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1)

从前朵丽不明白折先生为何不嫁人,如今得知她心上人是容璋,似乎一切就说得通了,毕竟若是心里装着这样的男子,又哪里还看得上其他凡夫俗子呢?

赤真这么一摔,那只兔子灯笼在地上烧了起来,林晚被火光吸引,便看见了梨花带雨的赤真,顿时撇了撇嘴,醋意虽迟但到:“世子爷你好狠的心,大庭广众之下,将人家姑娘给惹哭了,也不去哄一哄的?”

容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了赤真,无奈地扶额,“我话也不曾同她说一句,就这你也能怪在我身上,你这醋劲儿是不是太大了?”

林晚偏开头闷声闷气道,“世子爷是说我是个妒妇吗?”

容璋见她嘴巴撅得可以挂油壶了也是好笑,“你不是妒妇谁是妒妇?只怕我身边飞来一只母蚊子,你见了也要找我闹。”

林晚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哪有那么夸张。”后来她想了想,又道:“不过你能有这个觉悟,也算是孺子可教了。”

容璋捏了捏林晚的鼻尖,“就没见过当妒妇当的得如此理直气壮的。罚你回去抄写《女戒》一百遍。”

虽说着责怪的话,但眼里却是极为温柔的,是以林晚也不怕他,“我没?*? 念过书,不知《女戒》是何物,字更是写得一塌糊涂,恕妾身不能领罚。”

容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腮,“你还有理了?”

两人的恩爱落在赤真眼里却是格外地扎心,前有折颜,后有这个妾室,只怕要容璋心甘情愿娶她是不能够了。

赤真当机立断,“叫梁世忠觐见大梁皇帝,就说我挑选的额驸马正是荣国公府的容璋。”

这却是要强买强卖的意思了。

“公主,你明知容世子心里只有折先生,连找个小妾也是按照折先生的模子找,你这又是何必如此委屈自己呢?”

是个人在得知折颜和容璋的事情后,都会把林晚当做折颜的替身。

赤真唇角讥诮地一提:“若他能为折先生守身如玉,我倒是信他有真心,可结果呢,你也看到了,还不是转头就纳了妾。而至于你说那个小妾像折先生就能说明他的痴情,算了吧,不过是哄他自己的罢了。”

朵丽知道自家公主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公主,你何必要骗自己呢,承认容世子心里爱重折先生很难吗?公主,强扭的瓜不甜啊!”

赤真也不再辩解,却依旧打算一条路走到黑,“就算你说的都对,可若是本公主偏偏就要强求呢?”

赤真都这么说了,朵丽还能说什么?

不过,朵丽作为赤真的侍女,其实也是吐蕃王室的女官,自认为有义务避免赤真误入歧途,便打算写信告诉折先生这事,一来是为阻止她家公主飞蛾扑火,一来也希望折先生能够得到圆满。

后来林晚碰见兰英,因容璋在的缘故,两人只寒暄了片刻,林晚自然是不尽兴,不过得知师兄现在熬出头了,上次出海赚了个盆满钵满,也是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她们三个总算是不用被身不由己的命运裹挟,都有了一个好的归宿。尤其是她,竟然能嫁给容璋这样的贵公子,简直就是祖坟冒了青烟,才能有这个造化。

“世子爷,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辞别了兰英,林晚情不自禁问容璋道:“我什么也不好,没有好的家世,性子也不是很柔顺,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容璋转过身来,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的脸,这眼神林晚太熟悉了,两人私底下相处时他不止一次这样看她,有时候一看就是好久。

“世子爷?”林晚不满地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你倒是说话啊?”

容璋捏了捏林晚的脸,眼里满是缱绻,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因为你在我心里无可替代。”

许多年后林晚回想起天玺十二年的这个花灯节,即便后来她明白了所有真相,心里都还是暖意融融的。对于那时十六岁还不到的她,能得如意郎君这番话,要她当时就死了都是愿意的。

因为容璋的这一句话,林晚接下来在国公府过得十分安心。

不过好景不长,大概一个月后。忠勇侯夫人携姜芙登门,撕碎了林晚华丽的梦境。

府里都传开了,世子爷要迎娶姜芙为妻,日子都算好了,就等三日后的黄道吉日交换彼此的庚贴。

等庚贴一交换,两家的婚事就算定下了,国公府这样的人家,除非是容璋死了,否则一旦庚贴交换了,婚事就没得退。

为这事林晚提心吊胆的,一整日都吃不下饭,丁香看在眼里便宽慰她,“姨娘不必如此忧心,世子爷心里有你,定然不会叫世子夫人欺负你的。”

若是其他人当这个世子夫人,她或许还有活路,但如果是姜芙,她却是只有死路一条。

林晚叹了一口气,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然麻绳专挑细处断,歹运只找苦命人,第二日整个国公府就又在传,赤真公主要出降国公府,要嫁给容璋做妻子,吐蕃梁使臣的请婚折子已经直达天听,赐婚圣旨也就是这两日的事情。

赤真公主曾扬言容不下妾室的,她做林晚主母,比之姜芙也好不到哪里去。

接连遭受两回重创,林晚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丁香惊呼一声,“姨娘!”

“姨娘晕倒了,还不快去找世子爷。”

容璋过来的时候,林晚正靠在南窗的榻上歇息,虽然精神头不大好,但也已经缓过了劲儿来,方才头发弄乱了,这会子正散了发丝一下一下地梳着头发。

便是容璋撩袍进了屋,坐在了她身旁的软塌上,林晚依旧只顾着梳头发,偏开头并不去看他,眼里隐隐有水光浮现。

容璋叹了口气,摆摆手挥退了丫鬟,接过林晚手中的木梳替她通发,“最近的事,你不要胡思乱想。”

能不胡思乱想吗?敌人的号角都吹到家门口了,可她却一点捍卫主权的能力也没有,且似乎也没有那个资格,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一直抑制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决堤而出,容璋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抽出软帕与她擦拭不断涌出的泪水,“你不要害怕,一切有我在。”

这听起来是容璋的一个承诺,但他却并没有否认娶妻的事,是以林晚并没有被安慰道,她控诉他道:“世子爷说叫我不必怕,说一切有你在,那么我倒要问问世子爷,你是时时刻刻都在后院?还是你能保证你的妻子没有害我的心思?”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容璋没有和他继续吵下去,只逼她用完一碗白粥后就离开了折香馆。

“下午还有一场蹴鞠赛,等晚上我再回来陪你。”

而姜芙这边被赤真公主打了个措手不及,便提议也不必管什么黄道吉日,今日就该把庚贴交换了,最好叫容璋请了保山上门提亲,把婚书也签了。

封氏点了点她的头,十分地恨其不争,“就没见过你这么恨嫁的。”

“赤真如此嚣张,女儿就怕夜长梦多。”

忠勇侯夫人过来找沈氏,想要趁着圣旨还没有下来,赶紧把亲事定下来,沈氏也正有此意,可却发现容璋根本不在府中而是去了京郊的西山,今日有最后一场蹴鞠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