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她可不想连庶长孙生在前头。

当即吩咐张妈妈,“你叫人把她叫来,在这儿我亲眼看她喝下避子汤。”

想了想又道,她眼神一阴,又道:“避子汤也只能避一时,避不了一世,还是换成绝嗣药吧。”

林晚连走路都费劲的腿根,却是硬着头皮在寒风中走了一刻钟,才走到国公夫人住的荣清院。

丁香见张妈妈亲自来接人,她是知晓国公夫人对林晚的态度的,是以留了一个心眼,紧跟着也出了院门去前头找他表哥关胜。

关胜听见是这事,并不放在心上,“世子爷忙得很,你叫我拿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去烦他?”

容璋在户部本就有职责,如今又兼着鸿胪寺接待吐蕃使臣的一些事务,的确是忙得脚不沾地,即便今日是沐休也照旧在书房处理文书,关胜可不想为着这样的小事去打搅他。

但是又想到,丁香不来找他也就罢了,他权且可以当做不知道,既然来找了他,没事便罢了,若是万一有个好歹,非但丁香要被重罚,便是他也要被治一个连带之责。

且国公夫人本就不喜欢林晚,没得真有可能弄出什么事,是以还是妥协了,“只这一次,往后你莫要再多管闲事。”

荣清院中,林晚正低着头站在主屋外头的门廊下,透过珍珠帘隐约看见张妈妈端着一碗东西过来。

张妈妈面上不显,但其实手心都在发汗,这里头全是虎狼之药,那大夫说了此物一用,非但绝了女子的子女缘,便是肝胆脏器也会严重受损,且至少减寿十年。

国公夫人不会有事,她却是不得不承受世子爷的怒火,有命没命还是两说。

张妈妈心一横,折回了里间,“世子爷知道了,只怕会怨夫人您。

沈氏道:“他要怪也该怪他自己,若不是他一意孤行非要将她纳进门来,我何必出此下策。”

沈氏扫了眼珠帘背后的女子,即便是冬日腰肢也掐得极细,胸脯又鼓鼓囊囊的,若只是有纤秾有度的身段也就罢了,偏还生了一副光艳天下的脸蛋。

只是……

沈氏身子稍向前倾,她揉了揉眼眶,重新将目光投在林晚脸上,只是那脸蛋未免也太像了。

沈氏突然瘫软在了贵妃塌上。

冤孽啊!

第10章

而另一边,关胜也将丁香的话传达给了容璋,可容璋却连眼皮子也未曾掀一下,正全神贯注地描摹着什么。

疑心是他太过专注没听见话,关胜便又走进了几步,又将丁香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

容璋这才顿了顿手中的笔,笃定道:“她不会有事。”

他的声音很轻,完全没有任何情绪,就好像他根本不在乎林姨娘的安危。

可你若说他对林姨娘不上心,他此时此刻还又在为林姨娘描摹一根簪子的图样,一只风韵独特的翡翠梅花簪正在容璋的笔下由墨汁凝聚而成。

关胜总觉得三爷对林姨娘的感情很割裂,既喜欢又不喜欢,具体说不上来,总之就让人觉得很别扭。

不过,这都不是他一个下人该管的事。

他自将话传给丁香去,丁香想起张妈妈的那个架势,却并不放心,“表哥,世子爷当真不去看看林姨娘吗?”

关胜不耐烦起来:“世子爷是什么人,他说没事就定然没事。”

沈氏的目光紧盯在林晚的脸上,越是瞧得明晰心里越是慌乱,她怎么在这里?

不,不是她,不可能是她,她明明已经……

可这也太像了吧。

沈氏不住的摇头,不妨眼里陡然闯入张妈妈手捧药碗的身影,那药汤氤氲的白雾好似蛇信子,正危险地朝珠帘外的女子发髻上萦去,恁地森然可怖。

“慢着。”沈氏捂着起伏的胸腔道。

说不得还真给容璋料准了,沈氏这边还真是不敢把林晚如何。

张妈妈闻声驻足,侧过身来望向沈氏,就看见她放在胸前的手已然是微微发颤,心下一惊,连忙三步并做两步到了沈氏面前,“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沈氏的目光依旧停驻在林晚的身上,却全然没了先才那副要吃了她的狠劲儿,只有气无力地挥摆了摆手,“你让她走。”

张妈妈搞不懂太太为何转变这么大,她垂眸觑了一眼手里的汤药,低声道:“那这.....”

“倒了吧。”沈氏紧紧阖上眼皮,抬手不住地揉按太阳穴,却依旧不能缓解她那欲要炸裂的脑袋。

张妈妈刚要去倒药,又听沈氏吩咐,“把我的私库开了,把皇后娘娘仲秋节赏赐的那块和田璞玉给她吧,随便她外头做个镯子或者其他的带着玩。”

这下子张妈妈彻底懵了,方才不是还恨不得啖其肉,片刻之间怎就有了这般礼遇?

不只是张妈妈,林晚在接到如此贵重的见面礼,也是十分的惊讶,那是比拳头还大的一块和田玉,水头十足,通体润泽,一看就是百年难遇的美玉。

国公夫人为何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她?她不是不喜欢她的吗?

等打发走了林晚,张妈妈这才走到里间,“夫人不是下了决心,为何又突然阻止奴婢?”

沈氏捂着心口不住地摇头,可即便是心乱如麻,她到底没有同张妈妈说过一个字,这是埋藏在她心底最深的秘密,她又怎么会告诉一个下人,即便这个人是打小就伺候她的,宁愿死也不会背叛她。

沈氏摆了摆手,“你退下吧,我想静一静。”

说罢,她扶着罗汉榻站了起来,摇摇欲坠地往屏风里的架子床走去。

张妈妈不放心沈氏这幅精神不济的模样,“夫人可要请太医?”

“不用。”

“那可要请世子爷来瞧瞧?”世子爷来陪太太说说话,比太医还管用。