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1)

非但穿了从未穿过的桃红衣裳,还在低头的刹那娇羞地斜睨了他一眼。

不过她这媚眼算是抛给了瞎子看,容璋直接从她面前走过,却是连个眼风都没递给她,玉怜下意识就去捂发烫的脸,她就这么难看吗,他竟是看也不看她一眼?

不过,玉怜很快又镇定了下来,她自然也是有姿色的,不过是因为林姨娘太好看了,才会如此妄自菲薄,她与林晚比美貌无异于是以卵击石,然则她也却又林晚不可替代的地方,否则她也不能在墨林堂有一席之地。

玉怜转身去了墨林堂的小厨房,等她重新出来时,手里已经端上了是个食盘,紫檀木食盘的青花瓷汤碗里装着一碗阳春面。

别小瞧这碗面,这鸡汤熬制的汤底可是玉怜小火在灶台上吊了一天了,面也是她亲手制的,就连里头的葱花也是只取了里头最嫩的部分,光是这一小把葱花就废了一捆葱,着实有些浪费。

不过也还好,世子爷每年只在除夕夜吃一碗这样的面,倒也不算太骄奢淫逸。

玉怜拾阶而上,到了书房外面的地面上,并未直接进去,而是将食盘放在廊道上的吴王靠上,抿了抿双鬓的发丝,又拍了拍衣裳上的褶皱,这才又重新弯腰去端面条。

因为心里有别的打算。

是以等她将面条端到容璋面前后,并没有如往常一般直接退下,而是在书房里头拖延时间。

一开始她只是整理着笔架,眼睛倒还算是规矩,等发现容璋并没有将她轰走的意思便胆子大了起来,再用抹布擦西墙的八宝架上的一个白玉瓷瓶,每擦拭几下要用眼尾余光瞥容璋一眼,一眼比一眼缠绵,一眼比一眼温柔。

可容璋愣是依旧在回他的书信,等最后将落款提下,将毫笔撂在笔架上是才注意到并未离去的玉怜,只淡淡将她一瞥,冷声道:“有事?”

却是个公事公办的冷漠态度,丝毫没有注意到玉怜脸上刹那间僵硬的笑容。

不过玉怜向来是个做事全乎的人,一早就在这里打了埋伏在,“我伺候世子爷净手。”

说罢,便去到净室,先是净了手,这才端着一个装了热水的盆子进来。

若是从前,她定然是放下盆子后就立在一边,等世子爷洗好手后再收拾好出去。

可这一回她亲自拧了帕子递给容璋,虽只是递一个帕子,小动作可不少。

这般扑闪着鸦羽一般的长睫,微微低垂着眉眼,许是情之所至,也许是从未如此近地感受到男子身上冷冽气息叫她有些激动,她竟也露出个含羞带怯的羞容来。

第13章

然容璋将一切尽收眼底,却没有半句言语,他的目光波澜不惊,甚至连厌恶和鄙夷等情绪通通都没有,仿若面前不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女人,而是一个死物一般。

这个认知叫玉怜如坠冰窟,以至于后来关胜罚她跪在门口,被来往的仆从指指点点,她都不觉得更难受了。

还有什么比心心念念了几年的男人彻底漠视更叫人寒心呢?

玉怜跪在墨林斋的大门口,恨恨地盯着视线尽头那间亮着灯火的书房。

关胜出来时见她眼里有泪花,怕她想不通,便点她说:“往后不要把心思放在世子爷身上,这一回世子爷没赶走你,已经是手下留情。”

玉怜看了关胜一眼,显然是不信。

关胜摇了摇头道,“当初玉隐被送给姑苏知府,也不相信世子爷会如此狠心,可是头都磕破了,世子爷也不曾心软,更是见也不曾见她一面。”

关胜利就差没有直说容璋是个冷血无情之人。

玉怜素来知道世子爷冷漠,但没想到他能冷漠到如此地步,可是她还是有些不明白,“那为何世子爷独独待林姨娘不同?”

伺候了她几年的丫头,说送人就送人,却为何一个戏子,能够得他的厚爱,玉怜可不认为容璋是那等只看颜色好的肤浅之人。

这个问题,关胜也无数次问自己,他其实也想不明白,为何偏偏是林晚独得恩宠。

只叹了一口气道:“许是林姨娘命好吧!”

时下婚嫁讲究门当户对,朱门对竹门,竹门对竹门,林晚这样连门户都没有的孤女,能嫁进国公府这样的人家,能嫁得世子爷这样风流蕴籍的丈夫,不是命好是什么?

可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只有容璋本人知晓了。

此刻的容璋正端着方才那碗阳春面推开了书房里间的木门,将面碗放在了靠墙的条案上,条案背靠的墙上是一张女子的画像,画像的面前燃着三柱香。

容烨坐在条案旁边的圈椅里,环视了一圈墙壁上的画作,眸中闪过一抹暗色,随后他撑着手肘在一旁的条案上,无力地笑了笑。

烛光耀动在他清隽的面庞,分明该是增之几分柔色的,此刻却多了一些颓然。

折香馆林晚这边,因打翻了醋坛子,即便是洗漱好到了床上,睡在香香软软的床铺上,却依旧是辗转难眠。

他是否也会眼神涣散地看着玉怜,任由他滚烫的汗水炽热地滴在她的身上?

他是否也会在事后,温柔地给她清理身上的痕迹,再搂着她入睡?

想着想着,林晚就流起了泪来,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暗恨自己的不争气。

人家除夕日宁愿去陪一个丫鬟也不愿意陪你,你竟然还在这里吃起了酸醋,也太没有骨气了。

可不论她如何在心里骂自己,一闭上眼就能想到那些个香艳的画面,她也是无可奈何啊。

于是,隔天林晚正在用早膳,丁香眉飞色舞地从外面进来,她看到林晚萎靡不振的样子吓了一跳,“姨娘你看上去怎么这么憔悴?”

林晚半真半假道:“你不是说我失宠了吗?弃妇不都是这样没精打采的?”

丁香正想跟她说这事呢,当即附到林晚耳边,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林晚眼珠子明显为之一亮,“真的假的?”

丁香拍着胸脯道:“这还能有假?玉怜是跪在墨林斋的门口,除夕夜人来人往的,只怕东府西府都传遍玉怜爬床未遂反被罚的事儿。”

林晚心里一喜,“这么说来,玉怜从来没伺候过世子爷了?”

丁香握着她的手,羡慕地看着林晚,“是的呢,恐怕玉隐姐也是一样,否则世子爷怎么会随便将她送人。我们世子爷可只有姨娘你一个房里人呢。”

林晚一听这话,唇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昨儿夜里有多难受,如今就有多开怀。

容璋撩袍进来,就看到主仆两人一脸的喜意,“什么事这么高兴?”

世子爷可是她一个人的呢,能不高兴吗?不过这话她不能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