璋可以不理会关胜,却是不能不敷衍沈氏。彼时?他站在门廊下,朝着支摘窗里?头望了一眼正?在绣喜帕的林晚,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是野猫给抓的。”
“野猫,墨林斋怎么?会有?野猫呢?”沈氏担心野猫伤了阿奴,当?即便将关胜叫了过来,“这?畜生连大人都能伤,可别伤到阿奴,赶紧叫人把那畜生给捉了。”
关胜得令后,便去安排长生,他自己手头事情多,转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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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上?回被迁怒挨了板子,如今屁股都还疼,便推脱道:“关大哥,你就饶了我吧,我如今哪里?还敢往世子爷跟前凑。”
关于长生上?回的事,关胜回来之后也有?听说,说起来还是他的提点害了他,顿时?也是有?些?讪讪,“那行,我找春瑞去。”
春瑞因着上?回跟着容璋出去历练过一回后,大约因夫人最终回来了的缘故,世子爷一高兴就给他加了月俸,如今一听有?在世子爷跟前露脸的机会,自然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
然则他昼伏夜出了两日,却哪里?去见野猫的影子。
春瑞的动静大,自然惊动了林晚。
用晚膳时?,林晚和容璋说起这?个事儿,“这?春瑞也不知是怎地,一天到晚到处瞧,说是墨林斋有?野猫,我寻思着既然这?里?在捉野猫,总归也不清净,我也合该出去备嫁了,是不是先搬娶甜水巷?”
甜水巷是林晚那个便宜兄长的家,上?回林晚进门的软轿也是从那边儿出发的。
容璋看着眼前的“野猫”,却并不点破,只肃然道:“林宴在你走的第?二年中了进士,如今在翰林院当?值,家也从城南搬来了城东,就在几条街之外,你倒也不必急着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